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都督請留步 > 第265章 大家看到了,不是我要打的
  很多事情你謀劃的時候是很好的,但實踐的時候,卻總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

  劉益守本以為自己的軟禁會很快解除,然而一連三十幾天過去了,這里的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

  除了蘭欽每日派人送來各種生活必需品,按時送走垃圾以外,沒有任何人能進來。

  比如說蕭正德,后來又來探視,卻是被蘭欽的人死死擋在門口,甚至對方威脅殺全家也不為所動!很顯然,建康城內發生了意料之外的大事!

  大到蕭衍都必須封鎖消息的地步。

  書房里,崔冏臉上帶著些許微笑,食指按在蕭玉姈胳膊上的脈搏上。很快,他就拱手對劉益守說道:“恭喜主公,夫人有喜了!”

  劉益守跟蕭玉姈二人對視一眼,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特別是蕭玉姈,看起來似乎松了口氣。

  發生這種事情完全不意外,畢竟,這些時日兩人便沒日沒夜,沒皮沒臉的在臥房里折騰,終于玩出人命來了。

  “阿郎……”

  蕭玉姈還是有點擔心,這肚子要是一天天長起來,也不是個辦法啊。又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又不知道劉益守會被軟禁多久。現在蕭衍的舉動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

  而且蕭玉姚也太安靜了,她去求蕭衍,多少也應該有點效果,起碼,到這里來耀武揚威一番,也應該是極有可能的。

  沒想到居然什么動靜都沒有,陳元康也沒有派人來聯絡,蕭衍也沒有任何動靜,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蕭玉姈面色有些蒼白,她這個月的月事沒來,就猜測應該是懷上了。本來就是自己懷著別樣的復雜心思,這樣的結果也是情理之中。她原本并不在乎能不能懷上,因為劉益守說很快就能娶她過門。沒想到劉益守雖然沒有食言,但周邊的環境卻變得深邃悠遠起來。

  “沒事,等會我便請蘭欽進來談談,蓋子也要揭開了。你放心,一切有我呢。你還是躲在那個箱子里面偷聽,不要出來也不要發出聲音。”

  劉益守笑著說道,拍了拍蕭玉姈柔若無骨的小手。

  他知道為什么蕭玉姈這些天都是興致盎然的跟自己親熱,就像是那種欲求不滿的女人一樣。

  其實這只不過是因為對方太缺乏安全感,希望用孩子把他捆住。而劉益守配合蕭玉姈,也是希望正室能有后代,入壽陽后可以安定人心,也是讓蕭衍放心。

  多個孩子,在建康就多一道保命符。蕭衍溺愛宗室,多少會給點面子。

  這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算得上是各取所需。至于那些床笫間的歡樂,不過是附屬品罷了。少女可能會因為沖動而失貞,但女人一次次跟某個男人歡好,多半是有著自己的考慮。

  不過劉益守左思右想,也不明白現在問題出在哪里。如果于謹他們被打敗了的話,自己現在絕不可能安安穩穩的住在這里!甚至極大可能會有殺身之禍!

  他永遠記得一句話叫做:如果你的對手對你客氣忌憚,那絕對是因為有把柄被你捏在手里。但凡有一點可能,他們都會撲上來將你敲骨吸髓生吞活剝!

  蕭衍自稱菩薩,可他絕不是個爛好人。

  “如此,那阿郎你讓蘭將軍進來吧。”蕭玉姈嘆息說道,小心翼翼的躲進那個大木箱里頭。

  未婚先孕,奉子成婚,怎么說也不太光彩。更主要的是,這件事本來是可以瞞過所有人的。現在形勢所迫很有可能秘密暴露,實在是令人情何以堪。蕭玉姈還是希望劉益守不要把她躲在這里的消息告訴蘭欽。

  很快,劉益守將蘭欽請到了書房。蘭欽環顧四周,目光在那個有些突兀的大木箱上停留了片刻,隨即面色沉痛說道:“長城公主失蹤了!就在她來你這的第二天!”

  “還真是不幸啊。”

  劉益守語氣平淡說道,就像是跟蕭玉姈沒什么交情一樣。事實上,昨晚他們二人還在床上暢談人生來著,比如說男歡女愛什么的。

  蘭欽幽幽一嘆,他似乎有千言萬語都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去說。

  這表情實在是跟門外站崗時的那個蘭欽判若兩人,這種態度大大出乎了劉益守的預料。他也覺得很奇怪,為什么前些日子打探對方口風的時候這家伙什么也不說,今日卻爽快的進了院子。

  “蘭將軍似乎有話想說,在這里你大可以暢所欲言,我以人格擔保,所有的話都不會被傳出去。”

  劉益守肅然道。

  蘭欽微微點頭,如果沒話說,他何苦冒著被蕭衍懷疑的風險進來跟劉益守交談?

