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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卷第198章武林神話

  興云莊里的確隱藏著秘密,這個秘密事關一本《憐花寶典》。

  據傳,王憐花和沈浪是一對死敵,但后來兩人卻變成了好朋友,只因為,王憐花此人本在正邪之間,雖然邪,卻并不太惡毒,做事雖任性,但有時卻也很講義氣很有骨氣,所以,他雖然害過沈浪很多次,沈浪還是原諒了他。這《憐花寶典》,就是王憐花將自己一生所學會全記載在上面的一本書。王憐花本來是想將這本《憐花寶典》贈送給李尋歡,不巧當時李尋歡不在府上,那時他遠游在即,沈浪已在海口等著他,他自然不能停留,于是就將寶典交給了林詩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李尋歡回府之后,林詩音并沒有將寶典交給他,以致于孫家孫二俠一監視就是十來年。

  其實,對李尋歡來說,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或許,林詩音之所以沒有把寶典交給他,也是出于這樣的原因考慮。小李飛刀,要訣就是一個字“快”,他快,只因為他比別人專心,如果練了別的武功,反而會分心,也許就不能這么快了。《憐花寶典》的確寶貴,但如果李尋歡練了上面的武功,或許,他更加不是上官金虹的對手。

  李尋歡心中的疑惑有天機老人為其解開,可阿飛呢?他心中的枷鎖卻只有他自己才能解開,他與荊無命之間的對決,先負后勝,再到最后認清了林仙兒的真實面目,期間還差點被上官金虹利用,這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他今后譽滿江湖的磨練。龍嘯云沒有死在阿飛的手中,他異想天開要與上官金虹結八拜之交,若不是他的兒子龍小云斷腕相救,他甚至連悔過的機會都沒有。最后,他確實悔過了,甚至愿意拿《憐花寶典》換得李尋歡一命,只是可惜,他卻死在了亂刀之下,導致寶典從此絕傳。林詩音是痛苦的,或許,一直以來,她就沒有像以前一般開心過,龍嘯云以死求得解脫,李尋歡卻是武能勝上官金虹,在武林中鑄就神話,義助阿飛收獲生死之誼,情感上更有孫小紅。相對而言,林詩音反而是最可憐的人,丈夫死了,兒子又成為了殘廢,一心想念的愛人再也無法相見,此后漫漫長夜,當她回憶往事的時候,甚至連找個寄托的地方都沒有。好在她著實生了一個好兒子,龍小云性格叛逆,手段陰險毒辣,但晚年卻從善,不單悔悟自己以往的任性,還將幾乎失傳的《憐花寶典》重新編寫,將那些害人的方法以及歹毒的武功都刪掉了,只留下了一些救人濟世的本事傳給后人,而且還加了許多他自己的創見。龍嘯云和林詩音如若九泉有知,想必也是欣慰的。

  如果白飛還在閉關,這一切,必將按照原本的軌跡慢慢發展下去,但是,他出關了。從那一刻起,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變了,事后回想,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在他偷偷離開的時候,小藍也悄悄地睜開了雙眼。

  白飛去的第一站,是郭嵩陽和荊無命、上官金虹的決戰現場。上官金虹并不在那里,或許他認為,只需荊無命一人就足以應付郭嵩陽,他沒有猜錯,原本的劇情中,郭嵩陽的確不是荊無命的對手,但為了履行自己對李尋歡的承諾,即便不敵,他都要將荊無命出手的方位以身死的方式告訴李尋歡,但他卻不知道,荊無命的另外一只手才是真正的殺招。

  白飛到來的時候,兩人斗得正酣,還沒有到最后的一刻。剛到的時候,白飛就有些發愣,因為,他們二人的頭頂上都頂著一個巨大的紅色光圈,他有些想不通,但因有規則在先,他也無需去想那么多。對這兩人,白飛本就沒有多大的好感,郭嵩陽雖然可以稱之為俠義,但依舊無法抵擋住林仙兒的誘惑,至于荊無命,充其量也只能稱之為狠辣的殺手罷了。這兩人的宿命都不在星辰琉璃盞上,因此,白飛真正當了一次漁翁。

  白飛去的第二站,是郊外的一個長亭。孫小紅很自信,為了解心上人之為難,央求天機老人出手對付上官金虹,在她的想法中,上官金虹只要一見了她爺爺,簡直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般,或許,這世上也就她爺爺一人能制得住上官金虹。李尋歡卻告訴她,一個人的武功若是到了巔峰,心里就會產生一種恐懼,生怕別人會趕上他,生怕自己會退步,到了這種時候,他往往會想法子逃避,什么事都不敢去做。李尋歡的想法是對的,所謂高處不勝寒,說的不單是你的本事,更是你的心態。但李尋歡的想法也不完全對,因為他不可能想到有白飛的出現,更不可能想到還有修真界的存在,修真者,乃是與天地抗爭,追求長生不死,其路途永無止境。

  白飛到來的時候,天機老人已經命喪上官金虹之手,而上官金虹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長亭里抽著煙槍,他的頭頂上也頂著一個紅色的光圈。

  “小藍,可殺!”在那一刻,白飛似乎忘記了某人的交待,他沒有回頭,就能知道小藍也跟隨了來。

  “你們是李尋歡請來的幫手?”

