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是重要的線索，若不是怕打草驚蛇，顧晚晚直接抓回來審問。
藥膏在沈弈淵的內力下，很快融入皮膚，又紅又腫的手腕，似乎也小了一圈。
“暗市人魚混雜，這些年外來人已經超過本地人。若真有人意圖不軌，買通外來人霸占暗市……”沈弈淵頓了頓，后面的話沒說。
顧晚晚神色沉下來，暗市外來人大多是窮兇極惡之徒，他們要錢不要命，真被有錢人凝聚在一起，后果不可設想。
暗市離京城這么近，背后之人若利用他們沖進京城……
顧晚晚倒吸一口冷氣，不敢往下想。
“冷無雙那邊有消息了。”沈弈淵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顧晚晚，“事情恐怕比我們想象的嚴重。”
顧晚晚看到對方遞過來的東西，眉頭擰成一團。
又是硝石？
“冷無雙從何而來？”
“江南。”
顧晚晚不解：“江南是冷家的地盤，難道硝石出自冷家？”
沈弈淵搖頭：“無雙已經調查過，冷家雖涉獵廣泛，卻從未碰過丹藥，更不曾圈養術士。這硝石是從冷家的船上發現的。”
“有人利用冷家的船運硝石？”顧晚晚腦袋嗡嗡作響，那是硝石，不是糖塊，怎么會到處都是。
不對，顧晚晚冷靜下來。
冷家是江南首富，船只遍布天下。硝石單拎出來，確實不是稀罕物，可沒有冷家人的點頭，誰敢放在船上硝石。
孟平洲，胡三，冷家，還有暗市。看似不可能聯系的人，都因為硝石聯系在一起。
沈弈淵搖頭：“冷無雙派人調查二皇子藥材的來源，無意間發現冷家的船上有硝石。這種東西平時用量少，偶爾運一次不算什么。可他派出去的人說，冷家的賬面上根本沒有硝石。”
冷家若大大方方寫在上面，沒人會懷疑。
偏偏一直未提，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晚晚明白沈弈淵的意思：“你打算怎么辦？”
沈弈淵摩挲著顧晚晚的手，目光里帶著沉重：“上次我問你，想沒想過讓星離上位，現在有答復嗎？”
顧晚晚身體僵在原地。
上次兩人聊完后，顧晚晚確實動搖過。可顧星離還小，前有太子，后有其他成年的皇子。現在冒頭時機不對。
沈弈淵看出顧晚晚的顧慮，拉著她的手解釋道：“你我都明白，硝石是火藥的主要成分。如今有人暗中囤積硝石，意圖很明顯。
不管這個人是誰，對你我都不利。沒有千年防賊的道理，我們也應該提前做些什么。”
顧晚晚明白沈弈淵是替她們考慮，沉思片刻后，拿起桌上的紙筆：“師父生前喜歡云游，這是他在關外看到的東西，王爺不防找靠得住的工匠做出來試試。”
她畫的正是幾年后改良的弓箭。
“我這里還有很多東西，若都能做出來，日后王爺的軍隊定能以一敵百。”
沈弈淵接過圖紙，看著與普通弓箭無異。
顧晚晚指著圖紙解釋：“這弓箭的訣竅在這弓上，若能加一個有彈力的鐵片，射的更遠。”
沈弈淵面上染上喜色：“若真造出來，勢氣大增。”
“這只是其中一種，我腦子里還有很多。”顧晚晚略顯得意眨眨眼睛，“肯定玩死他們。”
沈弈淵眼里的笑溢出來，寵溺地揉揉她的頭：“硝石的事情別擔心，冷無雙暗中見硝石調換。”
“調換？”顧晚晚沒想到還可以這么玩。
沈弈淵點頭，讓顧晚晚好好休息，暗市的事情他會處理。
“我怎么能休息的好，嘉禾郡主還沒入宮，就找我麻煩。”顧晚晚想到季慧然，越發煩躁，不知道，沈弈淵和對方是否有交集。
“淮南王入京確實意外，不過也并非壞事，你別忘了，太子和淮南王不和。兩人相互牽制，我們才好行事。”
顧晚晚心思沒在淮南王身上，輕敵都登堂入室了，她能不著急嘛。
可這些話顧晚晚不能告訴沈弈淵，萬一人家根本沒那個意思，她豈不是很丟人。
“嗯，明日宮宴見。”
沈弈淵不能待太久，確定顧晚晚沒事后，便閃身離開。
顧晚晚嘴上說著好，奈何她一身反骨。
聽說嘉禾郡主和季慧然被父皇安排在宮中，她一早便出宮，勢必要避開那兩個麻煩精。
“堂姐。”顧晚晚走在正街上，就聽到身后有人喊她。
顧川霖臉上洋溢著笑，快步來到她身邊：“我還以為看錯了，堂姐怎么出宮了，不用陪嘉禾郡主？”
顧晚晚撇撇嘴：“后宮有的是人想陪，哪里輪到我。”
顧川霖手里拿著扇子，端的一派俊朗：“那倒是，淮南富饒，淮南王每年的供奉都比別人多，巴結他的官員不在少數。”
顧晚晚聞言情不自禁想到季慧然，季家就是巴結淮南王的翹楚。
不到三年的時間，成為淮南王的左膀右臂。
“季家你了解多少？”
顧川霖意味不明的笑笑：“堂姐想了解季家，還是想了解季慧然？”
“有差別嗎？”顧晚晚不知道對方是故意還是無意，總之她神色不改。
“自然有差別。”顧川霖開口，“季慧然是季將軍正妻所生，季夫人還在世時，替季將軍迎娶一門平妻，這平妻不是別人，是季將軍的青梅竹馬。
沒過幾年，季夫人去世，平妻自然成為新的季夫人。”
這讓顧晚晚有些意外，季慧然現在的母親，是平妻。
官宦世家雖說可以三妻四妾，可好人家的姑娘誰愿意做平妻。更奇怪，季夫人親自替季將軍迎娶平妻。
顧川霖見顧晚晚聽的認真，繼續道：“現在的季夫人對季慧然不錯，那日入城你也看到，季慧然身子不好，府上的補藥流水進入季慧然的院子。若不然，已季慧然的病情早去找她母親了。”
顧晚晚剛想說，這個平妻還不錯，就見有小廝跑過來對顧川霖抱拳：“小郡王，我家王爺陪太子在前面用飯，嘉禾郡主和季姑娘也在，王爺請您過去。”
一起吃飯？還真是逍遙啊。
顧晚晚挑眉，眼里露出幾分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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