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雙那邊怎么回事？”沈弈淵倏然有些心煩，自己本應該在屋內摟在軟乎乎的老婆，現在卻站在樹下吹風。
千軍沉聲稟報：“無雙公子在處理冷明杰的事情，冷家那邊來消息，不肯出贖金，讓他想辦法救出冷明杰。”
沈弈淵揉搓著一片紅梅，眸光閃過寒意：“看來昆羅下手還不夠恨，既然冷家要錢不要人，那就送只手過去。”
“是。”千軍領命。
翌日，皇上賜婚的圣旨傳遍京城，細細琢磨會發現，賜婚的世家閨秀在府中要么不受寵，要么母族勢小，總之看似門當戶對，內力經不起探究。
即便如此，幾位閨秀也在府中哭，原因無他，淮南那幾位公子的品行早已傳遍京城。
秦樓楚館的常客，喜歡出風頭斗恨。
這樣的男人，哪家姑娘愿意嫁。
奈何皇上賜婚，她們只能在府里鬧，不敢有半句怨言。
這些人還好，其中最難受的要數季慧然。
她非但沒有得到賜婚，還被大理寺請去問話。
季將軍跪了一夜，早朝前終于見到皇上，哭天喊地說自己教女無妨，好在淮南王及時趕到替季將軍求情。
皇上終于松口，太醫確定顧川霖無礙，此事便結案。至于季慧然入郡王府，那要看顧川霖的意思。
自薦枕席還被人嫌棄，季將軍臉都丟到姥姥家。
“父親……啊……”季慧然見到父親剛要開口解釋，就感覺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倒在地上。
季將軍收回手，怒不可遏：“逆女，季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現在別說攀附太子，就是普通世家的公子都不會要你，還有你……”
他轉頭一腳將龔嬤嬤踢飛：“老東西，敢幫她壞老子好事，找死。”
“老爺，老奴冤枉啊，姑娘喜歡北康王，老奴，老奴也沒辦法……”龔嬤嬤顧不得嘴角的血，惶恐的跪地請罪，“老爺饒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父親怪女兒給您丟人，哈哈……”季慧然捂著臉，倏然笑出聲，眼里的冷漠不寒而栗。
季將軍臉色陰沉，周身的戾氣迸發出來：“你敢忤逆？”
“忤逆？女兒有現在，勸拜父親所賜，您別忘了，有其父必有其女。”季慧然擦擦嘴角的血，撐著身子站起來，“父親別忘了，您是如何坐上今日的位置。是我，是您的逆女用身體換來的。”
季將軍目光閃爍，語氣來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壓：“那又怎樣，季家好，你才能好，這些年我可曾虧待過你。”
“用我一輩子的痛，換季家的未來，父親還真是心疼女兒。”季慧然臉上的滿是譏諷。
當年為得到兵權，季家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最后都無濟于事。
若不是她得到控制意識的藥，父親還像沒頭蒼蠅亂轉。
即便如此，父親還不放心，不知從何處找來藥物，僅僅半個月，她就像病了多年的人。同病相憐的遭遇不但讓淮南王放松警惕，還拉進嘉禾郡主與她的關系。
就這樣，她用自己的健康換來季家的兵權。
是藥三分毒，服用這么多年，身體各個器官開始出現異樣。剛開始她很害怕，想要停止服用，父親知道后，卻只說還不是時候，讓她再堅持堅持。
這一堅持就到現在。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野心。”季將軍上前一步，“北康王患有腿疾的時候，你怎么不嚷著嫁給他。現在北康王好了，你又看到希望，上趕著自薦枕席，蠢貨，有五公主在，你算什么東西。”
“女兒確實不如東西，被父親賣來賣去，早已經沒有自尊。”季慧然直視對方，眼里滿是恨意，“父親以為太子傻，會如你的愿。女兒即便入太子府，也不過是個良娣，連太子側妃都混不上，能幫到季家什么？
還是說，父親有把握說服太子，讓女兒成為太子妃？”
“你……”季將軍面色鐵青，太子拉攏他的時候，他確實想過，可現在……
季慧然用帕子細細擦拭嘴角，臉上不負往日的柔弱：“既然父親沒法子，女子只能自己爭前程。”
“這就是你爭的前程？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若不能入郡王府，季家也不會收留你。”
季慧然握緊帕子，面色慘白，朝對方福身：“多謝父親提醒，女兒就算死也是郡王府的人。”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還站在這干什么，滾。”
龔嬤嬤嚇的連滾帶爬的離開。
季慧然離開驛站，腦子里空空如也，眼淚無聲的落下。
不公平，為什么所有人都能踩她一腳，她到底做錯什么。
想到自己的處境，她心里開始發慌。
不行，她不能放棄。
“姑娘，您去哪？”龔嬤嬤追上來，臉色青紅相加。
季慧然瞥了她一眼，語氣里滿是譏諷：“我現在已經被父親放棄，嬤嬤還跟著我作甚？”
龔嬤嬤自然知道后果，可她沒的選擇。
夫人和老夫人都不在京城，如今又惹惱老爺，她留在驛站保不準會被老爺處置。
倘若能幫大小姐入郡王府，她或許還有希望。
畢竟留在京城總好過淮南。
“請姑娘原諒奴才，日后老奴定當竭盡全力幫姑娘。”
季慧然眼底閃過諷刺，面上卻帶著無奈：“算了，都是天涯淪落人，我們何必再相互為難，嬤嬤起來吧。”
“老奴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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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嘉禾郡主哭了好久，又笑了好久，拉著顧晚晚商量對策。
沈弈淵坐在客廳等顧晚晚用早飯，卻遲遲等不來。
藍蝶低頭進來稟報：“王爺，公主說困，不想起。”
沈弈淵無奈的嘆氣，帶著千軍先去辦事，順便傳話冷無雙，把自己的女人帶走，別打擾他們的溫存。
“郡主，公主，季姑娘來了。”藍蝶輕聲的稟報。
床上的兩人早就醒了，外面敢下過雪，冷呵呵的誰也不想起來。
聽到稟報，兩人對視一眼。
“她怎么找到這來？”顧晚晚眉頭微蹙。
晚園是她的私宅，這件事雖沒有刻意隱瞞，不過京城知道的人很少。
季家在京城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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