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老秦和獵豹臉色齊齊一變。
知道傅司年對六蟲砂的看中,老秦當即蠢蠢欲動,手向后腰摸去。
而同樣知道六蟲砂重要性的獵豹也要重新舉起手槍。
但——
幾乎是同一時間。
兩人的動作被按住。
傅司年和沈思甚至都沒看他們,便準確將二人阻攔。
“老大……”
“老大……”
獵豹和老秦同時開口。
傅司年聞言臉上又是一驚。
而沈思則轉過身,目光幽幽的看了獵豹一眼。
“把槍收起來吧,這用不上槍了,你去搬把椅子過來,我們需要和毒狼談一談。”
“哦。”
獵豹將信將疑,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搬椅子,而是警惕的看向傅司年和老秦。
卻看見那邊傅司年同時對老秦開口:
“把槍收起來,出去盯著外面。”
說完,傅司年更是直接將自己的椅子搬到了沈思身邊,輕聲說道:
“來,坐這里。”
“……”
“……”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沈思緩緩坐下。
眼見事態越發脫節,毒狼再也忍不住,直接嘶吼:
“老秦,我說了,把藥白送給你,你是不是還想要別的?好,只要是我能拿出來的,我都同意,我現在只要你殺了他們,快點殺了他們!”
他剛剛幾次嘗試,都無法再握住手槍。
他知道,自己的這雙手是廢了。
而沒了這雙手,他就是失去了在北越立足的能力,要不了多就,幫派就會被人奪走。
他不顧一切拼命得來的這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
但不管毒狼說什么,沒有傅司年的命令,老秦便不行動。
毒狼最終把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嘍啰身上,直接喝道:
“你,你快點動手,把他們殺了,我提拔你做二把手!”
嘍啰身軀一抖,直接一屁股坐下。
他雙手顫抖,就差沒直接哭出來,無助的搖頭。
老大平時那么厲害,結果都人家抬手間給廢了,他哪里還敢動手。
那個女人就是個夜叉!
別說舉槍了,他恨不得一動不動直接隱形,才能不被獵豹和那女人發現。
而被毒狼這么一喊,獵豹立刻看了過來。
嘍啰連忙抬起雙手,
“我,我我我我我……”
他口齒不清,看著沈思身體抖的如同篩糠一樣。
沈思:“……”
她明明什么都沒做,這人怎么好像很害怕她的模樣?
但沈思沒空理會這種小角色。
她已面對毒狼,開口道:
“毒狼是吧,其實我無意和你作對,剛剛開槍也是迫不得已。”
“今天找你只是想買走六蟲砂,你放心,拿到了藥我立刻就走,你直接開個價吧。”
毒狼的眼睛幾乎要淬出血來,惡狠狠道:
“我要你的命!”
“看來這筆生意是談不攏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強求,算了,獵豹,我們走。”
沈思說著起身。
果真向外走去。
獵豹神色震驚,他疑惑的看著沈思,猶豫片刻,還是追了上去。
他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也能看出一絲苗頭。
自己家的老大,好像和秦幫那邊的小白臉有些瓜葛。
毒狼陰狠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走?你以為你們還能走得了?”
獵豹聞言神色頓時緊張了起來。
毒狼臉色癲狂,惡狠狠道:
“這個隔間在倉庫的最里面,我的兄弟全都在外面睡覺,你們只要一開門,我門口的兄弟就會立刻叫醒所有人!”
“老秦,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把他們兩個殺了,我就放你們一馬,否則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老秦聞言色變。
他下意識看了傅司年一眼。
傅司年眼睫垂下,忽地開口:
“毒狼,你真不應該說出這番話。”
“什么?”
毒狼錯愕。
雖然傅司年身上沒有任何殺氣,但他卻明晃晃的感受到一陣惡寒。
“我原本只想取走六蟲砂,可現在你對她有了殺意,我不能給她留下任何風險。”
“沒辦法,只能送你上路了。”
傅司年說著,直接點下手機,對著那頭輕聲開口:
“行動。”
手機那邊傳來一陣較為混亂的腳步聲。
緊跟著,是破開鐵門的聲音……
“什么!”
“你做了什么?”
毒狼臉色越發驚恐。
他預感到,事情似乎完全超過了他的預料。
但沒有人回答他,傅司年靜靜對老秦說道:
“告訴他們我們的位置。”
毒狼終于意識到,秦幫的人進來了!
并且還在往他們所在的位置靠近。
毒狼再也無法冷靜,連忙對嘍啰喊道:
“快去叫人,告訴他們有人進來了!”
可惜嘍啰渾身顫抖,別說去喊人了,就是走一步都費勁。
毒狼憤怒,只好用腳踢開無線電,對著對講機大喊:
“有人沖進來了,快點備戰!”
但對講機里只有電流閃過的聲音,遲遲無人回應。
仿佛整個頻道里就只剩毒狼一人。
他不甘心的反復叫喊。
忽然,電流的聲音被切斷,有人觸碰了對講機按鈕。
簡單的電流聲音后,是一個有力的男人回復:
“你的手下已經全都睡下了,”
而和老秦不同,獵豹卻有些慌了。
他連忙拉住沈思。
“老大,要不然,咱還是等等?”
可當接觸到沈思的目光后,到了嘴邊的話又瞬間改口:
“那個……剛打了幾槍,還是把子彈補滿了再出去吧。”
“”
“我已經補好了。”
“什么時候?”
獵豹吃了一驚。
他下意識看向沈思的手槍,而就在這么短暫的時間,而這么個空隙的功夫,沈思已經打開了隔間的門。
他特意選在最里面的這個隔間會客,就是為了在遇到危險時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老秦,你們不幫我的忙,今天就也一起留下吧!”
沈思哼了一聲,松開了手。
禁錮解開,對方立刻往倉庫里面跑去。
一直進到了倉庫里面,這才放松下來,揉著被沈思擰的發疼的胳膊。
昏黃的燈光從倉庫里面投射出來,拉長照在沈思的臉上。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
但這次,他看沈思再沒有任何不好的念頭,眼里只剩下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