  當小藍緩緩走向長亭,上官金虹似乎感覺到她身上的一些可怕氣息的存在,當下站了起來,但出于對自己武功的自負,對付又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因此也沒有任何懼怕之意。

  “他還不配!”小藍開了口,隨后微微一笑,似乎因為對方的后知后覺有些忍俊不禁,也不再廢話,輕飄飄的一掌向上官金虹拍去。

  上官金虹好似呆住了,他雖然已經達到了手上無環而心中有環的境界,但卻從來沒有感覺到此時的無力和恐懼,對付那輕飄飄的一掌,看似沒有任何威脅,可自己偏偏無法閃避,不但無法閃避,甚至連出手反抗的力氣都消失不見了。

  適時趕來的李尋歡和孫小紅也愣住了,前者是因為能感覺得到,在那一掌之下,上官金虹再沒有活命的可能,本想發出飛刀阻止,畢竟自己和上官金虹已經有了決斗之約,只是他剛一動念,就迎上了白飛的目光,對方的目光令他不由全身打了個寒顫,就在這一猶豫間,小藍已經完成了白飛交下的任務。孫小紅倒是沒有想太多,她胸中的熱血已經冰冷,冷得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凍僵,因為,李尋歡先前的猜測沒有半分錯誤,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無心之下鑄下了天大的憾事。

  白飛緩緩走向李尋歡和孫小紅,前者乃是這個世界的武林神話,但在此刻,白飛卻不想再耽誤下去了。他曾經幻想著來到這個世界,體驗他們的愛恨情仇熱血情義,但自小藍出現的那一刻起,他的這個想法就漸漸變淡了,尤其是在整理完他們的人生軌跡后,變得更加不置可否起來。

  “因為你當初的一個決定,導致三個人終身痛苦,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是否還會將林詩音讓給龍嘯云?”

  慢悠悠的聲音響了起來,李尋歡神色一肅,想了一會,又轉頭看了孫小紅一眼,正巧孫小紅也望著他,她那泫然欲滴的雙目中,蘊藏地是無盡的深情。

  “人生沒有過多的選擇,如果有,我還是會這樣做!”

  “我知道你不怪龍嘯云,但你到底為林詩音想過沒有?在你的世界中,難道就只有義,難道這就是義?直到現在,林詩音的心中想著念著的,始終都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這個青梅竹馬的表哥……”

  “別說了!”李尋歡突然打斷白飛的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算了,龍嘯云已經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不久的將來,林詩音的痛苦也將結束,而你,想必也想盡快結束這樣的痛苦吧?”

  “等等!”白飛正想有所動作,李尋歡突然開口阻止,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他知道,對方的武功和自己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不知道對方為對自己如何,但肯定一點,自己必然不會落得什么好去。他沒有想過要反抗,甚至連動用飛刀的想法都沒有,或許真如白飛所言,他的確想著要盡快結束那種痛苦。

  “她乃局外之人,是否可以脫身此事?”李尋歡說出了自己的懇求。

  白飛卻搖了搖頭,如果孫小紅不在星辰琉璃盞中,他的確可以還其自由,正如李尋歡所說,她確為局外之人。

  “李大哥,爺爺因我而遭難,難道你也不要我了嗎?李大哥,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聽到孫小紅如此大膽而堅決的表白,再英雄的心也難免變得柔軟起來。

  不知道何時,孫小紅已經投進了李尋歡的懷抱中,李尋歡緊緊地擁抱住她,或許,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體會到,在這個世界中,除了俠義,還有著更為寶貴的東西。

  “小紅,苦了你了!”李尋歡為孫小紅擦去眼角的淚,說著,頭微微靠前,嘴唇慢慢貼了上去,印在了有些慌張卻依舊仰起臉的孫小紅的柔軟雙唇上。這一刻,天地之間似乎只有他們倆,任何的痛苦和愁緒被拋諸腦后,甚至連生死之局也被他們遺忘殆盡。

  白飛沒有取笑他們,他反而開心,因為,李尋歡真正悟到了生命存在的意義,如果他能早一點這樣做,那有些事情勢必會變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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