  他嘆息感慨道:“天子在蕭玉姈失蹤的第二天就知道此事了,也知道她是去了蕭玉姚府邸后失蹤的。但蕭玉姚一口咬定長城公主已經離開,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此事很有些棘手,不過,卻不是件難解決的事情,因為天子有很多女兒,未出嫁的也還有好幾個,國色天香者亦是不缺。”

  蘭欽不僅不蠢,反而很聰明,他暗示劉益守不用擔心沒有老婆,蕭衍的女兒不僅有,甚至不乏比蕭玉姈更漂亮的。

  “只不過,天子的態度有些令人難以琢磨,似乎是覺得人不見了就算了,不要去找了,更不要去追究蕭玉姚的責任!”

  蘭欽有些疑惑不解的說道,劉益守亦是感覺很納悶。

  這究竟是什么父親?難道就因為蕭玉姚是嫡女么?還是蕭衍真的對前妻有所愧疚?

  蘭欽不知道,也不想去打探。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蕭玉姈失蹤,大概率是死了,但劉益守的婚事還沒有著落。

  “按這樣說,蕭玉姚難道不會跟天子說,改一改婚約,讓我娶她么?她連競爭對手都沒有了啊!”

  劉益守好奇的問道,此事他亦是不明白為什么會如現在一般平靜。蕭玉姚當日來這個院子是做什么的,蘭欽就是猜也能猜出幾分。

  蘭欽失笑搖頭道:“哪有那么簡單,此事當真是一言難盡。”

  “那就長話短說吧。”

  劉益守看著蘭欽的眼睛說道。

  蘭欽再次嘆了口氣說道:“夏侯夔未經中樞同意,貿然進攻睢陽,卻遭遇慘敗。具體戰況我還不得而知,但他狼狽逃回壽陽卻是千真萬確。天子大為火光,已經將其撤職,命其回京自陳其罪。

  夏侯夔借口壽陽危在旦夕不得離去,現在還在僵持之中。天子已經將夏侯氏一家都下獄,我看這次夏侯夔不死也脫層皮。”

  呃,蕭衍火氣這么大?難道不怕藩鎮造反?

  劉益守滿臉古怪,不相信蕭衍居然會把都督七州諸軍事的夏侯夔撤職,除非是……發生了某些不可收拾的事情。

  “你應該也猜到了,夏侯夔這次徹底栽了。

  你手下那些人,在擊敗夏侯夔后,并未收手,而是乘勝追擊。現在睢陽以南的譙郡、陳留郡,東南的南濟陰郡、馬頭郡、陽平郡全部失守。

  你師父帶著白袍軍緊急救援,屯兵渦陽跟你麾下那些人馬對峙,夏侯夔帶著殘部困守壽陽。

  梁國在彭城的大軍已經成為孤軍,現在還在不在都不好說。夏侯夔已經丟了五個郡,他這個都督七州諸軍事已經是有名無實,不敢回建康理所當然。

  所以現在已經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要是再逼迫你娶蕭玉姚,你麾下那些驕兵悍將估計要一怒之下打到建康了!”

  蘭欽苦笑道。

  “呃……我好像沒有讓他們南下吧?”

  劉益守有些困惑,他給陳元康的信不是這么寫的啊!不是讓他們打下譙郡就收手么?

  “我知道,你都沒有出這個院子,自然是不可能去下令。”

  蘭欽也不相信這是劉益守的意思,對方來建康是抱妹子回壽陽快活的,不是來取蕭衍項上人頭的。

  撕破臉對他劉益守有什么好處呢?這顯然是劉益守麾下的驕兵悍將沒有主將壓制,成了脫了韁的野馬。

  夏侯夔怎么敗的蘭欽不知道,但是劉益守麾下那些人是怎么勢如破竹的,他卻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現在正值秋收,各地都是糧草充足。那幫人每到一處之后,就把當地的所有豪強世家全部抓起來,但是一個不殺只是將其扣押為人質。

  然后這些丘八們開倉放糧,接著將那些豪強世家的小妾和女兒們賞賜給軍中軍功卓著之輩,又用官府武庫去武裝那些投靠的平民佃戶。

  這些新投靠的人雖然野戰不行,但守城和援助輜重還是很穩的。劉益守那邊的人馬就可以騰出手來攻城略地,跟當初白袍軍北伐一個模式。

  大軍如同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淮南的戰局亦是愈演愈烈。甚至他們人還沒到,相鄰縣城就有人殺大戶投靠!

  由于夏侯夔之前損失了野戰精銳,各地郡兵只能守城,力量分散后,被劉益守那邊的人馬逐個擊破。淮南的局勢幾乎就是烽火燎原一般不可收拾。梁軍前線只能守住幾個支撐點,像是鐘離城和壽陽城這樣的地方,防止于謹等人繼續推進。

  梁國淮南防線的虛弱,真是令人大跌眼鏡。恐怕不止蘭欽沒想到,就是劉益守麾下于謹他們那些人也沒有料到。

  劉益守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軟禁了,要是不把自己軟禁,只怕梁國朝廷跟所謂“叛軍”談判的話語權都沒有了。

  “現在朝廷中樞吵成一團,有人說要派大軍平叛,有人說只要你回去就能平息你那些部下的嘩變,朝廷無須興師動眾,現在還沒商量出個結果來。”

  蘭欽哀嘆了一聲,沒想到劉益守都不在睢陽了,居然他手下人也這么能作死!他們那種殺雞取卵的方法,簡直跟流寇沒有任何區別。

  但話說回來,劉益守本身就只要壽陽而已,梁國其他地方好不好,關他什么事呢?從另外一個角度說,不正是因為有劉益守在,那些人才鬧不起來么?

