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震驚的喊了一聲“總,總裁!”
傅清陽終于回過神來。
他死死盯著傅斯陽逆光的臉。
他不僅沒有馬上要死的樣子,甚至沒有他在周木的葬禮上看到時那么虛弱。
雖然還是清瘦,精神狀態卻極好。
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氣場強大冷冽。
極為壓迫!
傅清陽捏著筆的手指不斷收緊,就差一點點。
會議室里正在投票,只要投票結束,他就能成為新總裁了。
可是,傅斯年卻在這個時候趕了來。
不是巧合,是預謀?!
因為他的出現,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傅清陽就是再蠢,也瞬間明白了自己最近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
他被騙了!
“大家這是在做什么?”
傅斯年彎了下唇,眼底沒有半點笑意。
他閑庭信步般的走到最前面空著的位置上坐下。
見他過來,江姝婳和周林面上沒有絲毫意外。
其他人,一部分驚愕欣喜,一部分心虛顫抖。
還有一部分,表情沒有多少意外,只是松了口氣。
傅清陽沒注意看眾人的反應。
他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傅斯年來了又如何?
他離開公司這么長時間,只怕都不記得公司門朝哪邊開了。
心里冷笑一聲,傅清陽皮笑肉不笑的說,“堂哥身體不好,我們也是實在不忍心你這個時候還要為公司操勞。所以,我們打算重新選出執行總裁,好解決公司目前的困境。”
“是嗎?”
傅斯年轉眸,墨色的眸子緩緩在所有人臉上掃過。
無形的氣場隨著他漫不經心的視線流瀉出來。
所有人都感覺渾身一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沒有的事。我們都是支持總裁的。”
“是啊,我們一直在等總裁回來,看到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
“總裁放心,不管什么時候,我們都不會拋棄公司拋棄您的。也只有您,能讓公司越來越好,我們只相信您的能力。”
“總裁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傅經理之前拉攏我們,想讓我們在這次大會上支持他當行政總裁,我們怎么可能答應?”
“傅經理還年輕,需要歷練。我也覺得公司大局還是需要總裁您來掌控比較好。”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說出支持傅斯年的話。
之前還支持傅清陽的人,全部反水。
聽著這些人的話,傅清陽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這些墻頭草,他們之前怎么對他說的?
如今因為傅斯年的出現就反悔。
淬毒的眼神掃過那些一邊倒向傅斯年的大小股東,傅清陽恨得咬牙切齒。
心知大勢已去!
之前他抱了多大的期待,現在遭受到的打擊就有多大。
看著傅斯年眼里的嘲諷,他恨到極致。
他被傅斯年耍了!
這些股東對他的支持,只怕都是傅斯年授意,故意騙他的。
“堂哥,這么玩有意思嗎?”
傅清陽臉色猙獰,再也不復以往的溫文儒雅。
他心里清楚。
今天過后,傅氏再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成王敗寇。
他敗的徹底!
“不是你先開始玩的嗎。”
傅斯年翹起唇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他只是配合他玩游戲,怎么就生氣了呢?
“我只是沒想到,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做文章。你就不怕玩脫了,真的大權旁落?”
傅清陽目光陰鷙,心底是滿滿的不甘。
低笑一聲,傅斯年眼神輕蔑,語氣里盡是對他的不屑,“落到誰手里,你嗎?”
從一開始,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
就傅清陽這點本事,還真不是自己小看他。
想要拿下傅氏,除非自己想放手,不然他還真沒這個本事。
傅斯年輕慢的態度,以及面上的不屑,深深刺痛了傅清陽。
他用力捏緊手里的簽字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可偏偏,他什么都反駁不了。
事實就是,傅斯年雖然將近兩個月沒來公司,一切仍舊在他的掌握中。
他就像一個跳梁小丑一樣,所做的一切在別人眼里不過是個笑話。
就在他不愿意接受事實的時候,陸戰帶著幾個警察趕來。
“打擾一下。”
穿著警服的陸戰,身上多了一股平時少見的浩然正氣。
站在門口,如一座巍峨高山。
他神情嚴肅的出示了逮捕證,看向傅清陽,聲音鏗鏘,“傅清陽,你涉嫌兩起命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傅斯年,你就非要趕盡殺絕?”
傅清陽以為是傅斯年和陸戰勾結誣陷,第一反應就是轉頭質問傅斯年。
傅斯年也覺得奇怪。
在這之前,他不知道陸戰還安排了這么一出。
但不妨礙他嘲諷傅清陽,“警察辦案,關我什么事?你自己殺沒殺人你不知道?”
“誰不知道你和陸局是好得穿一褲子?”
