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嬪臉色一變，她沒想到顧晚晚會如此回答。
看對方的態度，顧晚晚更希望懷王落敗。
她心里有些急躁，后悔當初不該冒進，以為抓住機會，殊不知是人家挖的陷阱。
顧晚晚眸底閃過道道暗芒。
前世她被害入獄，太子和慈貴妃并未顯露端倪。
不管是被逼無奈還是隱忍不發，他們利用自己的心軟，就是錯。
“來人。”顧晚晚揚聲，暗衛跪在她面前，“將人帶下去。”
“顧晚晚，你不能……”榮嬪感覺脖頸一疼，再也說不出話來。
殿內一片寂靜，仿佛榮嬪從未出現過。
顧晚晚一步一步走到床邊，看著面色依舊蒼白的慈貴妃，唇畔勾起一抹冷意：“是我識人不清，以為太子是皇室唯一顧念親情的皇子，沒想到……是我蠢。不過，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晚晚？”顧晚晚的話剛落，床上的慈貴妃猛的睜開眼睛。
顧晚晚嗤笑一聲：“怎么，不裝了。”
她對自己的醫術很有把握，在她和榮嬪對質的時候，慈貴妃便醒了。
她故意說要成全對方，看，這不就睜眼了。
慈貴妃面色依舊蒼白，她努力撐著身子坐起來。
顧晚晚端著在對面，看著對方演戲。
“晚晚，你怎么在我宮里。”
“你希望我在哪？被人炸死？不好意思，我有九條命，比誰活的都久。”
慈貴妃面色微怔，疑惑的問道：“晚晚，有人要炸死你，是誰？”
顧晚晚由衷的佩服，事情已敗露，慈貴妃還能淡定的說謊，不怪她看走眼。
“我困了，再多有一句廢話，別怪我心狠。”
慈貴妃面露詫異，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仿佛顧晚晚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晚晚，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傳來，似乎要將整個宮殿掀開。
顧晚晚冷笑：“殿外所有人都被榮嬪迷暈，不會有人進來救你。”
慈貴妃咳嗽聲戛然而止，知道再裝傻充楞下去，只會惹怒對方：“晚晚，你有什么怨氣沖我來就好。太子在朝堂舉步維艱，若不是懷王步步緊逼，他也不會鋌而走險。”
“他的鋌而走險就是陷我于危險？”顧晚晚反問。
“不，不是的。”慈貴妃咳嗽兩聲，她內疚的看向顧晚晚，“他也沒想到會有人炸太子府，都是意外。
你是知道的，太子性子柔和，最看重親情。”
顧晚晚冷笑連連，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
最看重親情？
“我不知道你們如何讓榮嬪動手，可若我出事，父皇定會調查。一旦查到背后之人是榮嬪，懷王便再無翻身的可能。”
此刻，顧晚晚明白所有一切。
盧家出事，懷王黨抓住此事欲要拉太子下馬。
太子無母族撐腰，勢單力薄，想要力挽狂瀾，談何容易。
父皇偏愛她們姐弟，太子便想讓她和懷王對上，借她之手將懷王攆出京城。
若只是被人圍攻，不足以讓父皇震怒，除非她受傷。
顧晚晚有一點不明白，事情已經如他們所愿，慈貴妃和太子為何還要鋌而走險。
慈貴妃擦擦嘴角，語氣里帶著絲絲抱怨：“我是皇上第一個女人，又替他生下皇長子。他本該好好保護我們……男人都是貪心的，有了真愛還想要更多，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我和你母親都是苦命人，一直被榮嬪壓制，如今有機會徹底鏟除她們母子，為何不聯手。”
“聯手？”顧晚晚目光清冷，靠近對方幾分，“你的聯手就是犧牲我？”
“晚晚，我剛剛已經解釋過，都是意外。太子知道有人炸太子府，后悔不已，他只想自保，沒想過傷害任何人。”
顧晚晚扯扯嘴角，帶著三分諷刺的笑：“今晚應該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吧？讓我猜猜你什么時候知道我會醫術，應該是顧星離中毒。
當時我擔心他，并未顧忌身邊人。后來你發現父皇對我會醫術這件事并不意外，所以你才設了這個局。
先是讓榮嬪知道你喝的湯藥中有一味相沖的藥，后示弱，讓朝堂風向逆轉。
你捏準榮嬪沖動的性子，故意讓我發現你中毒，然后利用我抓住背后之人。”
從始至終，太子和慈貴妃都是受害者。
只是他們沒想到榮嬪還算有腦子，發現其中的蛛絲馬跡，更當眾告訴她。
慈貴妃身體忍不住顫抖。
她別過頭，不去看顧晚晚的眼睛。
對方猜測的分毫不差，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好像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
她現在才明白，顧晚晚能在陰謀詭計的后宮存活，靠的并非是皇上的庇護。
顧晚晚不去看慈貴妃的神色，自顧說著。
“現在榮嬪被我抓住把柄，以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定會報復。可惜，你算錯一步。”
“什么？”慈貴妃脫口而出。
顧晚晚俯身靠近慈貴妃，冰冷的掌心壓在她身側，一字一句道：“羊才拉幫結派，狼從來都是孤軍奮戰。
想利用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慈貴妃臉上閃過慌張，極力勸說對方：“晚晚，這次是我們母子對不起你。以后我會好好補償你。我知道你不喜后宮的爾虞我詐，待榮嬪她們母子走后，我會和皇上說，讓你們姐弟出宮。
不，將你和北康王的婚期提前，待你們成婚后，讓星離住進北康王府。
如此，我們都能如愿以償。”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榮嬪會察覺到她們的計劃，更沒想到會告訴顧晚晚。
現在臨門一腳，不能有任何閃失。
“貴妃娘娘對我們姐弟真的太好了。”顧晚晚挺直腰背，忍不住替對方鼓掌，“娘娘都替我們姐弟安排好，我們若不從就是不識好歹。”
倏然她臉色一沉，周身的冷意如驚濤駭浪涌籠罩住對方：“我剛剛說過，想利用我，是要付出代價的。想坐收漁翁之利，我偏不讓你如意。”
說著一粒藥丸塞進慈貴妃口中，不等對方反應，顧晚晚猛的一拍對方胸口，藥丸順利入喉。
“你給我吃了什么？”慈貴妃徹底慌了，開始扣喉嚨。
顧晚晚擦擦手，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讓你如愿以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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