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對弈江山 > 第二百七十四章 江山依在,佳人難覓
  張芷月和軒轅聽荷一左一右將蘇凌扶進房中榻上躺下。

  張芷月看到蘇凌面色蒼白,左肩頭的血仍未止住,想來當是失血過多,加上脫力所致,又因為他大病初愈,故此昏迷。

  她這才道:“蘇凌失血過多了,我必須趕緊幫他把血止住,還有他的左肋骨當是斷了幾根,我必須要好好的看一下。”

  軒轅聽荷點了點頭,雙眸并未離開蘇凌,滿眼皆是關切的神色。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可等了片刻,卻還未見張芷月有所動作,一臉疑惑的抬頭向她看去。

  卻見張芷月怔怔的望著她,一臉的通紅。

  軒轅聽荷這才意識到了什么,臉也騰地一下紅了,忙過身去,不再看向他們。

  張芷月這才微微一笑,將蘇凌的上衣扒掉,一看之下,那左肩頭傷勢的確不輕,血仍舊流著,她這才趕緊找來藥箱,替蘇凌診治止血。

  包扎了傷口,將血止住,她又看向他左肋的傷勢,卻見左肋處明顯有塌陷的跡象,這才又小心翼翼的替蘇凌處理。

  這一忙,便又是一個多時辰。

  一個時辰過后,軒轅聽荷便聽到張芷月輕聲道:“聽荷阿姊,可以了......”

  軒轅聽荷這才轉過身來,神情又恢復了往常般的清冷。

  張芷月額頭上已然滿是汗水。

  軒轅聽荷這才道:“這個家伙,救他一命,要把咱們累死,要我說就莫要管他......救活了,凈被別人攆著殺......”

  張芷月掩嘴一笑道:“那阿姊方才為何還要過去扶他......”

  軒轅聽荷聞言,一臉尷尬,忙掩飾道:“我......我不過是覺得他那么大一男子......阿月妹妹又那么嬌小,怕你一個人......”

  張芷月卻一臉狡黠的朝她眨眨眼,淡笑道:“阿姊不用多說......芷月都明白的......”

  這下,軒轅聽荷原本清冷的臉龐頓時一片緋紅,忙急道:“你明白?芷月你明白什么......哎呀......不是我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什么樣啊?”

  張芷月一臉的俏皮。

  兩個女娘互相對視一眼,皆格格的笑了起來。

  ............

  翌日。

  天色大亮,蘇凌這才悠悠轉醒,先是看了一眼肩頭,卻見肩頭被整整齊齊的用細紗包扎了,又摸了摸左肋處,雖覺得還隱隱疼痛,卻是可以忍受了。

  他又閉起眼睛,瞪了片刻才有重新睜眼,緩緩的坐了起來,左肋處頓時又疼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可以忍受的。

  他想四周看了看,卻發現自己的屋中空無一人,他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榻上起身,微微走了兩步,發現左肋處并不是很疼,這才放心大膽的向前走去。

  可是蘇凌在整個住處來回找了三次,也未發現張芷月的身影,就是軒轅聽荷也沒有了人影,整個住處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

  沒有辦法,他只得又在院中轉了幾圈,甚至有些混沌,昨晚的那些異事到底有沒有發生過。

  可是倒塌的院墻,從屋檐上掉落的無數碎瓦片,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昨晚額事情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可是,芷月去了哪里?

  還有軒轅聽荷呢?

  他正自悵然之時,忽的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響,片刻,院門開了,走進兩個人,卻是郭白衣和蕭倉舒。

  兩人進的院中便是一皺眉,這院落怎么院墻塌了,屋頂還掉落下來如此多的瓦片。

  郭白衣和蕭倉舒皆覺得不可思議,郭白衣走到蘇凌近前,看蘇凌氣色有些不太好,左肩頭上還包扎過,更是一驚道:“蘇凌......這......這到底怎么回事?”

