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第212章妖族風波4
二十年前，玄霜劍宗劍閣深處，多出兩個瘦削的身影。
那時，斷掌和宮然還未滿十歲，乃是古云夢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發現的好苗子。
玄霜劍宗日漸勢大，但古云夢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將斷掌和宮然帶回來秘密培養，一方面，確實是看中二人的資質，另外一方面，卻是對風含霜無盡的思念，一如風含霜秘密培養她一般，以全她的寄托之情。
古云夢很忙碌，對斷掌和宮然的培養就落在了莫芊芊、姚芷姮等人頭上。
自那時候起，斷掌和宮然就沒有過過一天舒服的日子，二人所經歷的嚴酷的訓練，跟賀狼山白家軍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二十年過去了，二人也沒讓他們失望，二人一鳴驚人，成為風狼域的圣子圣女，越發壯大了玄霜劍宗的聲勢，宮然更是闖進了圣戰第一戰前五之列。
在長達二十年煉獄一般的煎熬中，每隔半年，斷掌和宮然都會切磋一次，那是真正的以死相搏。
二人修煉天賦不相上下，修煉條件也是一般無二，進展速度更是齊頭并進，每每一戰就戰了個昏天地暗，戰了個數天數夜。
只要沒人倒下，就得繼續戰斗下去。
但往往，宮然都會是最后的勝利者。
某次意外發生，宮然竟然一劍削掉了斷掌的一只手掌。
斷掌也是硬氣得很，說什么都不讓莫芊芊她們為他斷肢重生，后來竟因此悟得一門秘技。
劍閣那段日子，斷掌跟宮然幾乎不會說什么話，二人除了修煉就是修煉，但隨著年歲的增長，斷掌的眼神中漸漸多出一些莫名的情感，這也是他每次在跟宮然的對戰中留有一絲余地的根源所在，否則，以二人不分伯仲的實力，怎么也不可能都是宮然成為最后的勝利者。
成為圣子圣女后，二人算是正式入世，玄霜劍宗也不會再限制他們的自由，但斷掌依舊不敢稍露半分自己對宮然的喜愛之情，只是一如既往地在默默地守護著她。
這一次，宮然回到玄霜劍宗，明顯多出一些傷感，斷掌想問又找不到理由去問。
那天，宮然悄然離開，斷掌想都不想就跟了去。
斷掌沒有想到宮然竟然是要去妖族。
在圣戰第一戰上，斷掌敗于拓跋正勉之手，心里總免不了有一些不服氣，只待著日后能討回顏面，但在這之前，他對妖族這個地方多少還是有一些抵觸的。
拓跋正勉竟然是那人的神念化身，并因此隕落，這讓斷掌很是不可思議，當日的恥辱，他竟然永遠失去了洗刷的機會，這讓他心頭有些壓抑。
但是，他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這一路來，他非常小心，沒有讓宮然發覺他的存在，他雖然不知道宮然現在已經邁入二品仙尊境界，但她的實力跟自己不相上下，絕非那些宵小所能威脅得到。
他只是想不明白，宮然為何要去找一個她的手下敗將。
斷掌隱在暗處，他沒想過要現身，眼前這五兄弟，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直到……四兄弟法寶盡出，偏偏這時候，宮然的身體似乎出現了什么狀況。
即便如此，斷掌也完全相信，這四兄弟對宮然產生不了絲毫威脅。
但是，他更不想宮然被他們甚至他們的法寶沾染上半分，這才悍然出手，將四兄弟瞬息滅殺。
…
“師妹，你怎么了？”斷掌伸手要去扶她。
宮然卻是冷冷地看著他，當目光掃過他的斷掌時，她的眼神出現了一絲不可察覺的波動。
斷掌的手僵在半空。
“師兄，你別再跟著我了。”
體內終于平靜下來，宮然落下一句，閃身出了廟堂。
斷掌愣了好一會，想了想，終究還是跟了出去。
…
身處虎城之中，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森嚴。
大街小巷雖然很是熱鬧，但你總能感覺到也不知道在哪一個地方總有那么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
虎城十八衛，是羅如虎傾注了數百年心血所打造的一支強悍力量。
戰爭時期，虎城十八衛傾巢而出，跟隨羅如虎縱橫沙場，去時十八衛，歸來依舊十八衛，足證其強大。
虎城十八衛，指的是虎城十八衛統領，每一位統領下，又管著一支強大的軍隊。
正是有著這樣的軍隊，才沒有人敢在虎城鬧事。
和平時期，虎城十八衛更是將虎城打造得固若金湯，就算是準仙尊想在這里鬧事，那也得脫去一層皮。
羅如虎行色匆匆，一回到府邸，就屏退下人。
一會，他進入一座閣樓。
輕輕推開門，他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床沿的羅一一。
羅如虎徑直走了過去。
“父親。”羅一一睜開雙眼，喊了一聲，正要起身，卻被羅如虎按住。
“你這丫頭！修煉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下人說從人族回來后，你就將自己關在房里，我這段時間忙，也沒空過來看你，怎么樣，身子還好嗎？”羅如虎抬手撫摸著羅一一的長發，眼睛瞧著她，目光中，有疼愛，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閃爍。
