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看著海棠點頭同意這樁婚事,只感覺天旋地轉,五雷轟頂。
他瞪大了雙眼,失神地望著自己深愛的女子,嘴唇顫抖,想說話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太上長老的禁言術還在發揮作用,讓他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周陽只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四肢百骸仿佛被千刀萬剮。
他用力搖著頭,淚水已經奪眶而出,浸濕了衣襟。
“海棠,你怎么能這樣......我們明明已經誓言定情,這荒唐的婚事你怎能就這樣點頭應允?”
周陽用盡全力想要大喊,可他的喉嚨只是無聲地開合著,除了嘶啞的氣音,什么也吐不出來。
海棠眼中也噙著淚花,她看著周陽,目光中滿是無奈和痛苦的掙扎。
可她終究沒有出聲,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一滴淚水從她臉頰上滑落。
那一刻,周陽只感覺自己的心已經死去。
他知道,海棠是真的做出了選擇,選擇拋棄他們的誓言,選擇那榮華富貴的仙緣。
“不!!!”周陽仰天長嘯,卻只有沙啞的氣音沖破喉嚨。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痛苦,只想找個坑跳下去結束這荒唐的生命。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興家廢物,快給我滾到一邊去!”太上長老冷笑一聲,彈指間一道氣流便將周陽掀翻在地。
“你配不上我家海棠!她會嫁給上仙,成為至高榮耀的仙妃。你這種螻蟻還妄想阻擋天命?簡直是癡人說夢!”
言罷,太上長老又是一指,周陽只覺得胸口被無形的巨掌猛擊,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還不快滾!”太上長老的聲音冷若冰霜,每個字都仿佛在周陽心上狠狠踩了一腳。
周陽痛苦地爬起來,他死死咬著牙,渾身發抖,淚水早已濡濕了衣襟。
他恨不得撲上去與太上長老決一死戰,可是理智告訴他,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最終,他只能狠狠地望了海棠一眼,眼神中滿是恨意和絕望,然后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殿堂。
海棠紅著眼眶,她死死地咬著嘴唇,任憑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看著周陽狼狽離去的背影,她的心仿佛被凌遲著,痛徹心扉。
“若非涉及全宗生死存亡,我是斷然不會答應這荒唐婚事的......可如今為了宗門子弟的性命,我別無選擇。”
海棠心如刀絞,她知道自己徹底傷透了周陽的心。
“周陽,請你恨我吧......不然,我的負疚將會將我活活淹死。”
海棠閉上雙眼,任由淚水肆意滑落。
宇文玥看到這里,忍不住雙眼通紅,也跟著流下了淚水。
“嗚嗚,這太悲傷了,我實在看不下去。周陽和海棠明明那么相愛,卻被迫分開,這太殘忍了!”
宇文玥抽泣著,不斷用衣袖擦拭著淚水,卻止不住它們滾滾落下。
她心疼周陽,也為海棠的無奈感到難過。
安子平輕輕擁住宇文玥,臉上雖然也有幾分憐憫之色,但總體來說,他的表情還算平靜。
“修仙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只要你的實力足夠強，你想做什么，別人都只能順從你。。”安子平如是說。
他雖然也為兩人的遭遇感到惋惜,但由于經歷過太多世事風云,早已見怪不怪。
真正讓她在意的,是那名仙人身上的氣息。
他身上的氣場無疑強大非凡,但仔細感知,似乎缺乏了一種端正大道的威儀。
這與在天元大陸的仙人相比,總感覺少了些什么....……
安子平神色凝重,他能感受到這名仙人強大的實力,但氣質方面似乎不太對勁。
他總感覺,這其中蘊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但是偏偏現在只是幻想，更具體的東西他也看不到。
目送周陽獨自一人離開殿堂,背影孤單落寞。
這一刻,他們都感同身受著周陽內心的絕望和痛苦,仿佛自己才是這荒唐婚事的當事人。
殿堂外,周陽獨自跌跌撞撞地走著,淚水肆意流淌,他已經顧不得會不會被人看見了。
狂風呼呼刮過,掀起他的衣角翻飛。
周陽渾然不覺,他死死咬著嘴唇,淚水在風中劃過臉頰,劃過心底的傷口。
海棠,我愛你。
周陽在心中不斷重復著,眼前一片模糊。
他想起了他和海棠的點點滴滴,想起了他們那點點萌芽的愛情。
他記得海棠紅著臉頰羞澀地對他笑,記得她嬌嗔地瞪他一眼,記得她遞給他溫暖包容的目光......
一切的一切,都化作鈍刀在他心上反復劃拉,鮮血淋漓。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周陽仰天長嘯,聲嘶力竭。
可是狂風卷起他的哀嚎,消散在天邊。
這蒼茫天地間,他是那么渺小,那么孤獨。
周陽跌跌撞撞地來到了花海中的小青廬,這里本該是他和海棠成婚的地方,如今卻成了他心碎的地方。
現在,美好的夢想破碎,小青廬對他來說只剩下絕望和悲痛。
就在周陽虛脫地坐在青廬門前,思緒渙散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來。
是海棠,她臉上掛著凄楚的笑,眉宇間是說不出的哀戚。
“海棠,你來做什么?”周陽看見她,眼神恍惚。
海棠沒有回話,只是輕手輕腳地走到周陽跟前,捧出一個小藥丸,放在他掌心。
“這是我花費百年心血煉制的返樸丹,能助你修為大進。你快吞下吧。”海棠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周陽脆弱的心緒。
“為什么要給我這個?”周陽看著手中的丹藥,聲音哽咽。
“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海棠淡淡開口,眼睛濕潤著,“你忘了我吧,周陽。忘了我這個沒用的女人,繼續你自己的路。”
“不!我做不到!”周陽握緊海棠的手,淚水奪眶而出,“我舍不得忘記你啊!”
海棠沉痛地搖頭,目光哀戚:“可我們注定要分離。你我明明相愛,卻奈何不得。”
“這昆侖界,沒有人能忤逆仙人的意志。”海棠輕聲嘆息,“我也只能接受,你也該放手。”
周陽泣不成聲,他知道海棠說得沒有錯。在仙人面前,他們就像螻蟻。
“海棠,我會永遠記著你。”周陽抱緊海棠,眼淚濡濕了她的衣裳。
“我也是。”海棠回抱住周陽,在他耳邊輕語,“你要照顧好自己。”
兩人決別的擁抱道不盡千言萬語,道不盡背后多少隱忍和苦澀。
良久,海棠輕輕推開周陽,擦干淚水,挺直了嬌弱的身軀。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然后邁開步伐,漸漸遠去。
那一瞬間,周陽只看到海棠穿著絢爛奪目的百花裙,在陽光下越走越遠。
“海棠——”周陽絕望地吶喊,可他的摯愛沒有回頭,漸漸消失在林間小路。
這一刻,周陽崩潰大笑,笑聲中滿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哈哈哈哈哈————”
他跪倒在地,淚水和唾液混雜,嘶啞的笑聲回蕩山谷。
“周陽，你真是個廢物!啥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摯愛被奪走!”
周陽痛苦地大叫,泄憤似的拳打腳踢,卻最終脫力地癱坐在地。
他知道,他和海棠,就此天各一方。他們的故事,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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