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十二年，十月中旬，大雪如期而至。
天地間，盡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而李承乾在這一日也是饒有興致的帶著一種將領走出軍營觀賞雪景。
旁的不說，西突厥的雪景是真的美。
尤其是站在山巔上遙望遠方的時候，入目之處盡是一片雪白。
好似這天地間的一切黑暗都被消滅了一般。
李承乾指著東方一座高聳入云的山脈道：“哪里，應該就是我們的昆侖了吧？”
“應該是吧。”
劉啟笑著應道：“沒想到在異國他鄉，竟也還能看見自家家鄉的景色。”
“是啊。”
“就是距離有些遠。”
陳福寬也跟著開口道：“而且這傳說中的神山，好似也比不上蜀地的四姑娘山么。”、
聽見這話，李承乾與劉啟相視一眼，隨之都笑了。
李承乾直朝著陳福寬道：“你這家伙出身蜀地，當然是要為你們蜀地說話？”
“但是……”
“我還是要說，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在平滅蜀地叛亂的時候，李承乾也曾到過四姑娘山。
也唯有站在那種群山之間時，身在天國的美感才會涌入人的心中。
而聽見李承乾也說四姑娘山比昆侖美，陳福寬的臉上也閃過了一抹驕傲之色。
這時候，李承乾的話鋒一轉。
他直看向劉啟道：“雪下了多久了？”
劉啟實話實說道：“大概有一日的功夫了。”
“一日的功夫……”
李承乾瞇了瞇眼睛道：“盎撒軍那邊什么反應？”
“跟殿下當初預想的差不多。”
“幾乎每天都有從營地之內抬出來的尸體，凍死凍傷的不計其數。”
說到這，劉啟頓了頓。
隨之，他試探著問道：“可要現在發動進攻？”
“現在還早了些。”
“不過……”
李承乾緩緩的伸出了兩根手指道：“卻也可以讓卡瑪欽與呼延征這兩個家伙先去活動活動筋骨。”
“他們不是說，自己都快憋瘋了嗎？”
“那就讓他們過去給這幫盎撒人送個溫暖。”
聞言，劉啟立馬插手應是，隨后就要下去傳令。
“等等！”
但也不等他轉過身，李承乾便將他叫住。
他叮囑道：“切記，要多多的給他們送些溫暖，明白了么？”
聽見這話，劉啟不由挑了挑眉。
但他卻也沒有遲疑，直朝著李承乾施了一禮，然后就去找卡瑪欽與呼延征去了。。
李承乾的話雖然沒有直接說透，但是他卻也能明白李承乾的意思。
所以在來卡瑪欽與呼延征的駐扎地時，他也不是空著手來的，而是帶來了近萬枚還沒拆封的天火雷。
瞧著一眾涼州軍士卒，將那一箱箱的天火雷送到自己的營地。
卡瑪欽與呼延征兩人也是立馬來了精神。
光是看這場面，他二人就已經猜測到了李承乾接下來的部署。
這肯定是要讓己方發動進攻了呀，否則怎么會給自己送來天火雷呢？
“一萬天火雷。”
劉啟面無表情的說道：“二位將軍清點一下。”
“不用清點。”
呼延征道：“咱們是信得著將軍的。”
“是啊是啊。”
“再者，這些都是大唐兄弟的武器。”
卡瑪欽也笑呵呵的說道：“咱們能用得上，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里還會說那些有的沒的？”
聽見這明顯帶著恭維的話，劉啟沒什么反應。
他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殿下說了。”
“如今天寒地凍，盎撒軍又沒有棉衣，營內多凍傷凍死的士卒。”
“而上天有好生之德，殿下讓二位將軍去給他們好好的送去一些溫暖。”
說完這話，劉啟還特意強調了一遍：“好好的送去溫暖，二位將軍可懂？”
聞言，兩人也不免是一愣。
但很快他們也就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了。
無非是讓己方再按照之前的劇本來一次被？
當下，兩人也是沒有遲疑，紛紛應是。
見狀，劉啟終于放下心來，帶著一眾士卒離開了。
而見到對方離開，卡瑪欽與呼延征二人看著那些個天火雷發呆。
一萬枚天火雷，他們兩萬人分著實是顯得有些不夠用。
但聊勝于無，最起碼是有了。
當初沒有的時候，他們不也得挺著么？
當下，兩人也是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一人五千枚樂顛顛的走了。
時間不長，呼延征與卡瑪欽兩人便開始集結起了各自的隊伍，朝著盎撒軍休整的地方行去。
……
盎撒軍。
軍營之內，一眾軍官皆聚集在營帳之內。
此時此刻，營帳內足點了五個火盆。
可饒是如此一眾將官也是被凍的牙齒直打顫。
他們畢竟是南方來的，哪里見識過北方的凜冬？
尤其是西突厥這地方，地處于北溫帶，到了冬天來自西伯利亞的冷風只能將這里變成地獄。
當下，這些個西突厥的將領也著實是有些受不了了。
其中有人道：“這個鬼天氣，簡直就不是人待得地方。”
“我軍還是盡快行軍，撤離這里的好。”
聽見他這話，另一人回懟道：“怎么撤？”
“現在我軍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就算我軍想撤，人家讓嗎？”
當下的盎撒軍可真是面臨絕境了。
身后有李承乾一眾的追擊，前面還有趙有林給他們設下的重重關隘堵截他們的去路。
除此之外，再加上西突厥南部本就多山川溝壑，這種種原因加在一塊，亦是讓他們每日能行進的距離十分有限。
甚至最少的莫過于他們用了足足五日的時間才走出去不到百里了。
要知道，這對于一個作戰軍團來說，那簡直就是蝸牛一般的速度。
但他們也是真的沒辦法。
畢竟西突厥的這幫人，那是真叫一個頑強。
若不能一巴掌將他們拍死，回頭他們就會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的黏上來。
就算是走出百里，那也是在他們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之后才還回來的。
而聽著這兩人的你一言我一語，愛德華也是忍不住道：“你們倆就別抱怨了。”
“我們誰都不想遭遇如此困境，可困境來了，我們無法躲避，就只能迎難而上。”
“接下來幾日，我準備派遣部分精銳在前方開路。”
“與此同時，再派遣另一部分的精銳防備后方，你們有什么意見？”
聽聞這話，在場眾人都是一怔。
緊接著，其中有人道：“統帥，您的意思是您要將精銳全派出去？”
“嗯。”
愛德華點頭道：“以如今的情況來看，只能如此。”
“那我們中軍怎么辦？”
見愛德華的模樣，那人而已是有些慌了，直說道：“統帥，您別忘了，西突厥可都是騎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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