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鐵門外“咣咣”的敲打聲,把沉浸在回憶中的葉天驚醒。
葉天猛地睜開眼一看,原來是一個獄警正用警棍敲打著鐵門。
“9427,有人來探視,跟我來。”獄警大聲吆喝著并打開了鐵門。
這么快就有人來探視了,不知是誰呢?葉天心里嘀咕著。
于是一骨碌從床上彈起,跟隨著獄警走向探視室。
解除了那沉重腳鐐的束縛,那感覺確實輕松很多了。
……
一路上,葉天的心情有些忐忑。
究竟會不會是爸媽呢?自己辜負了爸媽的期望了,內心已是十分的愧疚。
他爸是一個鄉下的赤腳醫生,也是一個土中醫,但是卻是沒有行醫資格的。
平時他爸媽夫婦倆也就是在鄉下以務農為主。
但他老爸平常也會幫鄉親們看一些疑難雜癥,在附近一帶,還是有些口碑的。
葉天跟著他也學了不少中醫知識。
而且葉天也爭氣,考上了中醫學院,成為了村里人的驕傲。
本來,一家人就指望著葉天畢業后能夠做一個真正的醫生。
可以說,葉天是承載著父母很大的希望。
……
“9427,到了,12號窗,有人等著你,過去吧。”帶路的獄警停了下來,指著前面對葉天說道。
葉天忐忑不安地走了過去,隔著厚厚的防爆玻璃,終于看清楚了。
果然沒猜錯,真的是老爸葉文山和老媽丁劍蘭。
看上去,老爸和老媽蒼老了許多。
雖然才五十出頭,但兩邊發鬢斑白,和平時相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自從葉天出事后,村里也多了很多閑言閑語。
可以說在這段時間里,為了葉天的事,倆老肯定是沒少操心。
一看見老爸和老媽,葉天的眼淚止不住了,嘩啦啦地涌了出來。
“爸,媽,我……”葉天激動地沖了過去。
丁劍蘭拿起了聽筒,并指了指,示意葉天要拿起聽筒。
葉天這才意識到,自己要拿起聽筒,否則外面的人聽不見自己在說什么的。
“媽,我沒強*,我沒殺人,我是冤枉的,你們要相信我。”葉天拿起了聽筒,迫不及待地說道。
“不管外面的人說什么,我不信,媽相信你,小天。”丁劍蘭哽咽地說道。
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兒子究竟是什么德行,丁劍蘭還是很清楚的。
以葉天的品性,斷不會做出如此的禽獸行為來。
旁邊的葉文山也是點點頭,表示相信葉天。
看到父母相信自己,葉天激動的心情才逐漸緩和下來。”
“爸,媽,我要上訴,不是還有二審嗎?”葉天說道。
“我和你爸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我們商量過了,打算賣了我們的養豬場籌錢請個高明的律師幫你打官司,不過……”
丁劍蘭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葉天緊張地追問道。
“我和你爸問過了很多律師,他們都說那么多證據不利于你,官司的贏面很小,都不敢接你的案子。”
丁劍蘭無奈地說道。
聽到丁劍蘭這么說,葉天充滿希望的眼神立刻又變得暗淡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動地拍打著玻璃,說道:
“整件事的關鍵,就在于林松,爸,媽,你們盡快找他對質一下,問他為什么害我,為什么要指證我?”
“我們找過林松了,但他一見我們就神色慌張,好像很害怕,掉頭就跑了,后來我們還到學校去找過他,卻找不到他了,聽學校方面說,他已經退學了。”
丁劍蘭無奈地說道。
“這王八蛋,肯定有問題,為什么要害我,還說是好兄弟……”
葉天激動地握拳大力捶向玻璃窗發泄著。
“9427,請注意一下你的行為。”后面的獄警警告道。
葉天這才忿忿不平地放下了拳頭。
“小天,別……別這樣,就算本地沒有律師肯接我們的案子,我和你爸打算到省城,甚至到京城都要幫你找一個好律師。”
丁劍蘭望著葉天,生怕他的情緒低落。
……
“算了吧,媽,您叫爸來聽。”
葉天擺了擺手,他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跌落到了谷底,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他。
他知道,僅憑他父母微薄的力量,應該很難翻盤了。
葉文山從丁劍蘭手中接過聽筒,問道:“小天,有什么和我說?”
“爸,我說……不如就別再折騰了,那豬場可是你們的命根子,以后你們養老都指著它了,別賣了。”
葉天有些頹廢地說道。
“不能,我怎么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你在這里受苦呢,就算是傾家蕩產,我們也要繼續打官司幫你上訴。”
葉文山的眼睛有些通紅。
“爸,我恐怕不能繼承你的衣砵,繼續幫你發揚中醫了。”
葉天無力地說道。
看著家中唯一的獨子身陷牢獄,但自己卻毫無辦法。
葉文山眼里也是泛著一絲悲涼的神色。
……
“9427,探視時間到了,跟我回去。”后面的獄警冷漠的聲音響起,有些不近人情。
“爸,媽,記住,不要賣豬場,別再折騰了。”
葉天抓著話筒,急匆匆地丟下了一句,然后毅然轉身走了,這一刻,他眼眶中的淚水在打轉著。
他怕自己再看多一眼,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與其讓父母散盡家財去打沒把握的官司,臨老受苦,不如自己苦些,也要讓父母安亨晚年。
……
再次回到牢房里,葉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他現在的心情就如一潭死水,什么也不去想了。
突然,整個監獄響起一陣刺耳的鈴聲長鳴。
有獄警打開了葉天牢房鐵門,探頭進來道:“9427,洗浴時間到,出去排隊領毛巾肥皂。”
犯人們從牢房里魚貫而出,排隊從獄警手中接過毛巾,肥皂。
葉天跟在隊伍后面,一路上,有幾個犯人盯著他,并對他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葉天的直覺地告訴他,這幾個家伙恐怕對自己不利,自己單人匹馬,恐怕不是他們對手,陣陣寒意,從自己后脊梁升起。
很快,就到了集體浴場,看起來也很簡陋,就是一排排的每格裝著花灑頭那種,獄警就守在外面,任由犯人們在里面洗澡。
葉天忐忑不安地走向其中一格洗澡間。
忽然“呼”的一聲,剛才那幾個家伙一下子就圍了過來,將葉天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看起來足有一米八五,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手里正握著一塊肥皂,不停地把玩著,看樣子應該是這伙人的老大,正陰笑著踱步走向葉天。
“你們要干什么?”葉天厲聲質問。
“哈……”那幾個家伙發出一陣哄笑聲。
“奎哥,這小子還在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好笑了。”其中一個小弟諂媚地對老大奎哥道。
奎哥盯著葉天,雙手突然用力一握,手中的肥皂一滑,直接掉到葉天的面前。
“喲,我的肥皂掉了,小子,快幫我撿起來。”
奎哥霸道地指著葉天說道。
“還在猶豫什么,撿啊,如果讓我大哥爽了,說不定會收你當小弟啊。”
旁邊的幾個小弟說完,又發出一陣哄笑聲。
受到了侮辱的葉天,兩只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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