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倒下一批又一批,“散修”像無窮無盡似的,殺不完砍不盡。
身后傳來殺氣,沈妤腳尖輕點躍到樹上。
原地出現一把刀。
“不長眼的東西。”
“噗——”
巨大的魂力將人掀飛,正好落到一名女弟子的劍上。
“六……階……”聲音被堵在喉嚨里再也出不來。
那人到死都不知道學院里面怎么會有魂域境六階的弟子。
那名弟子正想爬起來察覺到一片陰影飛過來,本能地舉劍。
男子的身體被瞬間刺穿,劍柄都沒入了一小截。
女弟子的臉幾乎和尸體貼在一起,入目是一張滿是驚恐的臉,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
“啊——”
沈妤冷漠的看著女子被嚇得大叫。
谷振離得近,自然看清了一切。
不自覺想起在上一次大比之時,她以鳳妤的身份,也露出了這樣的眼神。
只是那時他選擇藏在心里,不愿想也不愿問。
薛阡等人沒注意到樹上的沈妤,又著急起來,急忙四處看四處找。
一個轉身怎么又不見了?
女鬼吧?
頭頂上突然飛下一個人,那人也茫然了一瞬,神色很快恢復狠厲,手中的槍拔出直往薛阡的脖子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薛阡只來得及后退,谷振抬手扔出一把彎刀打歪魂槍。
“呲——”
利器擦著薛阡的腦袋飛過去,臉上出現一道血痕。
上方傳來一聲輕笑。
薛阡抬頭,女子一身干凈地坐在樹干上,似乎一切血腥都與她無關。
瞥見女子的笑意,薛阡的后背冒出細汗。
女子只是當一場游戲,他卻差點送了命。
“反應還不錯,差點就死成功了。”
薛阡:……(呲牙流汗黃豆)
“你就待在上面,別搗亂。”
谷振真怕她再出手,自己人先死光了。
沈妤擺擺手,笑瞇瞇道:“你們安心打,我不動手。”
不知道其他人信不信,反正薛阡不信。
他要留一只眼睛看著她才能放心。
人越來越多,弟子到底年輕,比不上這群打打殺殺了大半輩子的前輩。
許多人繞過弟子與殘殺,想要闖進月華池,無形的結界阻擋住所有人,無論他們怎么攻擊,結界固若金湯。
沈妤坐得高,可以輕易看見寧知音被那男子牢牢護著。
倒是個能打的,混亂之中還能護著一朵沒用的鮮花。
寧知音不遠處是白錦和白玖,身邊還有幾個陌生人,沈妤不認識。
不過靠近月華池的位置大概率是其他三家的人。
白玖注意到樹上的沈妤。
沈妤撥開擋住臉的綠葉,朝她勾了勾唇,白玖冷淡地移開視線,她身邊的人朝這邊看過來。
也許是在問什么,白玖沒回答。
霄天也順著看過去,女子坐在樹上悠閑自在,像個局外人。
眉頭皺了一瞬,快速避開目光。
雨漸漸變小,只至完全放晴。
沈妤思索著盡快幫寧知音種毒,畢竟馬上要用到毒蟲。
下方人打得難舍難分之時,遠處爆發出巨大的魂力波動,瞬息移近,七階的魂力一擊斬殺無數四階五階的強者。
見學院的另外八位長老都到齊,那些人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就跑。
因為六位七階強者加上兩位六階強者的加入,局勢被扭轉。
谷振再回頭,發現沈妤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跳了下來,安安靜靜站在他們中間。
戰斗停止,其他長老清理了一遍暗處躲藏的人,在遠處與那兩位長老交談了幾句再度消失。
“請各位休整一刻鐘之后,清理一下尸體,人雖死,卻不能讓他們暴尸荒野。”
還算有人性。
但是沈妤在心里裝模作樣感嘆了一句。
薛阡等人實力弱一些,受了些許重傷,谷振只受了些皮肉傷。
地上全是血液和尸骨,沈妤挑了一出干凈的地方站著看他們療傷。
長老發話,活下來的弟子都去搬運尸體,特別是碰見躺著的好友,還涌出斷斷續續的哭聲。
沈妤大致目測了一下,只死了一小半。
長老尚城在不遠處挖了一個大坑,弟子陸陸續續將尸體運往那里,將死去的人埋一起。
遠處的寧知音自然不可能動。
笑話,她這么柔弱,怎么可能去搬尸體啊?
男子也不會讓她動,一個人將看得順眼的尸體搬過去,寧知音老老實實跟在他身邊。
沈妤就看著她空著手從面前一遍遍經過,每經過一遍都和她打招呼,搞得她不得不反思起自己的行為。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干干凈凈的鞋子,又四處看了看。
除了四大家族的個別女子,其余人都動了起來,就連谷振也在動。
雖然看那表情已經很不耐煩了。
好吧,她也應該學學寧知音。
谷振正準備不干了,發現沈妤突然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不解的看向她,眼神無聲詢問。
“搬啊?愣著干什么?”沈妤不悅,難不成讓她去抬尸體?
谷振:???
搞監督這一套?
這么有同情心?懶都不準他偷?
谷振也不敢反駁,放棄渾水摸魚的想法,轉身去扒尸體。
沈妤就學著寧知音,緊跟著谷振,他歇一會兒,她就歇一會兒,他走,她也跟著走。
因為重傷歇在旁邊的薛阡看得一臉無語,跟著跑是為了有參與感嗎?
“你為什么不動?”沈妤突然湊到他身邊,皺著眉質問,似乎他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一樣。
“我……我受傷了。”
“你腿斷了?”
“……,沒有。”
“沒有斷你干嘛偷懶,跟著走也是好的啊,谷振發現有人陪他,肯定會高興,說不定連你那份兒一起干了。”
薛阡:……
累死累活的谷振:……
薛阡被迫起身,于是,谷振一個人搬尸體,一左一右跟著兩個雙手空空的人。
“走了這么久,你們兩人都去歇著?”谷振無奈道。
“我不累。”沈妤一臉認真,又看向一旁的薛阡。
收到信號的薛阡張了張口,什么聲音也沒發出來,他實在是說不出“我不累”這種不要臉的話。
就跟著走幾趟累什么累?
“我累了。”谷振哭笑不得,又重復一遍。
“我累了,能不能歇一會兒?”
“哦——”沈妤又站回那處干凈的地方,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子。
上面沾了一些血跡和泥土,不是很明顯。
薛阡終于可以安心養傷,靠在樹上閉目養神。
谷振朝其他人小聲囑咐了幾句,又看了一眼干干凈凈的沈妤,轉身朝山林深處的瀑布去。
累當然不累,但是他實在受不了身上的血腥味,黏糊糊的,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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