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旭就平靜的坐在椅子上，絲毫不為所動，側目笑了一下，撩了一下身上的黑衣衣袖，“別裝了，你的身體情況，我還是清楚的。”
蘇晏之挑眉，靠著床榻，抬起了蒼白的手擦了一下唇角的血，將血抹上指尖平靜的看著，“你早就知道我要醒了？”
顧璟旭落眉，眉宇之間清冷高雅，他笑了，笑容晦暗又深沉，“不然，你以為一個傀儡如何配藥？靠他們已經沒有情感的行動嗎？”
顧璟旭目光側了一些，看向了站在他們右側邊的兩個傀儡，蘇晏之記錄在冊的傀儡一共六千七百三十位。
這兩年，他一共立碑六千七百座，還剩三十位傀儡，他們隱藏在皇城之下，人群之中，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直到前些時日，他發現了傀儡的身影，便知道蘇晏之離清醒不遠了。
“這兩年，你倒是變了很多。”
蘇晏之看的出來顧璟旭變了，從目光里就能看的出來顧璟旭的變化。
坐在椅子上的人只是皺著眉，沒有說一句話。
“不過，璟旭刻在骨子里的溫柔依然未變。”
蘇晏之靠著床榻，笑了一下，悵然開口。
顧璟旭這才抬了眼，“溫柔？”
諷刺一笑，“溫柔是什么，早就沒有了。”
蘇晏之的目光依然如同兩年前一般隱藏深淵，讓人猜測不透，捕捉不清，他看著顧璟旭的笑，輕聲開口，“璟旭，坐過來，靠近一些。”
顧璟旭抬了一下下顎，皺著眉，清冷又平淡的眼眸落在蘇晏之的身上，“今日我過來，不是和你敘舊的，傀儡名冊給我。”
“過來。”
蘇晏之簡單的兩個字，不容質疑。
顧璟旭瞇起了眼眸，冷哼一聲，“為何要聽你的。”
蘇晏之側了一下眉，笑容優雅，“怎么，害怕？”
顧璟旭沉默的看著蘇晏之，深吸了一口氣之后，慢慢起了身，走了過去，在蘇晏之的身旁坐下，“可以了？”
蘇晏之凝著顧璟旭，用手敲了一下他床榻旁邊的位置，“坐到這里來。”
顧璟旭無奈，抬了一下身，向著蘇晏之指的地方又靠了一下，“行了？名冊呢，在哪。”
蘇晏之本來是靠著床榻的，顧璟旭坐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忽然靠近了顧璟旭，然后瞬間將人抱進了懷里。
顧璟旭一驚，想要掙扎，但是卻被蘇晏之輕輕按住了肩膀，“別動，靠一會兒。”
“璟旭這兩年，坐在這個位置，一直默默看著我，對嗎。”
蘇晏之聲音低沉，隱藏著沙啞和晦澀的情緒，他輕輕的撫平顧璟旭的發絲，動作很緩，“很累吧，當四國之君。”
在顧璟旭沒有來得及開口否認的時候，蘇晏之便開口了，“你不用急著否認，沒有必要。”
顧璟旭皺眉，沒有掙扎，也沒有推開蘇晏之，應該說是沒有任何的反應，身上透著一股清冷的氣息。
“璟旭，坐上四國帝王位了？”
蘇晏之抱著顧璟旭，在他的耳邊輕問了一句。
“嗯。”
平淡又低沉的一句回答。
“璟旭看到四國太平了嗎？”
蘇晏之又問了一句。
“嗯。”
顧璟旭有些不明所以的皺眉，不過依然應了一聲。
“璟旭是一直留在北國嗎？”
蘇晏之接著又問。
“嗯。”
顧璟旭下意識的又回答。
“那，我是你的帝后嗎？”
“……”
這最后一句，顧璟旭目光一沉，黯然的目光瞬間變得清幽，他抬手慢慢的推開了蘇晏之的肩，“什么意思？”
蘇晏之笑容幽暗，凝著顧璟旭，“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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