  蕭倉舒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蘇凌道:“是啊,蘇哥哥,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蘇凌能有什么辦法,總不能說自己為了恢復,拆房子玩,只得道:“昨夜有幾名殺手來殺我......”

  “什么!”郭白衣和蕭倉舒聞言,一臉的震驚,郭白衣脫口道:“你肩頭就是......”

  蘇凌擺擺手,故作輕松道:“一點小傷,無事......”

  蕭倉舒忙道:“蘇哥哥,殺手呢?”

  蘇凌這才指了指不知何時被移到角落處的五具黑衣人的尸體道:“一個沒跑了......全死了!”

  郭白衣這才點了點頭道:“你沒出大事,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看來我還要奏明主公,在你住處周遭多加派些人手,幸虧你昨夜無事,要是有事......我實在不敢想象......”

  蘇凌這才拱手道:“還是白衣大哥想的周全。”

  蘇凌如何敢把昨夜的事情告訴他們,只得如此推脫。

  蘇凌將兩人讓進屋中,又時不時的朝著屋外望去。

  郭白衣見狀道:“蘇凌,你總向外看什么呢?”

  蘇凌這才道:“今日醒來,我這房中那個芷......阿月的,沒了蹤影......也不知去了何處。”

  郭白衣聞言,這才淡淡道:“哦,你不必等她了,走了......”

  “什么?走了!”蘇凌一臉的意外,他生怕郭白衣看出什么,方道:“她去哪里了?突然走了,我這里就我一個人,還真有些不習慣。”

  郭白衣笑道:“蘇凌......你真當人家是你的使喚丫頭啊?她跟你一樣,都是張神農的徒弟,你已經好了,她還要留在這里伺候你到幾時啊?”

  蘇凌掩飾住內心的萬分的失落和焦急,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道:“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人家一個女娘照顧了我這許多時日,我總是得感謝感謝她吧......再說,她一個人怎么走了,我師父不是還在這里......”

  蕭倉舒忙道:“蘇哥哥,張神醫也走了......”

  “什么?我師父他老人家也......”這下,蘇凌更加的失落起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郭白衣和蕭倉舒。

  郭白衣點了點頭道:“是的,都走了......今早張神醫便帶著月兒姑娘去行轅向主公辭行了,一則舊漳城和軍中的瘟疫已然褪去,他們本就不是主公麾下的人,自然不便在此多留了;二則,更有山上的人來接他們,說是有事請他們前往......”

  蘇凌聞言,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感傷道:“為何如此匆忙......等我醒來,再見我師父一面啊!”

  郭白衣嘆了口氣道:“主公也是這樣挽留他們的......不過他們去意已決,再加上山上來人,主公也不好強留啊,你師父說了,見與不見,都要分別,多此一舉,徒留感傷......所以也就未等你醒來便隨山上的人去了......”

  “山上?哪處山上?”蘇凌更是不不解的問道。

  郭白衣道:“大晉名山遍布,可是能讓主公給面子的只有一處,離憂山而已。”

  “離憂山?白衣大哥是說軒轅閣來人接了師父和月兒走了?要去離憂山不成?”蘇凌聲音有些顫抖,仍舊極力的克制道。

  郭白衣點點頭道:“自然是離憂山軒轅閣啊,這才更是派樂軒轅閣主軒轅鬼谷的親孫女來請,似乎你師父和軒轅閣主是多年的老友啊......離憂山相請,又是閣主孫女親至,主公也不便挽留啊。”

  蘇凌瞬間明白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來軒轅聽荷突然現身,不是巧合,而是她本就是來接師父和芷月去離憂山的。

  可是芷月為何不告訴我......

  還有她為什么不在最初之時與我相認......

  蘇凌心中滿是感傷和不舍,更是疑問頗多。

  郭白衣見他的神色,淡淡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道:“蘇凌啊,這是月兒姑娘臨走時,托我轉交給你的,我可沒看一眼,你拿去看看吧......”