  蕭衍現在投鼠忌器,完全不知道要把劉益守怎么處置才好。

  “蘭將軍,你也看到了,我手下那幫丘八們,脾氣比較粗暴,這可不關我的事啊。”

  劉益守無奈的攤開手說道,心中大定!

  “但是我今日來,并不是跟你說你部下如何的。現在淮南前線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你那些部下暫時也無法繼續推進了。”

  蘭欽覺得還是把話說清楚比較好,免得劉益守有什么不切實際的幻想。

  “好吧,那你想說什么事呢?”

  劉益守疑惑問道,淮南亂成這樣都不重要,那還有什么事情是重要的?

  “昨日,太子薨了。”

  蘭欽面無表情的說道。

  “哈?”

  劉益守這回真愣住了。之前那些事情他已經有心理準備,這件事卻完全沒有。

  “太子,那是……”

  蘭欽不動聲色對他點頭道:“梁國只有一個太子,那就是蕭統,但是現在已經沒了!”

  ……

  羊侃喜好奢華,無論是在泰山郡的時候還是到了建康,都是要住大宅豪宅。吃要吃好的,耍妹子要耍秦淮河上最靚的,衣食住行無不要奢華高調。

  這樣的結果,就是他逃難到建康以后,家底越來越薄!不過最近羊侃似乎又有錢了起來,傳言是他女兒羊姜拿所謂的嫁妝來救濟老爹的。

  夜已深,富麗堂皇的羊侃府邸書房內,羊侃臉上堆滿了笑容,正在跟一個黑眼圈深重的年輕人喝酒,沒有任何架子。

  他女兒羊姜坐在側面,一臉不爽卻又不說話。

  “陳先生真是爽快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羊侃對面的正是陳元康,他從袖口里摸出一張借據,遞給對方說道:“羊將軍看一下,借據可以核銷了。”

  羊侃也沉重點頭,摸出同款借據,將其一齊放到油燈上燒掉,這筆債終于被抵消了。

  “羊將軍,淮南大亂,這對于您這種帶兵有方的將領來說,有益無害。我家主公跟令媛是什么關系您心知肚明,我們是不會害您的。”

  陳元康意味深長的笑道。

  羊侃也跟著微笑,只是笑容比較勉強。

  “此番羊將軍給我們的淮南梁軍布防圖冊非常準確,作用不小。于謹將軍為了感謝羊將軍,特意派人送來了不少豪強世家那邊繳獲的財帛。

  這都是些為富不仁之輩,作惡甚多,羊將軍不必介懷,我們都是在為民除害。”

  陳元康很會說話,就連羊侃聽了也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件偉大的事情。

  似乎察覺到羊侃還有顧慮,陳元康接著說道:“我家主公,只要譙郡和梁郡而已,以壽陽為根基。這些地方本來梁國天子就會分配給我家主公。

  如今我軍小試鋒芒,不過是警告梁國中樞不要亂來,我們并不會占據現在的六郡之地。”

  羊侃微微點頭,算是接受了陳元康的說法。

  如果對方的說法是真的,那么他之前出賣梁國軍機,就只是為女婿拓展一下生存空間,并且為自己撈點錢而已。

  居建康大不易,沒錢真是寸步難行呀!這次讓人拿著羊姜的欠條去找于謹那幫人,果然收獲遠超預計。更重要的是,都白嫖,不用還!

  這種事情,羊侃簡直還想再玩一次。不過梁軍的布防圖已經賣了,他暫時也沒啥東西好賣的。那些東西本身就是為了蕭衍任命他為淮南方鎮而準備的,沒想到蕭衍居然對他投閑置散!那就別怪他把這些東西用在別處了!

  陳元康說得不錯,劉益守的人馬在淮南鬧騰一下,自己的地位只會更穩固!至于淮南那些世家豪強的死活,跟他羊某人有什么關系呢?

  梁國最多是蕭衍對他有恩,那些淮南的豪強世家活脫脫的都是競爭對手好吧!

  “那就謝謝陳先生了,合作愉快!”

  羊侃端起酒杯,跟陳元康碰了一下。想起于謹那邊送來的禮單,他的內心像是燒著了一樣。

  劉益守真踏馬闊氣爽快,難怪羊姜對他死心塌地的。羊侃算是有切身體會了。

  一旁的羊姜十分鄙視看了羊侃一眼,只能無聲嘆息。自己老爹果然是玩不過自己男人,這種感覺還真是異常微妙,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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