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瘋。”
瘋了嗎?顧璟旭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瘋了,他甚至覺得自己非常的清醒。
此前的每一次決定,他都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考慮,可最后換來的又是什么。
什么都沒有。
他曾經以為蘇晏之是自私的,什么都不懂。
不懂得如何去愛人,更不懂如何去為別人考慮。
可如今才發現,蘇晏之才是對的。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反正到最后,還不是一無所有。
北離淵看見顧璟旭穩定了一些,慢慢松開了手,“回去吧,你還需要換血。”
清血只是剛剛開始,顧璟旭的體內還需要進行一輪的換血,才能完全清除留下的毒素。
北離淵沒有找到蘇晏之,還是有些擔心蘇晏如的,他還得回去看看蘇晏如現在如何了。
還得想辦法穩住蘇晏如的情緒,蘇晏之的這一步棋走的簡單,但是這后果卻是無法預料的。
“我救了他兩年。”
顧璟旭的聲音很輕,仿佛在闡述自己的過往,夾雜著許多的痛苦,“你們為什么這么容易……”
“這么容易就又將他逼死了。”
這一句詢問帶著無力感,沉重的無力感壓的人喘不過氣。
北離淵一驚,腳步停頓了,過往的很多事情浮現出來。
顧璟旭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為什么要救蘇晏之,只是自己默默的一個人在尋找著一切的辦法。
在蘇晏之昏迷的兩年里,嘗試著每一種辦法,救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醒過來的人。
仿佛是執念,又仿佛是一種虧欠,可誰都知道顧璟旭并不欠蘇晏之的。
北離淵不知道該如何說,只是低頭,看著腳底下踩著的尸體,“顧璟旭,蘇晏之不是任何人逼死的,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明白嗎。”
“為什么?”
顧璟旭猩紅的目光看向北離淵,眼中有著淚光,但是那一滴淚卻始終未曾落下,“為什么?”
他只是不懂為什么。
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他一個人不知道。
為什么蘇晏之選擇死的事情,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他顧璟旭就該站在萬人之巔,就該成為四國之主,就該為了這四國太平活著。
北離淵被顧璟旭的這一句為什么問的落下了眼簾,他沒有說話,選擇了沉默。
顧璟旭冷漠一笑,似是嘲諷,“你是不是也不知道為什么。”
手拿屠刀者,將鋒利的刀對準無辜的人,卻不知為什么,真是諷刺。
他慢慢轉身,在腐臭的尸體之上站停腳步,看著滿是尸體的亂葬崗,想要支撐著往前走,可忽然眼前的場景變得模糊起來,就像是忽然發了黑,瞬間他就倒了下去。
湖邊。
“蘇松玨,已經找了將近半個時辰了,那兩個人確定是這里嗎。”
狐站在湖邊,一邊在雜草里翻找一邊開始懷疑他們找的地方是否正確。
他們本來是想要在蘇晏之受傷之后不久被抬出宮就將人帶走的。
但是南國皇宮之中想要蘇晏之死的人太多,蘇松玨和他將那些人處理掉再回頭找蘇晏之的時候,人已經失蹤了。
浪費了時間找到那兩個抬尸的人的時候,已經浪費了時辰,等他們來到這湖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到蘇晏之的蹤影。
低著頭在扒著草的人,擦了一下額頭的汗,聲音里有些疲憊和顫抖,“蘇晏之就算死了,也不會葬在南國,我要將他帶回毒王谷。”
若是他死,他收尸,這是很久之前,他就和蘇晏之承諾的,他一定會做到。
本來以為收尸是玩笑,沒曾想竟然有一天會成真的。
“我們沿路走來,根本就沒有看到尸體,難不成他沒死?”
臨淵目光往后看著這一條湖,湖水一直連著海,若是人沒死,墜入湖中,那是不是有可能被沖入下游。
蘇松玨搖了搖頭,“沒死也走不了,那兩個抬尸的人說,晏之腹部被劍刺中。整個抬架上都是血。”
這么多的出血,就算沒有刺中要害,半個時辰不給血他也必死無疑。根本就沒有再往前走的可能。
“蘇松玨,你過來,這邊有血。”
臨淵忽然看見了旁邊的草地不知道被誰蓋了一層新鮮的草,掩蓋了血的痕跡,若不是他們將草扒開,還真的很難發現。
一大片的血,已經有些發黑了,看來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只是只看見了血,未看見有人。
“有血,人呢?”
蘇松玨又將那草扒開了一些,想要找到一點痕跡,但是對方做事很細致,完全掩蓋了腳步的蹤跡,一點也尋不到影子。
“除了我們,還有誰會救蘇晏之嗎?”
臨淵皺眉,他在腦海里想了一遍蘇晏之認識的所有人,卻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蘇松玨也皺了眉,“傅時霆?還是其他的人。”
“若真是救他的人,那我們總會有消息,就怕是被恨他的人奪了尸。”
蘇松玨說著聲音有些顫抖,他甚至不敢想那是一個怎么樣的場景。
若是被碎了尸,揚了灰,那他們恐怕再怎么找,也找不到蘇晏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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