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是去哪?”
“先回我家,晚上再帶你去見那個人。”
“去你家?”
車上。
曹斌故作驚訝。
“要不還是算了吧宋總,我還沒準備好。”
“你要準備什么?”
“見家長不得準備準備?”
“……”
宋傾城知道這家伙故意的,索性閉嘴不接這茬。
“我今晚睡哪?你家么?”
“你要是想去酒店我也可以給你安排妥當。”
“那還是你家吧,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你說,來者是客,我盡量滿足?”
“真的?”
曹斌一雙賊眼瞬間雪亮雪亮。
“咳咳,我這個人打小就怕黑,尤其在陌生地一個人更睡不著,今晚在你家我可以抱著你睡么?”
“……”
原本還非常認真準備好好聽聽曹斌訴求盡力滿足的宋傾城頃刻面若凝霜。
早該想到這混蛋的操行。
就多余問這一嘴。
“真的宋總,不騙你。我保證就抱著你睡,其余什么都不干。”
曹斌‘可憐兮兮’。
“滾!”
當初在江南,是誰在我家沙發上睡得跟頭豬一樣?
一個人怕黑睡不著?
我信你個鬼。
這時明顯感覺到車子顛簸了一下,司機師傅又從后視鏡好奇的打量了曹斌一眼。
心說倒是一表人才,不過這是我能聽的么?
“嘁~真小氣,不答應就不答應嘛,那你還有沒有什么沒嫁人的妹妹或者姐姐,當然嫁人的也行,我可以抱著她們將就一宿。”
“……”
司機師傅一個猛子把剎車當油門差點一頭磕在方向盤上。
幾十年的老司機,被曹斌一句話破功了。
坐在后排的宋傾城也經受了劇烈顛簸,和曹斌擠到了一塊。
“抱歉小姐,我……”
“沒事坤叔,不怪您,這家伙口無遮攔慣了說話比較夸張,欠揍但沒有惡意,這些話您聽聽就好了別往外傳,免得別人聽了變味兒。”
“我知道小姐,您放心。”
宋清晨嫌棄的推開曹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待會要是見到我媽你可別再胡說八道,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今晚還能不能讓你留宿~”
“啊?”
曹斌苦兮兮:“真要見家長啊?”
“……”
得!
是我宋傾城犯賤,就多余提這一嘴。
“到了小姐,對了,老爺夫人說讓您回來后去她那兒一趟。”
“知道了坤叔,我一會就去。”
宋家不愧是香島第一豪族。
在寸土寸金的香島竟然坐擁一座不亞于曹家的莊園豪宅。
雖然裝潢陳設沒有曹斌家那么依山傍水有格調,但論價格,恐怕要比曹家的莊園貴上很多。
“你手上藥給誰的?”
“我爹身體不太好,準備了些補氣血的藥。”
“那你不早說,害我空手來。”
“沒事兒。”
“你們家四代同堂,大家庭一定很溫暖吧?”曹斌忍不住感嘆。
“溫暖?”
宋傾城苦笑一聲:“小家是有的,但這個大家,溫暖看不到,爾虞我詐的雞零狗碎倒是一大堆。”
“走吧,趁這會沒什么人我先給你安排個房間。”
“呦,這誰啊!嘖嘖嘖……”
剛說沒人。
宋家長廊迎面就走來一個打扮的富麗堂皇的中年女人。
濃妝艷抹,脂粉氣很濃。
臃腫的身材穿著深色旗袍,遠遠的看著像是個紅漆馬桶。
聲也尖細,張嘴就盡顯刻薄:“這不是我們宋家外派的封疆大吏傾城嘛,幾年沒回這次終于舍得歸家了?”
“這老話說得好,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這話真沒錯,老爺子都在床上躺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來看一眼,白瞎了當年他那么疼你們姐弟。”
宋琴。
宋家太爺的三女兒。
宋傾城三姑。
“三姑~”
無視對方的挖苦,傾城出于禮貌打了聲招呼。
“還知道我是你三姑啊,還以為外派的封疆大吏眼睛都長天上呢。”
見傾城不接茬,那大臉盤子黑眼珠滴溜溜直轉開始在曹斌身上打量。
“呦!沒看出來啊,素來清高冷傲的宋傾城也跟大房那家的學著包養小白臉了?嘖嘖嘖……”
“三姑,我還要去見爸媽,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宋傾城可是知道曹斌的脾氣。
小白臉?