傅清陽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是會敗露。
他眼睛余光看向江姝婳,試圖讓江姝婳知道傅斯年有多無恥,“我沒想到你會這么卑鄙,為了陷害我,連人命案也敢往我身上按。”
傅斯年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
他以為,律法是可以被玩弄的嗎?
如果警方沒有確鑿證據,他以為逮捕令是好拿的?
“傅先生這是在質疑司法公正嗎?”
陸戰更是直接被氣笑,“如果傅先生不懂,可以查一查逮捕令代表的什么。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不會包庇一個壞人!”
說完,他直接對身后兩個警察招手,眉眼冷峻,“把人帶走!”
警察立刻上前,給傅清陽帶上手銬。
傅清陽怕再擔一個襲警的罪名,不敢反抗。
只是被帶走之前,還在喊天理昭昭。
他被帶走后,傅斯年才問陸戰,“什么情況?”
他只知道,江姝婳的雙胞胎妹妹有可能死在傅清陽手里。
由于之前沒證據。
現在怎么又多了一起?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回頭電話聯系。”
兩個警員已經把傅清陽帶走,陸戰也不好久留。
給傅斯年做出一個電話聯系的手勢,抬腿離開。
公司里最大的分裂分子被帶走,剩下之前跟著傅清陽的股東一個個夾起尾巴做人,頭都不敢抬。
唯恐傅斯年注意到自己。
至于那些聽從傅斯年安排,假意投靠傅清陽的,一個個終于松了口氣,心也落回了實處。
“張筱雨,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公司了。傅氏所有企業,都不會錄用你。”
傅斯年沒拿那些墻頭草的股東開刀,第一個處置的反而是極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張筱雨。
從傅斯年嘴里聽到自己名字,張筱雨臉色煞白。
她求助的眼神看向坐在傅斯年左手邊的劉欣,希望她能為自己說句好話。
劉欣卻只是起身給傅斯年接了一杯水,又重新坐下。
自始至終,都沒有朝她這邊看過一眼。
想到劉欣前兩天還告訴她,傅斯年吐血昏迷,幾乎連床都下不了。
她忽然明白了過來。
劉欣最近會主動跟她閑聊,說傅斯年的情況。
不是和她有多親近,而是故意把這些透露給自己。
她整個人頹廢的跌靠在椅背上,整個人像被抽去了神魂。
看向劉欣的眼神,充滿怨毒。
這就是她的表姐。
跟著外人一起給她這個表妹挖坑。
這個世界上,果然只有利益是永恒的嗎?
處理完張筱雨,傅斯年并不著急收拾其他人。
有條不紊的安排了一些接下來的規劃和工作內容,又簡單把最近公司的發展梳理一遍,才宣布散會。
傅斯年拒絕了劉欣上前想要攙扶的舉動,抬手牽著江姝婳回了辦公室。
在辦公桌后坐下,給陸戰打去電話,了解情況。
陸戰那邊似乎一直在等他打這通電話。
剛接通,就主動給傅斯年解惑,“自從白勝民被抓以后,我就一直在查五年前那個案子,以及楊彬和白天意的死因。前段時間收集到了一些關于五年前那個案子的新證據。除此之外,他還涉嫌謀殺楊彬。”
“當初不是說,楊彬和白天意的死法相同?有沒有可能,白天意也是……”
傅斯年沒把話說完,但未竟之意,懂得都懂。
陸戰卻否認了,“只是相似,準確的說,兩人死于同一種毒,但手法不同。而且白天意死的那段時間,傅清陽沒去過帝都。”
這個答案出乎意料。
傅斯年眉頭深深蹙起,“但應該能從他那里知道毒藥來源,然后順藤摸瓜,找到白天意死亡的線索,對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等審訊有了結果,我再告訴你。”
傅斯年想到的,陸戰自然也想到了。
“好。”
傅斯年答應一聲。
掛斷電話,手指輕叩桌面,皺眉沉思。
他剛才打電話的時候開了外放,江姝婳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內容。
這個時候才開口,“所以,是傅清陽模仿白天意的被害手段,在監獄弄死了楊彬,是嗎?”
