李承乾一眾走了之后。
王宮內的宮宴，其實還在繼續著。
尹昭繼續高談闊論，說著自己的想法。
而麴文泰現在也是被這家伙洗腦成功，覺得他說的非常有道理。
更覺得，當下的自己無比重要，一定能鉗制大唐，甚至還能從這其中獲得更多的好處。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
門外忽而有個王宮侍衛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瞧見這場景，麴文泰滿面的不悅。
“被狼攆了嗎？”
他直呵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不……不好了大王。”
“外面……外面大唐的軍兵已經開始列陣了。”
侍衛滿面惶恐道：“瞧那架勢，是……是要攻城啊！”
什么？
大唐要攻城？
聽見這話，在場亦是傳出了一片的吸氣聲。
而麴文泰更是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良久后，他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隨后，他快步跑到了那士卒的近前，道：“此言當真？”
“小人怎敢欺騙大王。”
“剛才聽見傳報我也不信，我也是跑到城外去看的。”
“大唐是真的要攻城，而且還拉出了兩三百門當初在打龜茲時用過的貞觀將軍炮啊！”
聽見這話，麴文泰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挨了一記悶錘，身軀搖搖晃晃。
也是那侍衛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麴文泰，方才沒讓這家伙當眾出糗。
而這時候李玉波也是邁步跑了過來。
她扶住麴文泰的同時，順勢喊道：“快……快派人去見大唐太子！”
高昌的國力如何，她再清楚不過。
若大唐真的攻城，他們只怕連兩個時辰都撐不住。
可就在那侍衛要往外跑時，尹昭卻攔住了他。
“大王，王妃，無需懼怕。”
“大唐此次頂多就是想嚇唬我們。”
“我們畢竟是一個國，就算他李承乾是大唐的太子，怎會有那個權力私自對我高昌動武？”
尹昭一本正經的說道：“若真如此，他將來怎么向大唐的皇帝交代？”
聽見這話，周遭大臣倒也都松了口氣。
的確，李承乾的權利在大，那也只是個太子而已。
而高昌怎么說也算是一個國家，就算是要打滅國之戰，那也得經過李世民的同意吧？
聽見這話，李玉波本想反駁。
可思索之后，她還是閉上了嘴巴，自顧自的攙扶著麴文泰重新坐回王位上。
而另一邊的尹昭依舊在高談闊論。
他道：“諸位該干嘛干嘛就是，今日不會有事的。”
可也就在這話剛落地，耳輪中就聽轟隆！轟隆！數聲巨響。
緊接著，便是一陣的地動山搖。
在場眾人站立不穩，甚至有幾個當場摔倒。
而緊隨其后的，便是漫天的煙塵。
幾名侍衛也不用旁人吩咐，趕忙跑出去看。
待到眾人的目光投遞向煙塵飄來的方向時，也不由被眼前場景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王宮大殿東側的一座樓閣，已然灰飛煙滅。
而當眾人抬頭向城外的方向望去時，更是被眼前場景嚇得站立不穩坐在地上。
就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然出現了無數的火團，正從城外的方向奔著城內飛射而來。
……
同一時間，城外。
拉開了陣勢的劉啟站在軍陣的最前沿。
他直對兩千涼州兵道：“告訴你們，殿下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
“而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殿下給我下死命令，我也得給你們下！”
“一刻鐘之內，我不希望看見你們的炮彈車里還有任何一枚炮彈存留。”
“若是誰剩下了，特娘的就給我自己背著炮去西域！”
說完這話，劉啟亦是面朝城池方向揮舞起了軍旗：“目標高昌城，準備，放！”
轟隆！
煙塵四起。
兩百枚炮彈，在同一時間升空。
“調整炮口角度，向上半寸！”
劉啟再度下令，道：“準備，放！再放！”
覆蓋式飽和打擊，高昌這一次也算是體會到了。
而瞧著眼前場景，張驍等一眾蜀軍出身的將領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一名蜀將忍不住道：“我這次算是明白，為何有那么多人在暗地里罵咱們的太子殿下嘍。”
而在他身旁的陳福寬也是被這家伙給嚇了一跳，趕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特娘的小點聲！”
“這種話也是能亂說的？”
雖說他是在阻攔陳福寬，但他心底里卻也十分認同陳福寬的話。
不經過朝廷允許，便縱容下屬炮轟屬國都城。
這是多大的事兒？
說好聽點，叫擅自行動。
說難聽點，那就是欺君啊。
而這種事兒，只怕也就唯有李承乾能干得出來。
尹昭說的沒錯。
太子的權利在大，也沒有進攻他國都城的權限，總歸是要請示朝廷的。
但他算露了一點。
李承乾這個太子，可不是尋常的太子。
李世民這個君王，更不是尋常的君王。
在長安的時候，李世民或許會給李承乾諸多限制。
但他領兵出征時，李世民從來都是放養政策，他愿意做啥就做啥。
就算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兒，只要事后能給出他的理由就好。
即便是做錯了，李世民也不會追究，更不會因此就懲處他。
而大唐國內的那些大臣更是如此，畢竟李世民都不管，他們還能說什么？
甚至一些人對于李承乾總是肆意妄為和不按套路出牌的事兒都習以為常了。
而此時此刻，李承乾也是在自己的軍帳之內，哼著小曲，看著地圖，仿佛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瞧著他的模樣，同樣立在軍帳之內的張驍忍不住開口道：“殿下，您這么做真的好么？”
“若是時候朝廷追責，您如何交代？”
“交代？”
“有人想截我后勤線，我為了保命而還擊，我需要給誰交代？”
李承乾頭也不抬的說道：“再者，就算是我父皇怪罪，挨罵的也是我，你擔心個什么勁。”
聞言，張驍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卻也沒再說話。
而這時候，李承乾卻緩緩抬起頭，道：“怎么，我恪弟不是這般打仗的？”
“不是。”
張驍道：“蜀王殿下領軍時，一板一眼，無不按規矩行事。”
“一板一眼，按規矩行事。”
李承乾搖頭笑了，隨之抬手指著張驍道：“這就是你們當初敗給我的理由。”
聞言，張驍不由皺眉。
他有些不解的看著李承乾道：“殿下，您這話什么意思？”
“一板一眼，或許能成為一個好的將領。”
李承乾走至營帳口，看著炮火之下的高昌城道：“但絕對成不了一個好的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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