要是把他惹毛了恐怕十個宋琴也不夠他打的。
都知道自己三姑是牛皮糖,那樣的話麻煩將無窮無盡,在家這段時間耳根子就別想清凈了。
所以在曹斌發作前她趕緊拉人走。
“喂喂喂,別走啊,我還有話沒說呢。”
“哼~”
“小白臉怎么了?看一下都不行?老娘今天還就要看!”
宋清冷笑著追了上去。
“剛那是我三姑,叫宋琴,是爺爺大房生的,早些年嫁給特首的兒子后來因為脾氣火爆鬧不和離了,這些年一直在家里無兒無女,早些年被大奶奶慣壞了,說話做事無所顧忌待人接物一直比較刻薄,不討喜。”
傾城和曹斌解釋,她笑道:“現在還覺得溫暖么?”
“……”
“這會三姑肯定還在廊廳等著,晚上再給你安排房間,現在先去見見我父母吧。”
領著曹斌。
一路往里。
宋家雖然大,但宋傾城父親宋書的院子卻很小。
甚至可以說寒酸。
由此可見她這一脈在家族內其實并不受待見。
“爸,媽!我回來了。”
“傾城~”
聽到聲音,一位溫婉婦人出現在院門口。
不到五十,穿著熨帖得體,模樣神韻和傾城六分相像,正是母親陶靜。
她眼含熱淚,望向女兒目光殷切開心。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陶靜熱淚盈眶,緊握女兒的手久久不分開。
“媽,我跟您介紹一下,這時曹斌,我朋友~”
“伯母好。”
“你好~,快進屋說。”
領著二人進屋。
屋內陳設讓曹斌大跌眼鏡。
宋家豪宅內的院子,屋里的東西竟然和當初蘇婉加的相差無幾。
極度諷刺。
“爸~”
床榻上,一個男人靠著床頭。
兩鬢斑白,臉色發白。
明明只有五十多看著缺像過了古稀,顯然已經病了許久。
“回來啦傾城~”
“爸,為什么會這樣,您之前電話里不是一直說只是簡單的氣血虧損么?為什么病的這么嚴重不告訴我?”
傾城跪在父親床頭淚如雨下。
曹斌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
“呦,一家團圓,還挺感人啊!”
那個討人厭的宋琴好死不死這時候跟了進來。
“嘖嘖嘖,我說四弟,你怎么又要喝藥了啊。這身子看著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啊,要我說啊,這就是報應。”
“你給我出去!”傾城怒吼。
冷靜如她,原本出于禮貌的那點耐性都被三姑宋琴沒良心話給徹底磨滅。
可老娘們一點眼力勁也沒有。
靠著門板嗑瓜子,嘴里叨逼叨繼續碎道:“兇什么兇!封疆大吏了不起啊?老爺子還沒咽氣呢,最后你為誰打江山可說不好!”
“宋琴,你給我滾!”傾城父親咆哮,咳嗽不止。
“爹,您別激動~”
“四弟,知道你現在像個什么么?像一頭老牛吃不動也不拉不動,殺了可惜養著費錢,本事都沒了氣性還挺大,呸~”
瓜子殼吐得飛起。
曹斌實在看不下去了。
捂著鼻子道:“誰放屁這么臭啊,嘖嘖嘖,真臭!”
“宋家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小白臉說話了!信不信老娘現在就讓人打斷你的腿!”
曹斌笑了。
“嘖嘖嘖,這屁越放越臭了啊。”
“你……”
“三姑是吧?倒是聽說早些年您家黃牛看著倒是精煉矯健任勞任怨,但怎么看著您這塊基本田都像荒廢多年啊?莫不是都犁到別的女人地里去了?”
“嗷,忘了,您是離婚了是吧?那也沒錯啊,矯健黃牛以后都不會犁你這塊基本田了。”
“知道您現在像什么?像村頭老母雞,每天不好好啪啪下蛋成天就知道學公雞咯咯咯打鳴,當然不能下蛋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您,畢竟內分泌失調多年早就心有余而力不及!”
“嘖嘖嘖~”
“嗷!抱歉我又忘了,您不是不想下蛋,您是壓根下不出來蛋,哈哈哈哈~”
曹斌滿臉惋惜:“真可憐啊三姑!”
“你……!”
如果說宋琴戳人肺管子,那么曹斌就是扎人心窩子。
嘴賤?
關公面前耍大刀,你不氣誰氣。
宋琴當場破防:“殺千刀的小白臉,老娘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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