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大廳中,的確是亂成了一團,議論紛紛。
唐風竟然會醫術,強勢為三房撐腰,大鬧家庭會,狠狠地扇了眾人一巴掌。
搞得大房一家人灰頭土臉的。
“媽,我覺得不可太信唐風,就是簡單的拍一下祈福,會不會太湊巧了?”趙芳至今都還不愿意承認見到的事實。
林秋愛插言,“奶奶,爸,他有幾分蠻力,這是事實,醫術太飄渺了,我也不信。”
“啪!”林祈福一巴掌拍在茶幾上。
“林秋愛,你閉嘴!我才是病人,有沒有感覺,不是你能知道的。”
他不便對趙芳這個小媽發火,但對妹妹林秋愛,就不會那么客氣。
“哥,我是為了你好,你不要被他騙了。”林秋愛不服氣地嘟囔著。
“你是為我好嗎?”林祈福冷笑,“你沒有聽見唐風說嗎?我們林家缺失德行。”
“這么多年,我們找過多少醫生,去過多少醫院,難道你們不清楚!”
“現在好了,你做過的事,全部報應到我身上了,唐風不會救我的,你舒坦了!”
他表面上是說林秋愛,實際上把趙芳都埋怨進去了。
林正源一言不發,心中卻對唐風高看不少。
唐風只是簡單地露了一手,就讓鐵板一塊的大房有了裂痕,還達到孤立趙芳母女的目的。
因為在林俊英和石素碧的眼中,林祈福才是下一代的接班人。
“祈福,唐風在挑撥離間我們,你怎么也會相信。”趙芳護犢子,忍不住辯解。
“夠了!”林俊英臉色陰沉,很不高興,“你說說你們母女兩人,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趙芳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好呀,林俊英,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母女妨礙到你們林家了?”
“就拿今天的事來說吧,讓林千雪去催收欠款,你不是也同意了的嗎?媽還是最后定的調子。”
“哦,現在你們又想討好唐風了,就把所有責任推到我們母女倆身上!”
頓時,石素碧的一張老臉難看到極點。
當著這么多人,林俊英被趙芳懟得滿臉尷尬,“你發什么火呢,我只是說說嘛。”
趙芳這女人歷來都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她冷哼一下。
“秋愛,我們走,免得在這里礙手礙腳!”
她拉起林秋愛就氣沖沖地走了。
還別說,在這林家,能壓住趙芳的也只有老夫人石素碧。
可這是大兒子家的私事,她也不便插手,只是一張老臉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
二房的郭秀明和林正源都只是看熱鬧,心中卻不知笑得有多開心。
“媽!我們現在怎么辦?”林俊英問。
石素碧眨了幾下眼睛,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說實話,她現在還真沒有什么主意。
唐風說過,其他人無法治愈林祈福,但他能,而林祈福也信誓旦旦認定唐風可以。
可是以前又把唐風和林千雪得罪得太死。
這時,林正源和郭秀明站起來,“媽,既然沒有什么事,我們就先回去了。”
林俊英眼前一亮,“二弟,要不你去幫祈福給千雪和唐風做做工作吧?”
石素碧也頷首贊同。
林正源搖搖頭,“媽,大哥,你們沒見到唐風的強勢嗎?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我去了也不管用。”
開什么玩笑,這些年來,二房同樣受到大房的欺負,只不過沒有三房慘罷了。
所謂墻倒眾人推,二房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仁慈了。
但要讓他們去做思想工作,門都沒有!
郭秀明笑了笑,“媽,大哥,解鈴還需系鈴人,我和正源很想幫忙,可插不上手。”
“沒什么事,我們就先告退了。”
兩人行禮便離開了大廳。
丟下一臉尷尬的林俊英,他心中不氣那是假的。
可他也知道,這些年自家老婆太強勢,囂張跋扈,幾乎把林家的人全部得罪了。
林祈福站起來,咳嗽幾聲,一言不發地也走出大廳。
他竟然沒有向奶奶和父親說一聲。
誰都看得出,林祈福用這種方式表達了心中的極為不滿。
對于這個小娘,他從心中是厭惡,親生母親就是因生氣而郁郁寡歡,最后生病而亡。
母親死后不到三個月,父親就把趙芳迎進了林家。
那時已經懷上了現在的林秋愛。
林祈福一走,大廳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在春城的精神病醫院,一輛老式的黑色桑塔拉開了進來。
這是林家給林千雪配的工作車,可在林家,即便是林秋愛的小車,那也是標配的寶馬2系。
由此可見林千雪在林家的日子過得是何等的艱難。
三人下了車,林千雪帶著唐風和林宵向住院部走去。
坐電梯上到三樓,這里是整個醫院中條件最一般的病房。
從電梯出來,整個走廊都是各種怪異的叫聲,有莫名其妙的狂笑,有鬼哭狼嚎的嘶吼,還有喃喃低語。
唐風不禁皺起眉頭,成天待在這樣的環境中,只會令精神病人越來越嚴重。
“林女士!你終于來了?”這時,有個男人的聲音從幾人背后傳來。
林千雪聽到聲音,連忙回頭擠出一絲笑容,“張主任。”
叫張主任的醫生全名叫張新偉,是個中年人,梳著大背頭,挺著啤酒肚。
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年輕醫生,不到三十歲,他的名字叫童普安。
童普安的手中有一摞的病人資料。
兩人看了一眼戴著半邊面具的唐風,眼中有一絲訝異。
張新偉說:“林女士,你媽媽的治療費、住院費又該續費了。”
“怎么這么快?月初我不是已經打入賬戶五萬元嗎?”林千雪皺眉問。
“林女士,你媽媽的病,我們都是用的最好的藥來治療,不少還是進口藥,所以費用就很高。”
張主任看了一眼林千雪。
“如果你舍不得給你媽媽用最好的藥,從明天開始我們就用一般的藥來治療吧。”
一旁的唐風皺了皺眉毛。
這家伙一上來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強調藥費高的原因。
林千雪或許不清楚這中間的貓膩,可唐風并不傻。
他英國留學,曾專攻西醫。
一個普通的精神病患者,即便是住院治療,用上一些進口藥,費用也就2千元到一萬元左右。
怎么可能會一個月接近五萬的治療費。
況且,林千雪的母親王嵐,住的病房不是什么特護病房,也沒有專門的護工和護士。
聽到張新偉的話,林千雪心中暗嘆,這可是自己的母親。
即便是全部用進口藥,她也愿意。
“不,還是用最好的藥吧。”
聽到林千雪的回答,張主任嘴角掛起一抹淡笑。
他從事這工作二十幾年,早就熟悉病人家屬是什么心態。
林千雪絕對不會同意用最差的藥,不為別的,只因為大多數兒女都還是孝順的。
誰也不愿意背上不孝的名聲。
“好吧,既然你同意,請盡快把費用打入你媽媽的治療賬戶中。”張主任笑著說。
他轉身就準備和童普安離開。
“慢著!”這時,唐風出聲。
張新偉和童普安都回頭看著唐風。
“張主任,我想看看我媽治療的詳細清單。”唐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