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之安捏著空空的茶杯,抬頭一一看過冷雙易和夢卿經。
他轉轉手里的茶杯,突然笑了,“原來是有求于人啊。”
世界上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嗒啦——”
念之安伸出手,往夢卿經雙手抱著的盒子里放了個東西。
巴掌大小,黑色不規則,看不出什么材質。
冷雙易和夢卿經齊齊瞪大眼睛,這不就是那枚他們從仙君寶庫里帶出來的信物?
原來這就是叩天石!
“對對對,就是這個。”
禁冰擠過來,大聲叫道。
冷雙易心里微微嘆口氣,那日在仙君寶庫,他要是沒有第一時間嫌吵,對禁冰和莫洛設下禁制,估計他們就不會認不出叩天石,更不會把它帶出來。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若是天書能為他解答種種疑惑,倒也不枉此行。
禁冰仿佛一只小狗一般,劍尖一下一下點著臺階,歡快地朝上蹦。
冷雙易和夢卿經跟在后面,很快來到天書旁邊。
莫洛默默地墜在后面。
此時天書就在四樓煉器間屋角的臺階上,地方還算寬敞,兩人雙劍圍在石頭一樣的天書旁,你碰碰我摸摸。
禁冰咳嗽兩聲,“主人,你現在就可以試試,對著叩天石說出任何你想問的問題。凡是它想回答的,就會回答。”
“想?所以它還有不想回答的問題嘍?”夢卿經捕捉到他嘴里的“想”字。
禁冰提高音調,“那當然!天書是扶天界萬寶之手,當然有自己的脾氣。所以咱們問問題,無論如何得客氣點兒。”
冷雙易和夢卿經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挑挑眉毛。
“小易,我先來試一試。”
夢卿經提出先試驗一下這天書是否真有禁冰說的那么神奇。
他雙手捧著叩天石,恭恭敬敬地說了句:“啊,親愛的天書,請問我的母親現在在哪里?”
“倒也不用這么客氣。”禁冰小聲嘀咕一句。
夢卿經沒理它,直接拿著叩天石對著天書輕輕敲了兩下。
天書本來是一塊石頭模樣的書本,從中間打開,平放在托盤上。
可此時石頭竟然有了變化,一陣白光波光粼粼地閃過后,石頭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流著眼淚的女子。
高高的發髻,華貴的衣服,溫婉的臉龐,正是鏡水緣。
此時天書上顯示的內容是,鏡水緣的大半個身子歪靠在一旁,似乎正坐在一艘靈舟上,肩上胸前環繞著一雙胳膊,可以推測是夢中淚的,天書一角還飄蕩了一塊不知是誰的衣角。
他們似乎是正在靈舟上往哪里飛。
夢卿經委屈巴巴地看著母親流淚的模樣,突然恍然大悟,“哦,我還沒給爹娘報平安信,他們肯定是給我送不了消息,開始往這里飛了。”
他的傳訊石,跟著靈舟一起爆炸碎掉了。
“用這個。”
冷雙易從儲物袋拿出他買了以后幾乎沒怎么用過的傳訊石,果然正在瘋狂閃爍。
上面一條一條訊息急速朝上刷新。
“小易,你們現在怎么樣?”
“小易,你們安全嗎?”
“小易,現在能回我個話嗎?”
“小易,千萬不要觸怒藏書館館主大人。”
“小易,該低頭就低頭,切莫義氣用事。”
“小易,能回個消息嗎?阿經那里怎么傳不過去消息了?”
“小易,不要怕,危急時刻報出姨夫的名字,或許可有一線生機。”
“小易,千萬千萬要服叢藏書館館主大人的一切安排。”
“小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
夢卿經擦擦濕潤的眼眶,開始回信,“爹娘,我和小易沒事,你們放心。”
此時正在急行軍的四人立刻放緩了速度,紛紛湊到傳訊石前。
“沒事了沒事了。夫人你看。”夢中淚把傳訊石往鏡水緣臉前湊。
鏡水緣高興地看著這條消息,忍不住喜極而泣。
“爹娘,我那塊傳訊石在跟大人打架的時候被捏爆了,所以沒接到你們的消息。”夢卿經解釋了一句。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直接把鏡水緣嚇暈了過去。
不怪鏡水緣腦補,傳訊石這玩意兒一般是隨身貼身帶著的,傳訊石都被捏爆了,那夢卿經……
緊接著,夢卿經又一條消息傳來,“不過我和小易都好著呢,現在好好的在藏書館呢。”
夢中淚看到消息,趕緊掐鏡水緣的人中給她掐醒,“夫人,夫人,兩個孩子沒事兒,你快看看。”
鏡水緣趕緊伸著脖子過去看,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一口氣還沒舒完,夢卿經又有新的消息,“爹娘,過幾天我和小易就回去,你們放心。”
什么?
這么危險的事還要再做一次?
