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四十九重天的鴻蒙山?”
冷雙易從沒見過這么高的山!
仿佛利劍一般,四十九重天的鴻蒙山直入云霄,以修士的目力極力遠眺,依舊不能望其頂端。
下了樓船,所有隨行人員被攔住,凌風帶著所有仙君競選人慢慢沿著山路朝上走。
冷雙易走在隊伍中間,聽著眾人竊竊私語的交談聲一言不發。
“怪不得沒人來這鴻蒙山,連坊市也不在這里建,原來這么不好走。”
“是啊,我也是真沒想到,第一輪比試會在這里。”
“有生以來第一次,竟然爬了爬這鴻蒙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說,這第一關是八百米高,第二關不會還是繼續爬吧?”
“你沒仔細聽啊,第一輪就是爬鴻蒙山,十關都是!”
“啊,那最后要爬多高啊?這山上的天然禁制實在累人,我可爬不了那么高。”
“哎呀,你擔心什么,有仙君令牌的嘛。”
“那后面還有那么多關,總不能早早地把仙君令牌用完吧?”
“那你就使勁兒爬嘍。”
……
對于冷雙易來說,這爬山根本不費什么力氣,因此在即將到達八百米處的時候,他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隊伍的前端。
目的地有一塊蓋著金色布帛的石頭,凌風走過去,坐在石頭上,拿出一方小印。
“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我來標記,完成標記的人就可以下山了,今天的比賽到此結束。”
冷雙易抬頭看著,天色尚早,不由得渾身肩膀松了松,心中壓抑許久的緊張頓消。
標記了身份令牌,冷雙易快速下山,看到山下已經被金兵圍出一個巨大的駐地,駐地里面已經扎起各色帳篷,到處燃著篝火。
很快,夢卿經的身影就被冷雙易定位成功。
向來笨手笨腳的他,竟然已經把帳篷搭好了,還燃起了篝火,篝火上湯鍋沸騰,水蒸氣翻滾著飛向空中。
“小易,你這么早就回來了?飯才剛坐上呢。”
夢卿經正用膝蓋頂折一根柴火,見到冷雙易,立刻起身相迎。
冷雙易點點頭,“今天第一天,比賽沒什么難度。”
“那就好。小易,你的那些老朋友可真仗義,一會兒這個來幫忙,一會兒那個來幫忙。”
夢卿經一臉興奮,“你看,這帳篷的位置選的多好,扎得也真結實……”
冷雙易跟他在篝火旁坐下,微笑著聽著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每天的生活都一模一樣。
只不過爬山的路程從八百米增加到兩千米,三千五百米,五千米,八千米……
前幾日,修士們下山歸來,還會一起飲酒作樂,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慢慢地,所有人一下山就開始打坐休息,恢復身體。
從第六日開始,有人無法完成比賽,用仙君令牌得了復活的機會。
這是出局的征兆,因為后面只會越來越難。
尤其是,一個人第一次復活需要一塊仙君令牌,第二次復活就需要兩塊,第三次復活就需要四塊,第三次需要八塊,第四次需要十六塊……
僅僅是第一輪挑戰,就篩除了三分之二的競選修士,其中大部分折戟于第十輪。
諾達的駐地越來越空,許多人乘著靈舟離開此地。
而此時,冷雙易正站在凌風旁邊,認真地看著往山上的路。
“大人,山上是什么?”
凌風揣著手坐在石頭上,等還未完成的修士,聞言回頭朝上瞅了眼高處的迷霧,“不知道,我沒上去過,也沒聽說誰上去過。”
冷雙易看看天上的迷霧,又低頭看看下方的迷霧,突然目光又看向自己的腳下,好奇地問道:“大人,你看,有路。既然有路,那就說明肯定有人上去過吧?”
“或許有?或許沒有。”
凌風被山腰上的冷風吹得裹緊衣袍,“鴻蒙山本就神奇,說不定天生地養就有這么一條路呢。”
冷雙易想了想,沉思一會兒,又問道:“大人,你說天上還有第五十重天嗎?”
“五十重天?仙君都住四十九重天了,五十重天得住什么人啊?神明嗎?”
凌風抬頭看了眼天,眨眨眼睛。
冷雙易再次看向朝上的山路,說道:“大人,我想再往上走走。”
“你走不上去的,信我。我親自往上走到極限,一直都是這樣的山路,做了很多標記才定了第一輪比試的路程的。”
凌風一直盯著山下,希望有人還能上來。
“可是,我想走一走試一試,親自走一走。”
冷雙易堅定地看著山上,心臟瘋狂跳動,仿佛那里有什么在吸引自己一般。
“唉——”
凌風搖搖頭,“很快就會第二輪比試的,你要留下體力啊。”
他看自己無法說服冷雙易,便拍拍腰間,把走狗叫了出來,“實在想去,就去吧。到了極限讓小哈把你載下來。”
凌風拍拍走狗的屁股,示意它去冷雙易身邊,然后輕聲說道:“一會兒下山可別讓別人看到小哈哦,萬一被誤會就不好了。”
“嗯!”
冷雙易高興地摸摸走狗的腦袋,扭頭朝山上走去。
山頂到底是什么樣?