“多謝父親關心，一一沒事，一一只是有些不服氣。”羅一一低著頭道。
“你呀！你表現已經很好了，無非輸了一場而已，犯不著為此耿耿于懷。”羅如虎安慰道。
“可是……”
“乖，聽話，過段時間待我閑下來，我帶你去四處走走，說起來，此前你一直秘密修煉，這妖族廣闊之地，你都還沒去過什么地方呢！”
“嗯。”羅一一輕輕應了一聲，俏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因為，她感覺到羅如虎的手掌已經從自己的頭頂上移開，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一一，我……”羅如虎氣息粗重了幾分，目光下移，停留在羅一一高聳的胸脯上，目光為之一滯。
“父親……嗯……”羅一一有些不太自然，剛叫了一聲，身子顫抖了一下，原來，羅如虎的另外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從她的衣擺處伸了進去。
“一一，讓父親看看，你的功夫有沒有長進……”說著，羅如虎手上一用力，將頭俯下去。
羅一一全身的力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慢慢地倒在床上。
…
羅如虎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隱在暗處的宮然這才現身。
“惡心！”她對著穿束整齊的羅一一唾了一口，臉上略微有些漲紅。
“宮然，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你剛才說什么？”羅一一跳下床，又是驚訝又是憤怒地瞪著宮然。
宮然冷哼了一聲。
羅一一心頭一顫，問道：“你，你早就來了？”
“我都恨我自己來早了，看到了你們……你們……”宮然說不下去了，滿臉的不屑之色。
羅一一咬著牙道：“宮然，我不許你污蔑我，就算在心里也不行。”
宮然冷笑道：“怎么？你敢做出這么不要臉的事情來，還怕人家說？”
“宮然，你——”羅一一大怒，卻沒有失去理智，在圣戰上，自己敗在她的手上，剛剛又被折騰了一陣，如何還能打過對方？
神色轉變了幾次，像是安慰自己一般道：“我不需要跟你解釋什么，但是，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
“嗯？”宮然訝異，見她神色有些凄然，忍不住問道：“難道羅如虎并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宮然，我不想跟你解釋……算了，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羅一一頹然道。
“看來還真是我想錯了，我跟你說聲抱歉。”
羅一一看了她好一會，像是在回憶往事一般慢悠悠道：“在很久以前，我的父母帶著六歲的我來到這虎城謀生……一次偶然的機會，羅如虎闖入了我們的生活，我的母親頗有幾分姿色，羅如虎他……他……最后的結果，我母親羞憤自殺，我父親也被羅如虎下重手殺害，只是不知道為何他獨獨放過了我。他帶我來到這里，跟我說，只要我聽他的話，他會把我培養成跟他一樣厲害的強者。本來，修煉一途，弱肉強食也沒有什么，羅如虎實力很強，更有一班強大的手下，我就算想復仇，那也是拿雞蛋去碰石頭。往后十年間，羅如虎倒還真的對我百般照顧，一應資源，從未斷絕，只不過，他極少讓我走出這里，他一直跟我說，他要將我培養成為他的秘密武器，直到……直到……”
羅一一眼神突然變得狠厲起來，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道：“那個夜里，羅如虎突然闖進我的房間，他……他……自那之后，我就成為了他發泄的工具，我曾經想過了結自己的生命，但是，這樣一來，我這十幾年的苦不是白挨了嗎？我父母的深仇誰來報？我想了整整一個月之久，終于屈服了，但在我心里，我從來沒有忘記，等我有能力的那一天，我一定會讓這個人付出沉重的代價。宮然，你可以笑話我，但我絕不允許你污蔑我！”
“沒想到，你竟然有著這樣的身世。”宮然回想起自己在劍閣的那段日子，莫名有些感同身受，但相比起來，自己實在比羅一一幸運太多。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羅一一抽了一下鼻子，恢復清冷了面容，問道。
“我？”宮然回過神來，將一些雜念撇開，淡淡道：“我是來跟你借一樣東西的。”
“我能有什么東西可以借給你的？”羅一一疑惑道。
“你的命。”宮然盯著她道。
羅一一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好，你果然不愧是我羅一一的對手，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如此正義凜然，我也不用問你是何原因，要我的命，可以，就拿出你的本事吧！我早就想著跟你再打一場了。”
“我在外面等你。”說著，宮然掠向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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