鏡水緣不住地搖頭,“不行,不行,讓他們好好地呆在哪兒,千萬別讓他們惹惱了那魔頭。”
夢中淚領了旨意正要打字,新的信息浮了出來。
“娘,你不要哭了啊。爹,你們先回去吧。回聊。”
夢卿經終于把信息發完,胸口的那股郁氣頓消,呲牙咧嘴地朝冷雙易笑,渾然不知道那邊四人一頭霧水,不理解他是怎么知道那邊的情況的。
此時,天書表面的影像已經消失,重新變成了粗糙不平的石面。
“但是還有個問題。”
冷雙易捏捏下巴,“剛才,你問的是緣姨在哪里,但是上面只顯示緣姨當時的模樣,沒顯示緣姨在哪里啊。”
夢卿經拍拍腦袋,“是啊。”
他能看出自家爹娘正在一艘靈舟上,但真看不出來他們位置在哪里。
禁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劍身晃了晃,提議道:“要不去問問老頭兒?”
兩人雙劍“蹬蹬蹬蹬”順著扶梯跑下樓。
此時,念之安已經不在躺椅上了,他正坐在棋桌旁邊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解著殘局,眼看一方即將勝利。
冷雙易和夢卿經表面恭恭敬敬,實則提心吊膽地說明來意。
念之安頓時笑了。
“這天書自然有天書的脾氣,你想問什么,隨便問。但怎么答,答什么,就由不得你們了。”
“啊?”
冷雙易和夢卿經面面相覷,這天書也太不好說話了。
兩人垂頭喪氣地回到四樓。
“沒事兒,小易,最起碼我們能知道他們是否平安啊。”
夢卿經把手里的叩天石舉起來,遞給他,“你就還是問在哪里,天書能答最好,不想答……最起碼也能看看他們。要不,先看看醉姑。”
冷雙易點點頭,接過叩天石問道:“請您告訴我,醉姑現在在哪里?”
叩天石敲動兩下天書,天書卻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變化。
冷雙易拿著叩天石等了一會兒,眼里的失望幾乎要溢出來。
天書竟然這么不給面子,不作答的嗎?
“要……要不換周眥?”夢卿經輕聲提議。
或許是因為醉姑是罪孽大陸而來,天書不愿意回答吧。他這樣想著,再次問道:“請您告訴我,周眥此時正在何方?”
天書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請您告訴我,解春秋此時的位置?”冷雙易挑挑眉毛,繼續問道。
他一連問了許多人,甚至連凌風都問了,天書依舊不起反應。
禁冰夸張地叫道:“不會吧,難道真要那么那么客氣才行?”
這話有些道理,夢卿經把叩天石拿過來,問道:“啊,親愛的天書,請問我的父親現在在哪里?”
天書依舊沒有回答。
夢卿經不信邪,又問了一遍鏡水緣的位置。
兩人站起來,確認天書壞了。
兩人雙劍再次“蹬蹬蹬蹬”順著扶梯跑下樓。
“大人,天書壞了。”夢卿經指著樓上喊道。
冷雙易也急得一頭汗,“剛才試了一次是好的,后來就不行了。”
念之安已經下完了棋,此時正在屋內假山下的池塘邊釣魚。
碧綠的竹竿,銀白的絲線,小小的池塘里數尾紅鯉魚正在游蕩,根本不碰他的餌。
“噓,你們把我的魚嚇跑了。”
念之安回頭低聲訓了他們一聲。
夢卿經抽抽嘴角。
幾個洗衣盆那么大點兒的池塘,魚能被嚇跑到哪里去?
真是想不到,看起來老氣橫秋,迂腐刻板的念之安竟然也這么貪玩,夢卿經頗感詫異。
他走過去,拿出一包餌料,“大人,沒餌,魚怎么咬鉤啊?”
“哼,有餌誰釣不上來魚?我才不屑于那種沒技術的玩意兒。”
念之安嘴上這么說著,手上卻麻溜地把魚餌收了。
夢卿經看破不說破,趁熱打鐵問道:“大人,天書不回答我們問題,是壞……額,睡了嗎?”
念之安手持魚竿,面色淡然,“人有安身立命之所,天書自然也有。它本應一直呆在藏書館頂層閣樓中,無意間跌落神壇,自然不像往常一樣。”
他文縐縐地說著,扭頭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夢卿經,直接擺手道:“現在天書一天只能問一個問題,多了不行。有事,明天再問。”
“哦——”夢卿經長長地“哦”了一聲,“啊?”
那豈不是說,他們至少得待上好幾天?
冷雙易看著夢卿經失望的表情,頓時頗感愧疚。
明明阿經剛才才跟姨母說過,很快就能回去的,唉。
“小易,其實是挺好的。凡事有始有終,我們既然每天搬了這天書,就干脆好人做到底,把天書送到閣樓唄。”
夢卿經搭著他的肩膀,笑道:“反正沒多少天就能搬完,咱們還能多問點各種問題呢。這么好的機會,可并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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