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連醫生先是一愣,緊接著回答:“當然知道!沈董事長的病因是多年辛苦的工作,三餐不定加上應酬喝酒太多,作息不規律,幾十年下來,除了三高越來越高,器官的功率都越來越低了……”
自打沈晉州聘請了他以后,大大小小的檢查做過無數。
早幾年還稍微好一點,情況沒有現在這么嚴重,只需平時多加保養,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近兩年不知道是上了年紀的緣故,還是存在問題的身體徹底崩盤,一個月不如一個月,到后來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
為了保證沈晉州的生命安全,他聯合了一支專業的醫療團隊,制定了一系列的治療和保養計劃。
起初效果還算可以,畢竟都是采用國外最先進的藥物和技術,算得上是立竿見影了。
對此沈晉州也很滿意,表示只要效果好,錢無所謂。
但到了后續,這些最先進的藥物和技術都像被免疫了一樣,每次做完收獲甚微。
整個醫療團隊也是急的不行,可是檢查結果一如既往的慢慢衰退,逆轉的可能性很小。
直到最近情況急轉直下,他們想盡了各種辦法,聯系了好幾位專家聯合會診。
可得出的結果一樣,多器官衰竭,除了靠治療和注射藥物續命,根本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坐在對面的江風起先是兩條腿交叉,手放在膝蓋上耐心傾聽。
過了一會,開始翹起二郎腿看手機,明擺了對他的話不耐煩。
論資排輩,連醫生好歹也是一位前輩,難免有些不高興。
剛想說幾句,門外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江風就端著咖啡站起身,“外面太陽好,出去曬曬。”
“啊……”
連醫生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端著咖啡一起去了后花園。
等他過去的時候,江風在花園閑庭信步,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你有話想對我說?”連醫生一臉探究的詢問道。
江風語氣淡淡:“你覺得呢?作為成年人,這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說話的同時,他掃了一眼別墅。
2樓和3樓都有傭人在打掃陽臺,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負責餐廳事務的傭人也跟著他們來了后花園。
不過很有規矩的沒有跟過來,只是在茶室等待。
江風看著眼神略帶迷茫的連醫生,嘴角勾起一抹淡,把手放在一朵盛開的月季花上,“依你看,這朵花能開多久?”
“10天半個月吧,看樣子才開,施了肥,應該不會太快凋謝。”
連醫生不知道他為什么把話題扯到一朵無關緊要的花上面,不過還是耐心的回答。
“猜對了一半。”話音剛落,江風一言不發便把花折斷,拿在手上擺弄,“你只知道有人施了肥想保住它的花期,卻沒想到有人會辣手摧花,直接掐斷它的命脈!”
眼前的畫面和他的話像一塊寒冰,驟然降落在后脖頸,連醫生死死盯住他手里的月季花,一股冰涼的寒意從背后升騰。
江風見他變了臉色,知道他肯定明白了。
好歹也老大不小的人,要是連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的話,那真是白活了。
沒等連醫生說什么,江風就轉身回到了茶室。
手機收到信息,他立即上樓,來到了沈晉州的房間。
“您這會沒事的話,可以換個地方修養。”
江風按照葉媛提前和他說好的,通知沈晉州換地方。
有了前兩次的接觸,沈晉州對他多了些信任,反正也答應了葉媛,換過去也好。
其實很簡單,只需要找兩個人推床就行。
至于沈晉州,躺在床上不動,就算是配合了。
聽說馬上換房,有傭人提意見:“要不等陳管家和葉小姐回來再搬吧?老爺身體太虛弱,我怕他……”
“不用,我和連醫生還有護士都在,你們也可以幫忙,無需麻煩他們。”
江風看了一眼說話的傭人,正是剛才跟著他們倒咖啡的那個。
話剛說完,連醫生接著道:“這一點小事,我們能辦妥,你直接去那邊等,沈董事長消個毒就過來。”
對此,沈晉州完全沒有意見。
有一群人鞍前馬后,不需要他動一根手指頭,沒什么好擔心的。
傭人也不敢多嘴了,回了一句好的,便帶人匆匆去了隔壁。
江風和連醫生使了個眼色,沒有所謂的消毒,直接給沈晉州挪床。
病床推進電梯,久違外面空氣的沈晉州還挺高興,“等過幾天我下床了,真要去外面好好走走……”
電梯直達地下室,3棟別墅之間的地下室都已經打通了。