  蘇凌聞言,這才一把接過那信,轉過身去,拆信的手指因為悸動,而顫巍巍的抖動著。

  蘇凌拆了信封,卻見這信乃是用上好的信箋紙張寫就的,其上的字跡十分娟秀工整。

  不是張芷月親筆所留,又是何人?

  蘇凌將信箋展開,細細看去,卻見上寫:

  蘇凌,我跟阿爺隨聽荷阿姊去離憂山中了,你莫要以我們為念,其實這早就是阿爺跟我計劃好的,你現在在蕭元徹麾下越來越得到信任和重用,若是讓蕭元徹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和阿爺之間的關系,依照蕭元徹的行事作風,定然將我們掣肘與你,真若如此,那你如何還能遵從你的本心呢?

  蘇凌,你跟蕭元徹不一樣,你是從尋常百姓中走出來額,所行所為,皆在百姓。所以,我們斷然不能成為你的累贅,所以我們想來想去,只有隱入離憂山,才能徹底的解除你所有的后顧之憂。

  我之前不與你相認,也是怕你一旦得知我便是阿月,定然會亂了方寸,被旁人瞧出破綻,到時我們再想離開便不容易了。

  可是,蘇凌,你知道么,阿月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哪怕多待一小會兒,這幾年,阿月日日思君,夜夜念君,滿心思念,卻無法對你一一言明,蘇凌,你是不是同我一樣。

  我心中的蘇凌,我的夫君,是拯救天下和蒼生的大英雄,我又如何能成為他的羈絆呢?

  所以,我才義無反顧的選擇離開。

  可是我知道,我們終會再見面的,到那時,我們此生此世,再不分開。

  或許,我還要再等一年,三年,五年,甚至更久,可是無論多久,阿月和阿爺都會等著你,在離憂山翹首以盼你的歸來。

  阿月會在每個艷陽和月圓,向上蒼祈福,祈福我的夫君,一切順遂。

  無論多久,阿月等得!

  蘇凌啊,本想著在讓你聽聽我吹奏的玉蛇笛曲,想著再讓你給我嘗嘗那首那年在南漳時你給我唱的那首歌,可是,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

  蘇凌,答應我,你要好好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為百姓做事,好么?

  阿月也會和你一樣。

  對了,有一件小事情,我還要問一問你呢。

  你在昏睡之時,喚了我的名字一百三十三次,喚了聽荷阿姊的名字六十一次,這我都明白。

  聽荷阿姊也是有情有意的女娘。

  可是,你卻又喚了蕭璟舒的名字八十一次,穆顏卿的名字一百零三次。

  蘇凌哦,我想問問你,和蕭璟舒和穆顏卿又是哪家的女娘呢?竟然讓你也如此的念念不忘吖......

  蘇凌將這封信仔仔細細的看了數遍,忽的站起身來,朝著院外大步的走去。

  左肋的傷口,還隱隱作痛。

  他強忍住自己的心緒,低聲道:“白衣大哥......屋內太悶,我到院外透透氣......”

  可是,當他剛走道院中,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早已淚流滿面。

  芷月......

  他覺得,他的心都是空落落的,什么都想裝下,什么都裝不下。

  不知何時,郭白衣緩緩的走到他的身后,輕輕的道:“蘇凌......你若是放不下他們......馬就在外面,去吧,若是追的快些......或可趕上!”

  蘇凌聞言,驀地轉身,朝著郭白衣一躬到地,顫聲道:“蘇凌......多謝白衣大哥成全!”

  說罷,驀然回頭,朝著院外跑去。

  來到院外,再不耽擱,翻身上馬,打馬揚鞭,大喝一聲道:“駕——馬兒快些!”

  那馬四蹄揚開,如風似火的朝著舊漳城門去了。

  待蘇凌走后。

  蕭倉舒望著還未完全消散的煙塵,輕聲嘆息,幽幽道:“師父......您說,蘇哥哥還會回來么?”

  郭白衣重重的點了點頭,沉聲道:“蘇凌定會回來......因為,他放不下,這江山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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