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圣人的威亞好可怕啊！”
上官守若感慨一句，腦后勺馬上挨了一掌。
丹華尊者呸一聲道：“什么圣人威亞，邪圣要是真放出圣人威亞，大羅仙門得跪倒一片，方才只是鬧些小情緒。”
“小情緒就這么可怕，那動怒了會如何？”上官守若好奇地問，丹華尊者良久才嘆氣道：“為師希望你永遠不要看不到圣人動怒，沒有人能在圣人的怒火下存活。”
“呂序也真是的，忤逆圣人不算，還敢陰了他一把。”丹華尊者不由抱怨呂序兩句。
“那也不能怪呂序，永生之樹之多危險，呂序憑什么拿南離的安危做賭注，盡管她在乎只有她的父母，而且萬一蠱蟲擴散了，還得讓她流血才能解決。”
關于的呂序的決定，上官守若馬上說出自己的意見。
上官守若看著自家師尊道：“蠱蟲擴散，你們是世外高人都有保命的辦法，可是普通老百姓怎么辦呢？”
“為師可以保護你呀。”
“那弟子的家人呢？”
望著丹華尊者的真誠，上官守若平靜地反問。
上官守若淡淡道：“弟子跟您不一樣，弟子還有家人朋友在世，弟子不能拋下他們獨善其身。”
“呂序為何要研制那些武器？太子殿下為何無條件的支持？”上官守若鄭重道：“他們要守護的不止親朋好友，還有南離的子民們。”
“我們是醫者，拯救天下的事情，與我們何干啊。”丹華尊者理所當然道，
“呂序說，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上官守若瞟一眼丹華尊者：“醫者的宗旨救死扶傷，不是臨陣逃脫，怎能說與我們無關。”
“上官一族世代居住京都，時常為皇室的人看診，但我們絕不入朝廷供職，師尊知道是為何嗎？”
“原聞其詳。”丹華尊者面帶笑容問，上官守若淡淡道：“因為一旦在朝廷供職，我們能接觸到病患只有皇室成員，達官貴人們，他們病癥不過就那幾樣，想要在醫學上不斷突破，想接觸不同的奇難雜癥，唯有在民間走動。”
“修士想要證道成仙，為了提升修為吸食普通百姓的血肉，可神仙的職責是守護蒼生，師尊不覺得這樣很諷刺嗎？”
“是很諷刺。”
丹華尊者淡淡道：“可是誰告訴你，神仙的職責是守護蒼生？“
上官守若沉吟片刻才緩緩道：“自古以來能在廟宇里，接受老百姓們供奉的神仙，哪一個不是為保護人類做出貢獻，甚至犧牲性命的人物，試問誰會去供奉吸人血肉提升修為的惡魔。”
“你的意思是人們信仰誰、供奉誰，誰便是真神仙。”驟然聞說這樣一番話，丹華尊者對修煉又有一種新的理解，
“呂序說修煉不僅是為了提升實力，最重要的是提升心境。”上官守若淡淡道：“南離有一位很有名的劍客，前半生從未碰過劍，忽然有一天他領悟了劍道，一舉成了劍仙。”
“他前半生在做什么？”丹華尊者驚訝地問。
“看書。”上官守若不咸不淡道：“劍仙的前半生都在看書，從書中悟出了劍道，一念通達邁進了劍仙行列。”
“再再說呂序。”上官守若緩緩道：“呂序是個全才，就是那種學一樣精一樣的人才。”
“比如說呢？”丹華尊者順著他的話問。
“同樣的事情，別人很努力學習才有所小成，呂序卻輕輕松松就達到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上官守若很少夸人服人，但呂序卻是例外，他見過呂序狼狽、虛弱、痛苦、無助等等每一面，她的堅韌倔強讓他深深佩服。
“你到底想說什么？”丹華尊者見徒弟繞了半天，忍不住直接問。
“邪圣不會追上門找呂序算賬吧？”上官守若終于說出想說的話，那可是離火，換別人恐怕燒得灰得不剩。
“倒不至于，輩分擺在那，他犯不著跟小丫頭較勁。”丹華尊者想想邪圣為人，安撫徒弟道：“邪圣還要顧及天韻尊者的面子，不會把呂序怎么樣，頂多以后不給她好臉色。”
“那就好。”
上官守若緊張的弦終于放松。
現實也是如此，邪圣生氣歸生氣，卻沒有去找呂序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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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序解決完瀾州的尸體回來，就不再過問外面的事情，還是從父親嘴里聽到不少消息。
墨燼離的行動很迅速，當天就查出是誰經手這批槍械，不僅把人關進大理寺大牢，連同老家府邸也查抄了個底朝天。
這么快就抄了人家的老家，看來一切都是太子殿下早安排好，居然還有臉忽悠她出面，幸好她不是傻子，假裝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擔憂，成功躲過了一劫。