到底有沒有天梯?
他實在太想親自看一眼了。
四十九重天鴻蒙山,跟冷雙易爬過的天梯有幾分相似——越往上,走得越累,越耗體力。
冷雙易渾身汗水開始迸發,慢慢染濕衣衫和發間。
走狗勸了兩次,但他就是想往上走。
天色漸漸暗了,冷雙易沒有放棄,抬頭看了前方,山路仿佛沒有盡頭,依舊直插云霄。
冷雙易忍不住有一種錯覺,或許,這山是沒頂的?
可是,無論如何,總會有個重點吧?
就像每重天的天梯一樣。
惹得冷雙易更想上去看看了。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這種情形,讓他忍不住想起當初爬天梯的時候。
……
天梯上,冷雙易正拿著一瓶靈酒一飲而盡。
他咂咂嘴,把酒瓶收進項鏈,咬著獸頭項鏈繼續出發。
靈酒和項鏈同時補充靈氣,他一鼓作氣,繼續往上爬。
誰能想到,幾天前他還不知道酒為何物,此時,竟已經比酒鬼還能喝了。
他全身用力向上爬,九天過去,終于爬到下一個平臺。
靈米飯,妖獸肉,靈酒,靈蔬湯一一被擺出來。
冷雙易擼擼袖子,拿出一雙筷子開始大吃大喝。
他大吃一口妖獸肉,咽進腹中,丹田立刻加速旋轉,將其中的靈氣提取出來。
打個飽嗝,他一手提著酒壺,一手端著靈蔬湯,走幾步就喝一口,一步步往上。
他呼嚕呼嚕喝著靈蔬湯往上走,靈氣瞬間吸收又迅速被耗空的感覺實在太奇妙了,舒服與痛苦無縫切換,他漸漸無感。
“我說,天梯要是直的,是不是就可以少走好多路程?”
冷雙易提著酒壺打個酒嗝,扶著天梯旁邊的護欄,腳步不停,“等我將來有本事了,非把這天梯拉直不可。”
醉眼朦朧,靈氣吸收,雙眼恢復清醒。
他仰頭再吞一口靈酒,醉眼重新朦朧。
好不容易走上最后一個平臺,靈食已經全部耗盡。
冷雙易倒倒酒壺,最后一瓶靈酒一滴不剩。
他坐著靠在欄桿上,全身疲憊,感覺對人生沒了追求。
“為什么我就這么難?”
“靈根差嗎?還好吧,我中等資質呢。”
“修為低嗎?我偷偷跟下面的人比了比,還行啊。”
“所以,為什么呢?”
他頭發散亂,眉頭緊皺,一臉勞苦,瞇著眼睛看遠方。
難道,真的要在八重天修煉修煉才能爬上九重天嗎?
可是,自己沒時間了。
不過,好像回家也不太著急,說不定在七重天能找到暫時壓制魔氣的辦法呢。
腦中的兩個小人開始打架。
天梯上,風有些冷。
冷雙易抬頭看了看觸手可及的藍天,重新彎腰扶著欄桿,腿腳似乎一步都邁不動了。
“因為我是罪孽大陸的人是嗎?”
他咬緊牙關,上了一個臺階,“憑什么?”
靈氣枯竭,丹田開始疼痛,他又上了一步,“憑什么我們罪孽大陸的人就這么難?”
他繼續往上一步,“天梯是神造的吧?所以,神,也厭惡罪孽大陸嗎?”
冷雙易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腳步卻不停,又往上走了一步。
“可是,我不信邪。”
“我,罪孽大陸冷雙易,就是要上九重天。”
他拿出一顆丹藥,毫不猶豫塞進嘴里。
丹藥入口即化,精純的靈力強行驅動丹田漩渦的旋轉速度,還有無數的靈力流向身體各處。
腿腳的酸軟一掃而空。
他趁著靈氣暴漲,腳步不停,旋轉著往上,越來越靠近天空。
每一個臺階接觸到冷雙易的雙腳,都會瞬間吸收走他大量靈氣。
冷雙易不管不顧,直直地朝上走。
靈力迅速流逝,冷雙易速度減慢,丹田又開始疼痛,耳邊隱隱又出現轟隆的聲音。
“靈氣,我需要靈氣!”
冷雙易看著剩下為數不多的臺階,毅然又吃了一顆丹藥,靈力立馬開始暴漲。
“啊啊啊啊啊!”
冷雙易快步朝上跑,這個臺階剛開始變色,他已經邁上下一個臺階。
每個臺階一一輪換過赤橙黃綠青藍紫幾種顏色,變成黑色后才恢復成白色,一片寧靜。
冷雙易腳步快的好像踩出了長長的彩虹。
終于,最后一個臺階來到了眼前。
冷雙易含著項鏈快速走上去,體內的靈力剛好用盡。
“哈哈哈哈哈!我上來啦!”
冷雙易回憶著這些場景,腳步越來越遲緩,嘴里卻喃喃道:“我冷雙易,就是不信邪!”
的確,這么多年,冷雙易能從最低層罪孽大陸來到四十九重天,就是因為他——不!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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