“應該是。”
傅斯年抬手,把她拉過來圈在懷里,神情疲倦,“只怕傅清陽不會輕易承認。楊彬死的那段時間,他在監獄,沒有作案時間。”
“陸戰既然這么說,手里應該是有證據。你不用太擔心。”
江姝婳抬手揉按他的太陽穴。
傅斯年瞇起眸子享受她手指上傳來的力道,輕“嗯”了聲。
陸戰審了兩次傅清陽,都沒有任何結果。
他什么都不承認。
哪怕陸戰拿出證據,他也不理睬,擺出拒不配合的姿態。
郁悶的陸戰來到婳苑探望傅斯年。
看到傅斯年枯瘦如柴的樣子,心里更窩火,“什么藤結什么瓜!傅辛的根子就是壞的,生出來傅清陽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不用這么生氣。”
傅斯年上前拍了下他肩膀,笑著勸,“這次跟上次不一樣,這次你手里有證據,他再不能像上次一樣輕易脫罪了,你怕什么?”
“還不是因為你?”
陸戰看一眼傅斯年瘦成鬼一樣的臉,臉色難看。
頓了頓,心里還是難受,狠狠捶了一下桌子,“你看看你這個鬼樣子,沒有解藥,你能撐多久?”
“解藥馬上就會有,這個不用你操心。”
傅斯年嘴角揚起一抹淺弧,“徐老他們已經有了眉目,這幾天就會有結果。你要是為解藥的事情著急,大可不必。”
陸戰懷疑的審視著他,“真的?”
傅斯年挑眉,遞給他一個“那還用說”的眼神。
陸戰起身想要在他肩膀上狠狠捶一拳。
目光落在他空蕩蕩的衣服上,拳頭在半空停頓片刻,輕輕落下去,“解藥能做出來,怎么不早跟我說?”
嘴里怪罪著,眼眶卻有些澀。
他就說,傅斯年就是個禍害,不說活到一千歲了,一百歲總應該不成問題吧。
“這不是想等徹底好了,給你一個驚喜?”
低笑了聲,傅斯年抬手把他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拳頭拍開。
陸戰瞪他,“驚喜就不用了,你別給我驚嚇,下回有這種事早說。”
“你是咒我下回再中病毒?”
傅斯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陸戰氣的想踹他。
但最后還是哼了聲,退回去坐好,“先欠著,等你好了,咱們好好練練。”
“說的你能打過我一樣。”
傅斯年不屑輕嗤。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不約而同的流露出一絲笑意。
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剛說完話,門口傳來江凱的聲音,“陸局也來了?”
因為江姝婳在婳苑的原因,江凱每隔幾天都會來一次。
但陸戰來的少,兩人很少碰到。
這還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在婳苑碰見陸戰,驚訝一瞬,笑著跟他打招呼。
陸戰知道江凱現在算是傅斯年的左膀右臂,對他也還算客氣。
三人坐在客廳說了會兒話。
因為傅斯年最近胃口不太好,他的飯都是另外做的。
兩個阿姨又不太清楚傅斯年的口味,所以之前都是傅兮鳳親自掌勺。
傅兮鳳不在,這幾天都是江姝婳在做。
說了沒多久,江姝婳出來說飯做好了。
看到江凱也在,笑著打了招呼。
吃完飯,江凱問陸戰,“要不要一塊走?”
陸戰過來,本來就是因為傅清陽不肯招供,心里難受過來發泄情緒。
得知傅斯年的病馬上就能好,心里沒那么難受。
也就沒有多留的必要。
畢竟局里還有很多事要忙。
從婳苑出來,陸戰本以為兩人不順路,招呼一聲就準備上車。
哪知被江凱叫住。
詫異回頭,就見江凱遞過來一支煙,嗓音溫雅的問,“我想見見傅清陽,想問一下陸局方不方便。”
陸戰疑惑的挑眉。
他記得,江凱和傅清陽好像沒什么交情。
“想和他說幾句話,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江凱畢竟和陸戰不熟。
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不知道該怎么拒絕。
臉上表情不變,手里的煙卻沒有收回來的意思。
“沒什么不方便的,就是好奇你要跟他說什么。”
接過煙,陸戰坦言。
把煙盒收起來,江凱又拿了打火機出來,先給陸戰點了煙,才給自己點。
深吸一口,慢吞吞吐出煙圈,表情被籠在煙霧下,看不真切,“之前在國外,他畢竟幫過婳婳,作為哥哥,我想替婳婳去跟他道謝。”
這話,陸戰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跟他沒關系。
他隨意點點頭,問,“你坐我的車,還是?”
“我自己開車吧。”
江凱是開著車來的,而且總不能從監獄出來再讓陸戰送他。
陸戰點點頭,叼著煙上車。
到了警局,江凱提出想單獨和傅清陽談談,陸戰也給了他這個方便,只讓人在遠處守著。
幾天不見,傅清陽除了眼底有幾分憔悴,以及下頜青色的胡茬,看不出多少狼狽。
看得出,即使在監獄里,他也很仔細的打理自己,不允許自己變得邋遢難看。
是個很講究的人。
“你覺得很委屈吧?”
