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嬪嘆口氣，回頭看看人群里的慈貴妃。
“慈貴妃，你倒是說句話，現在晚晚對我有誤會，我說什么她都不愿意聽。”
“今日祭典是你主持，你來說吧。”
慈貴妃心里暗罵，榮嬪這球踢得，之前乍乍呼呼，可沒想起來今日是她主持。
慈貴妃深吸一口氣，帕子捂著嘴咳嗽兩聲：“榮姐姐掌管后宮多年，哪方面也比我強，還是由你說吧，方才就說得挺好的。”
太子妃也在一旁搭腔：“來人，搬把椅子來，讓母妃休息一下。”
榮嬪：“……”
顧晚晚看都沒看慈貴妃，依舊看著榮嬪。
榮嬪無奈：“晚晚，我能有什么企圖？
無非就是擔心罷了，你若非認為我有什么企圖，好，那我也是有點好奇，想知道這刺客長的什么樣，竟有如此大的膽子。”
宮女小雀也抬頭，眼淚汪汪地問：“公主，我家主子如何了？”
顧晚晚垂眸看她，嘴角微勾：“藍蝶。”
“在。”
“給本宮掌她的嘴。”
“是。”
藍蝶上前，連抽小雀幾下耳光。
“好個狼心狗肺的奴婢，”顧晚晚恨聲道，“若是自家主子出了事，身為奴婢，藏都藏不及，你倒好，四處嚷嚷，生怕別人不知，什么刺客，什么你怕得不行，慌得什么都忘了。
你可沒忘往你家主子身上潑臟水！”
小雀臉腫起來，連連磕頭：“奴婢不敢啊……”
“你有什么不敢？你家主子遭了秧，對你有什么好處？”顧晚晚一腳踢翻她，“賣主求榮，得來的錢你有命花嗎？”
小雀見此，也有點慌，不時看向榮嬪。
榮嬪暗咬牙，本以為顧晚晚發脾氣，會大聲吼罵，扯著敏貴人的頭發撕打，事情鬧得捂不住。
哪想到，顧晚晚如此冷靜不說，還把火力對準小雀。
小雀就是個小宮女，萬一要是架不住，什么都說了……
榮嬪按捺住：“這小賤婢的確該打，晚晚，敏貴人究竟如何了？”
顧晚晚冷笑一聲，偏頭看她。
此時這雙眸子如寒氣四溢的寶劍，鋒利地割來，讓榮嬪心尖一顫。
“榮嬪娘娘有沒有聽說過，好奇會害死人？”
榮嬪一噎：“晚晚，你這是何意？大家都是一家人，敏貴人雖位份低了些，但……”
話音未落，一道不悅的聲音傳來：“這是在鬧什么？”
眾人回頭，趕緊都行禮：“拜見太后。”
太后慢步而來，榮嬪心頭大喜，趕緊迎上去，扶住太后手臂。
“母后，您來得正好，”榮嬪趕緊把事情快速敘述一遍。
太后聽得臉色陰沉，目光掃過顧晚晚，又看看地上的小雀，再看向屋里。
“慈貴妃，”她開口就是質問，“你是怎么主事的？
今日的事就沒有一件順利，哀家看你是病得太久，把什么都忘了！”
慈貴妃趕緊行禮：“太后教訓得是，是臣妾沒有做好。”
“知道就好，”太后哼道，“就不是主理后宮的料。”
慈貴妃蒼白的臉上迅速漲紅，如被打了耳光。
“太后別生氣，慈貴妃身子不佳，難免力不從心，也不是有意的，這人多事雜的，難免會出紕漏。”
太后拍拍她的手：“就你會替別人考慮，之前你掌管后宮時，辦了多少這樣的差事，也沒見哪次出什么紕漏。”
“現在她只是嬪位，”顧晚晚冷然道，“沒管理后宮的資格，慈貴妃能力再差，也是太子的生母，有這個資格。”
榮嬪臉色一僵，太后怒極反笑：“五公主倒是懂得很，你現在到了年紀，也沒見你出宮住公主府，這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這是父慈女孝的道理，”顧晚晚說，“四公主比我還大，不也沒出宮嗎……
哦，不對，她的確出宮了，但不是因為年紀，是因為被嚇的。
我不出宮，是父皇允準的，我也想多陪父皇幾年。”
“四公主豈能和你一樣？”
“是不一樣，我是嫡公主，她不是，”顧晚晚滿肚子火氣，今天晚上不想再忍。
太后臉色難看至極，榮嬪趕緊道：“母后，還是先看敏貴人的情況要緊。”
太后哼一聲，看向里屋，吩咐左右的嬤嬤：“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敏貴人或是不方便，就把她扶出來！”
“是。”
兩個嬤嬤剛到臺階，人群外又有人說話：“太后。”
榮嬪聽這聲音，心頭微訝，轉頭看向從人群外走進來的女子。
地上跪著的小雀也驚愕回頭。
敏貴人換了身衣裳，快步到近前行禮道：“妾身拜見太后。”
榮嬪脫口道：“敏貴人？你怎么……你怎會在此？”
敏貴人臉色不好，撫著額角回答：“臣妾去更衣，結果半路不知為何，酒勁兒突然上來，臣妾也沒喝兩杯，但頭暈得厲害，便讓宮女扶回去休息。”
“哪知這奴婢半路把臣妾扔下不見蹤影，若非有個路過的小宮女扶回，臣妾此刻還不知在何處暈著。
臣妾回到宮中休息片刻，換了衣裳，怕誤了時辰，趕去河邊放燈，卻不見諸位，只好尋著找來。”
她說得清楚明了，眾人彼此迅速交換眼神，都心中有數。
榮嬪腦子里瞬間轉換許多念頭。
敏貴人沒在屋里，但剛剛屋里的確有女子的聲音，還哭著叫了聲“公主”，會是誰？
看顧晚晚的狀態，也是極生氣，事情一定出了，只是女子換了。
榮嬪目光迅速掠過在場的人。
好像沒有柳紅葉。
難道，屋里的人是柳紅葉？
對，一定是，柳紅葉不知怎么到這里來，遇上中了迷藥不清醒的沈弈淵。
沈弈淵雖然腿壞了，但畢竟是男子又是武將，迷藥作用之下，柳紅葉如何能逃得脫？
沒錯了！里面的人一定是柳紅葉。
榮嬪雖然遺憾不是皇帝的女人，不能讓皇帝對沈弈淵厭惡，造成重創，但一想到如果是柳紅葉的話，也能讓顧晚晚惡心，惱怒，也是一件極不錯的事。
顧晚晚上前，看著宮女小雀：“本宮再你一次機會，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想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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