呂序把墨燼離坑她的事情說出來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那么好騙，女兒才不會上他的當呢。”
看著女兒得意的小表情，呂頤嘆了口氣道：“南離疆土擴張了將近一半，派往地方的官員緊缺，太子殿下也是巧婦難做無米之炊，你最近閑下來不如幫忙想想辦法。“
“繼續加開科考，還有……”呂序狹促地笑笑道：“幾位皇子也都成年了，還封了王，是時候放出去歷練。”
“幾位皇子嘛……”想到一直擺爛的皇子們，呂頤嘆氣道：“是指望不上，還是加開科考廣納人才，或者有才能出眾者破格錄用，我覺得盛寒、傲寒就很不錯，留在我們府上有些大材小用。”
盛寒、傲寒是因內傷嚴重，不得不退出龍雀營，被古驕龍送來寒園養老。
兩人都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長年在敵人腹地討生活，從事消息刺探工傷，氣質看著比同齡人都成熟沉穩。
“他們確實是不錯，問題是人家愿不愿意。”呂序想一下道：“爹爹可以先問問嘛，不過最終還是要尊重他們選擇，且他們也需要時間，適應如今的普通人生活。”
“回頭我問問。”呂頤想一下又道：“你那邊的事情怎么樣，可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培養？”
“特殊人才不好找啊。”想到自己的難題，呂序嘆氣道：“實在不行，我就只能從娃娃開始培養，再從中挑選優秀者進行特殊培養。”
“你有什么計劃嗎？”
呂頤也知道，研制火器、飛行器、天眼不是容易的事情，培養這方面的人才更是困難重重，倒也沒有特別催促。
想到這段時間的成果，呂序想一下道：“回爹爹，女兒想推行新的教育制度，以及學習的內容，從幼兒開始培養他們的興趣愛好。”
“什么新的教育制度？”聽到女兒新名詞，呂頤好奇地問。
“六年制義務教育。”呂序輕輕吐出七個字道：“意思就是南離的子民，只要年滿六周歲都得接受教育，且接受教育的年限不得少于六年。”
“義務教育，這個詞爹爹不太明白。”對新名詞、新事物，呂頤還是很興趣。
“意思朝廷有義務為南離年滿六周歲的兒童，提供六年免費學習的機會，而年滿六歲周的兒童必須得接受六年教育，且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絕，因為是這他們必須履行的義務。”
“免費學習怎么個免費法？”呂頤打破沙鍋問到底。
“由朝廷出資建設學堂，朝廷出資聘請教書先生，學生只需要支付課本等學雜費用即可。”
“六年免費學習以后，如果家庭條件充滿還可以繼續上學，他們將學到難度更深奧的知識，包括制造火器、飛行器等最基礎的知識，只是不再免費，除非天賦異稟。”
說到這里呂序嘆氣道：“此事說難也不難，就是時效有些長，還很難一步到位。”
“另外還得辦一個成班，針對年紀稍大的青少年，他們若有興趣也可以來學習新內容，沒準能在短時間內成才呢。”
呂頤細細斟酌一番女兒的話，想一下眼下朝廷的困難，淡淡道：“你先寫一個詳細的報告，爹爹先瞧瞧，覺得可行再轉逞皇上。”
“早就準備好了，一會兒女兒送到爹爹書房。”呂序說完猶豫一下道：“六年義務教育也包括女童，這些女童若學有所成是可以參與工作，未來的南離會有很多適合女子從事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以后，女子不再拘束于閨閣，而是可以像男子一般出來做事。”
呂頤思量一番道：“由朝廷出面，強制滿六歲的兒童上學，若只是收些書本雜費，應該很多家庭愿意送孩子們上學，只是女童恐怕會有些困難。”
“此事不能著急，慢慢一步一步來嘛。”呂序淡然笑道：“等再過幾十年，科舉就不再是年輕人唯一的出路。”
“爹爹相信你，不過你最近是否應該把心思，放在三個月的婚禮上。”呂頤無奈道：“別人家的女兒議了親，都是大門不出小門不邁，安心在家里待嫁，你倒好天天往外面跑。”
“您怎么不說，哪有還沒辦婚禮，女婿就天天在未來岳丈家一日三餐。”
按婚禮禮法習俗，成親前她不應該跟梵行見面，現實卻是梵行天天過來報到，來寒園比回風雪山莊還勤。
“放心，爹爹都會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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