坐在傅清陽對面,江凱遞給他一根煙。
傅清陽只看了一眼,搖頭拒絕。
在監獄里,沒有機會抽煙。
好在他煙癮不大,沒必要抽這一根把饞蟲勾起來。
看他不接,江凱也不強求。
把煙盒收回去,靠在椅背上繼續自顧自的說著,“你明明在國外對婳婳照顧頗多,五年的相處,到頭來她對你卻連陌生人都不如。”
傅清陽眉眼動了動,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蜷縮。
雖然沒說話,但江凱看出他心中所想。
他這話,大概戳到了對方的痛腳。
扯一下嘴角,江凱聲音平靜的說,“你總覺得自己喜歡婳婳這么多年,她卻對你不屑一顧,但其實你一點都不了解她。如果你不害人,不生出不好的心思,婳婳就算不接受你的感情,也絕不會跟你翻臉。”
從小的經歷讓江姝婳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在意,也會認真的回應并且珍惜每一份感情。
傅清陽對她的好,她是記在心里的。
可惜,回國后,對于傅斯年的出現,傅清陽心態失衡,逐漸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從他開始有害人心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天的結局。
“還有柒柒和玖玖,那兩個孩子是你看著長大的。她們不是不念別人好的人,但凡你行事稍有顧忌,她們也不會跟你疏遠……”
江凱在探視室坐了將近半個小時。
一直都是他在說。
從始至終,傅清陽都沒開口說過一個字。
但他知道,他的話傅清陽都聽進去了。
本來,他來說這些就不是為了要聽傅清陽的回應。
自顧自的說完就離開了。
只留下傅清陽坐在探視室里,微微低垂著頭,遮住面部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晚上,陸戰給傅斯年打電話,說江凱下午去見了傅清陽。
傅斯年正拿了吹風機,準備給江姝婳吹頭發。
聽他說完,只是隨意的“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他走后,傅清陽不吃不喝,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沒引起他的重視,陸戰強調。
他倒不是懷疑什么,只是好奇江凱到底說了什么。
傅斯年挑眉,停頓片刻,聽到浴室水聲停下,就有點心不在焉,“那說明阿凱說的話有用。能成為傅清陽招供的突破點也說不定。”
雖然他不認為傅清陽這種人,會因為幾句話就有所動容。
不過萬事皆有可能。
陸戰也這么認為。
聽到他這么說,頓時心情大好,不過也不敢抱太大希望,“但愿吧。”
“有進展再聯系,先這樣。”
聽到浴室開門聲,傅斯年直接掛斷電話。
“誰的電話?”
江姝婳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
看見他掛電話的動作,隨口問。
“陸戰。”
傅斯年把吹風機插上電,擺手讓她過來,“我給你吹頭發。”
江姝婳走過去坐下,把毛巾拿開。
吹完頭發,江姝婳才想起來問,“今天晚上還沒針灸,要不要去實驗室問一下徐爺爺?”
“不用,應該快過來了。”
傅斯年準備去收吹風機,被江姝婳搶了先。
干脆走回床邊坐下,看她忙。
徐老爺子和另外兩個教授,最近為了解藥可以說是廢寢忘食。
但總不會忘了來給他針灸。
果然,他們才說沒多久,徐老爺子就帶著針盒匆匆上來了。
江姝婳去開了門。
見她散著半干的長發,一副準備睡下的模樣,立刻滿臉歉意的開口,“研究解藥成分忘了時間,這會兒實驗告一段落才想起來。下回過了時間我還不過來,你們讓林子去叫我。”
“會的,您也要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江姝婳點頭,側過身子把他讓進來。
徐老爺子把針給傅斯年扎上,一邊行針一邊喋喋不休的念叨,“再有幾天,解藥就能做出來了。這兩天你先不要太累,把身體養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等身體康復了,再忙公司的事。”
他像個普通的長輩一樣殷殷叮囑。
他本身不是一個啰嗦的人。
只是所謂的解藥,實際上是幫助免疫系統對抗病毒的原理。
對抗過程對身體的損耗非常大。
傅斯年必須盡量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才能在這場博弈中全身而退。
“好,我會盡量多的休息。”
傅斯年溫聲答應。
看他態度端正,不像不知所謂的樣子,徐老爺子才滿意的停止嘮叨。
離開時,徐老爺子忽然又殺了個回馬槍。
轉頭看一眼正在給他擦拭穴位上滲出血珠的江姝婳,又看向正瞇著眸子盯著江姝婳的傅斯年,叮囑一句,“不能做劇烈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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