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虞老爺子，此時此刻，面對這一份婚前協議，看過去平靜鎮定的心湖表面實際上也是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的。
虞老爺子經歷這么多年，眼睛自然是毒的很，誰是真情，誰是假意，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沒那么容易瞞天過海。
癡情種他不是沒見識過，以前的兄弟里面有好幾個，包括他自己也曾一度認為自己很專一癡情了。
但，在裴言川這份極具重量的協議面前比起來，那大多數的承諾都變得不值一提了起來。
“您代表漓漓簽個字便好，這份協議放在您這里收著我也放心。”
聞言，虞老爺子無聲嘆了口氣，最終拿起筆緩緩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心里門清，只要筆尖一落下，就意味著裴言川將自己的軟肋盡數交在了他手中。
筆尖一落下，周漓和傅初霽的那份婚約便也不再作數了。
虞老爺子承認，他還是自私的。
傅初霽確實很好，傅家也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家庭。
但對于周漓來說，站在她的角度上考慮，不管從她自己喜歡，還是對方能為周漓做到何種地步，裴言川都比傅初霽更甚一籌。
因為裴言川舍得！
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在周漓手里！
但傅初霽不能，他身上承擔著傅家的重任，這也并不是說裴言川就不在乎裴家了。
只是，對于裴言川而言，周漓從來都比裴家更重要。
傅初霽或許會猶豫，最終或許選的也是周漓，這當然也是很好的。
但是裴言川不會猶豫，在他眼里，心里，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可以比周漓重要。
不是說傅初霽不好，只能說裴言川太好了，周漓身邊有他才會更幸福。
“行了，差不多了，協議我會收好的，另外傅家那邊我會出面說清楚的，你們就不需要操心了。”
虞老爺子緊繃的身體一時間軟了下來，或者應該說是輕松了不少，眼睛緩緩閉上，兩指捏了捏眉心，抬手揮了揮示意裴言川可以離開了。
裴言川露出一絲笑意，說了個好字便起身安靜走出了書房。
門帶上的瞬間，老爺子這才睜開了眼睛，看著桌上的那一份協議陷入了沉默。
很久過后，他才重重地嘆了口氣，直起身子，將這份協議放進保險柜里好好地收了起來。
希望這一次，他的選擇是對的。
……
裴言川剛出門走了幾米距離，就撞上了一直在樓梯拐角蹲守著他的虞嘉木。
看見是他后，男人唇邊的笑意緩緩收斂，不咸不淡地開口：“有事？”
“你不廢話？你跟我爺爺說了什么？待在書房里面談什么能談這么久？”虞嘉木緊緊盯著他問道。
“自然是……”裴言川毫不避諱地對上他的眼神，頓了一頓，笑起來，語氣不由得溫柔了幾分：“談婚論嫁了。”
一聽到這話，虞嘉木頓時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談什么婚論什么嫁！你你你個心機男，經過我姐同意了嗎？經過我同意了嗎？”
“虞爺爺同意了。”
“…………”
喉嚨中卡著的一句MMP頓時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爺爺！我們之前說好的不是這樣的啊！！你怎么突然叛變敵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