不需要出室外,從里面就能通行。
直到進了隔壁準備好的房間,看見滿屋的陽光和窗外滿眼的綠植,沈晉州徹底相信了葉媛的話。
這里的確比隔壁更適合養病。
把病床安置好,檢查了一下必備的設施,連醫生叫住傭人,“開點窗戶,適當通風,對肺的恢復有幫助。”
“好的好的,隔壁有新風系統,習慣了,一下給忘了……”
聽見他的話,傭人趕緊答應,跑去開窗。
窗戶一打開,新鮮的空氣和陽光一起涌入,沈晉州曬著太陽,十分享受道:“還是這大自然的空氣最好~”
雖然市面上什么都可以用機器代替,但自然的空氣和陽光始終無法用人工的比擬。
就好像太陽曬干的衣服和烘干機里拿出來的衣服,一樣干了,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房間歸置整齊后,江風看沈晉州有些睡眼惺忪,眸中閃過一抹光亮,“刀口需要消毒,你們先出去。”
連醫生沒說話,一邊摘手套一邊往外走。
護士留在最后,把東西都安排好了才出去:“好的,消毒器械都在這邊,需要再叫我們。”
房間只剩下江風和沈晉州兩個人。
沈晉州有點犯困,不過聽到要消毒刀口,還是勉強打起精神,想等消毒完后再說。
只見江風在器械盤里搗鼓了一陣,很快拿著一個鑷子和一個聽診器,慢悠悠的站在他跟前。
“小江醫生,動作輕點,不然……”
陳晉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嘴里還說著話,可看到眼前晃來晃去的聽診器,不自覺就失去了意識。
江風看他徹底安靜下來,掀開他的眼皮,嘴里小聲但清晰的說:“沈晉州,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可以的話請回應我。”
不出兩秒鐘,看似睡著了的沈晉州嘴唇動了動,“能聽見……”
“很好,接下來我要問你幾件事情,你不用害怕,如實回答就行,回答完之后你會得到一場無夢的好眠。”
江風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磁性,將人帶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沈晉州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收回手上的聽診器,江風看似拉家常,實則循循善誘的蠱惑:“很好,你擁有非同常人的毅力和敏銳的洞察力,我想知道,像你這種奮斗半生,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對于財產會有什么安排?”
沈晉州依然雙目緊閉,像是處于熟睡中。
可聽到他的話,嘴唇還是動了,“大部分交給我的女兒。”
江風滿意道:“很好,你的女兒很優秀,交給她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會有人質疑,那你的小部分會怎么安排?”
“還有一個干女兒,一直視如己出,其余小部分會交給她。”沈晉州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看來在不受外界干擾的情況下,頭腦比較清醒,起碼還分得清主次。
得到了答案的江風沒有結束這個話題,繼續詢問:“很好,你的想法很正確,考慮也很周全,不過在你身體欠佳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出現意外,有沒有安排緊急預案?比如提前立好遺囑……”
話還沒說完,沈晉州就道:“有,我在三個月前立了遺囑。”
江風眼前一亮,“很好,是按照你個人的意愿立下的遺囑嗎?繼承人是否符合你的想法,只有沈凝珠和葉媛?”
下一秒,沈晉州吐出了兩個字,“不是……”
緊接著在江風一系列的提問下,終于把事情弄明白了。
原來在幾個月前,陳晉州的身體陸陸續續出現問題。
他一邊治療,一邊嘗試聯系沈凝珠。
可惜沒有收到親生女兒的回復,更沒有見面的機會。
唯一可以帶給他親情溫暖的葉媛,整日工作繁忙,比他的情況好不到哪去。
沈晉州不想給她添麻煩,只能自己求醫問藥,好續命延壽。
可惜情況越來越差,他也有所感知,自知時日無多,長命百歲的希望渺茫。
更為重要的是,女兒至今不肯見他一面。
哪怕手握巨大的財富,沒有絲毫親情,也讓人倍感傷心無奈。
這個時候,每天陪伴在身邊的陳管家提出可以想個辦法讓沈凝珠回來。
辦法就是讓沈晉州立下一份假遺囑,百年之后將所有財產都交給家里的傭人們。
表明對他們盡職盡責,養老送終的嘉獎和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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