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將那畫小心地收了起來,就放在自己的枕邊,每日都會拿出來看上一番。
這件事傳回京城之后,墨簫似乎找到了和陸九卿溝通的辦法。信還是送,但是除了信之外每次都順帶著一幅畫,上面無一例外都是小皇子的各種形態。
果不其然,那信還是進了火盆,但是那些畫卻都被陸九卿給留了下來。
畢竟,畫上的是她的小兒子,偶爾還能看見陳鳶的身影,她怎么都不舍得扔掉或者燒掉的。
年前,陸九卿又收到了京城送來的信還有畫,毫不猶豫地將信扔進火堆,直接打開畫來看。
只不過,畫上不只有墨承寧,還有一句墨簫的親筆題字:當年之事另有隱情。
墨簫不敢說得太多,只能一點一點地試探著陸九卿的態度,盡量用不會刺激到她的方式來跟她解釋當年的事情。
墨簫也不敢一口氣說完了,他一是怕陸九卿一時間接受不了,更怕陸九卿見著那么多字后選擇不看直接扔掉。
所以,墨簫只在那畫上寫了一句,想著用這樣細水長流的方式來慢慢地解釋。
陸九卿的視線落到那一行字上面,沉默了許久。
另有隱情?究竟是什么樣的隱情,讓他能狠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就算有隱情,他難道不能將事情告知自己,然后再兩個人一同商量該怎么做嗎?可是他,完全沒有給自己任何機會,直接給自己的孩子判了死刑。
陸九卿面無表情地從旁邊拿過剪刀,將那行字從畫上剪了下來,抬手扔進了旁邊的火堆里。
將一切都看在眼底的暗衛:“……”
他都有點可憐陛下了。
陸九卿拿起那幅畫就進了屋子,也不去看在場眾人的表情。
暗衛和穆先生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覺得他們的陛下任重道遠啊。
——
年關一過,天氣漸漸回暖,江南這邊許多人已經穿上了春衣。
但是,陸九卿仍舊是怕冷的,屋子里的炭火仍舊點著,身上也裹著厚厚的冬衣。
沒有辦法,她這身子虧空得太厲害了。
到了春日,陽光增多,陸九卿也樂意裹著厚厚的衣裳出去走上一走,看起來要比冬日精神的許多。
這日,陸九卿正跟劉媽在查鋪子里坐著呢,耳邊突然傳來對話。
“聽說了嗎,陛下要選妃了。”
“陛下登基已一年有余,后宮中連個女子都沒有,這也該選妃了。”
“說起來,咱們這位陛下身邊雖然沒有一妃半妾的,可皇長子都已經滿周歲了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女子有這樣的福氣能給陛下生下皇長子。”
“福氣?若真有福氣,那滿朝上下也不會對這個女人諱莫如深了。這么長時間,你們可曾聽說過皇長子生母的消息?想來,定是個出身不太好的,憑著運氣生下了皇子而已。”
……
周圍人議論紛紛,話題一開始還圍繞著皇帝選妃,到后面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皇長子那個神秘的生母上面去。
眾人對她身份的猜測眾說紛紜,有好有壞,但都有一點共識:她怕是拿不出手,才不被皇帝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