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與海寇一戰之后，父皇令兒臣主理火器研究一事，舅舅近來一直在協助兒臣處理此事。
常在一處商議。”
蕭信衡回稟之后，有些疑惑的看著皇后問道，“母后，可是舅舅府中發生了何事，還需兒臣單獨前去看望。”
皇后臉上帶著淡淡的溫和笑容，說道：“無事，母后就是好久沒見到哥哥了，心中掛念，故此才問問你。”
“母后既然是思念舅舅了，那明日兒臣便同舅舅說一聲，陪舅舅一同來長樂宮給母后請安。”
皇后聽到這話，立即道：“不必了，你們公事繁忙，別為了母后耽擱了。
況且蘇娘子今日說了，母后這頭風需要靜養。”
蕭信衡眸中的疑惑更甚。
皇后看著蕭信衡的臉，卻不自覺的有些失神。
自小，宮中人人都說二皇子肖似于她。
她跟哥哥一母同胞，像她，又何嘗不是像她兄長。
此前，她也想過，皇上的子女個個都有些肖似皇上的地方，唯獨蕭信衡盡是一點都不像皇上，只像她。
但終究沒想過，蕭信衡會不是她的親生子。
——
此時，京城中另一處繁華的府邸之內。
一個人影匆匆忙忙的進了書房，“主子，長樂宮中傳話出來了。”
一身玄色衣衫的當朝國舅周彥潘放下手中的公文，“說。”
“今日有一老婦人混在新科進士家眷中入宮私下見了皇后，與皇后說二皇子殿下并非皇后親子。
說當初二皇子殿下剛出生之時，便已經被調包了。”暗衛恭恭敬敬的說道。
周彥潘的臉色驟冷，“查！既然那老婦是混在進士家眷之中入宮，那就將寒門出身的進士一個一個的查，三天之內，給我查出那老婦是誰。
又是冒充的誰的家眷進宮。”
“是！”暗衛立即領命去了。
暗衛走了之后，周彥潘剛拿起公文，旋即又立即放下，吩咐道：“備車！”
蕭信衡看望皇后之后，又回到鹿鳴宴上，一直到宴會結束。
他回府之時，還沒到府門口，遠遠的便看見國舅的馬車也朝二皇子府門口來了。
他下了馬車，在府門口略等了一等。
見到國舅臉上神色的時候，他的心微微緊了一下，“舅舅怎么這時候來了？可是關于火器研制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臣有要事與殿下商議。”周彥潘說道。
蕭信衡請他進府。
進府之后，他比蕭信衡還要輕車熟路的直接去蕭信衡的書房，到了書房中，他瞥了一眼書房中的下人，十分自然的命令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府中的下人都看向了緊跟著進來的二皇子，見二皇子微微點頭，才都恭敬的退了下去。
蕭信衡這時候才看向周彥潘，“舅舅有何要事，以至于如此謹慎？”
周彥潘目光深沉的看向蕭信衡，“殿下可知陛下如今身體如何？”
蕭信衡聽見這問題便微微蹙眉，自從蘇晚進宮給皇上診治之后，皇上在人前一直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
但根據他的情報所知，父皇現在的身體雖然比之前要好一些了，但因為傷了根本，很難再恢復。
所以并沒有看起來的那么好，不僅很容易困倦，甚至偶爾稍微勞累便會吐血。
但這些，蕭信衡自然不可能跟周彥潘說。
他只說道：“近來父皇在宮外請了一名神醫調養身體，身體比從前已經好上許多了。
舅舅突然趕來詢問本殿此事，可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周彥潘不在意蕭信衡跟他說的是不是實話，而是語重心長的看著蕭信衡說道：“衡兒，陛下的身體熬不過四年，你知道我也知道。
以前陛下遲遲不立儲，后來又把儲君之位給了一個死人，這是為何？”
蕭信衡其實在周彥潘開口之時便已經猜到了他要說這件事。
當即便冷了臉道：“舅舅，父皇要立誰要何時立，自然有父皇的考量。
我們做臣子的若是替父皇思考此事，便是僭越了。”
周彥潘聽到這話，臉色更冷了幾分，“二殿下可知年前皇上派欽差去平南府查的案子？”
“在欽差徐林去平南府之前，皇上自己其實就在平南府，留在宮里的不過就是個影子罷了。
而皇上在平南府的時候，你可知他碰到了誰？”
周彥潘說這些話的時候，蕭信衡的臉色已經有了微微的改變。
周彥潘繼續說道：“皇上碰到了陳儉，陳儉是殿下您的心腹，此事眾人皆知。
還有皇后身邊的林公公，林公公奉命去搜尋神醫為皇上治病，但做的卻不是此事……”
周彥潘已經說得夠明顯了，蕭信衡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他當初是聽說了一些關于火藥和火器的事情，才派了陳儉去查，順道他也讓陳儉查七皇子的下落。
但是后來陳儉在大街上縱馬，剛好被皇上碰到。
母后派出去的林公公不折手斷斂財，他派出去的陳儉在尋找更厲害的武器。
這兩樣結合起來，父皇想不懷疑他的用心都難。
他冷眼看著周彥潘，“舅舅，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當然是為了殿下您。”周彥潘理所當然的說道。
蕭信衡剛要說話，周彥潘目光森然而冷冽的看著他說道：“有一件事殿下也應當知道了。
殿下本不該是殿下，而只是我府中的一個庶子，我把殿下送到如今的位置上，為的就是那個位置！”
“所以那個位置，皇上若是不肯給你，你爭也得爭，不爭也得爭！”
蕭信衡在周彥潘說完他當初是如何把他和皇后的親生兒子調換了的時候，整個人愣在原地，如同石化了一般。
周彥潘沉著臉，安靜的看著他，等著他接受這個事實。
蕭信衡好半天之后，才抬起頭看向周彥潘，問道：“那個孩子，還活著嗎？”
周彥潘看向蕭信衡的眸中，鄙夷一閃而過，隨后面無表情的冷聲道：“死了。
出生當晚就已經死了，連骨頭渣都被野狗給吃了。”
“如今皇上的成年皇子只有三個，大皇子沒有母族，能力也平庸，根本不在考慮范圍內。
蘇貴妃背后的蘇家如今雖然勢大，但蘇家沒有站隊，加上三皇子沖動魯莽，根本不配與你相提并論。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那個位置定然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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