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聞言，就要給蘇侯爺跪下，被他一把托了起來。
只見蘇侯爺臉一板，“靜姝那丫頭既然要喊我一聲爺爺，我便算得上是你叔伯，別來這一套。”
走出裕和堂后門，蘇侯爺這才像是想到什么，扭頭就回去了。
蘇晚站在外頭等了一會兒，見他出來，問道：“爹爹是方才跟林大哥比試還沒過癮？”
聞言，蘇侯爺臉上的笑一僵，沒好氣地瞪了眼蘇晚，“他稱我一聲叔父，你老子我總不好空手吧？”
蘇晚點點頭，表示他說的很有道理。
可他們剛剛來的時候，壓根沒準備，他拿什么禮物給人當見面禮？
被蘇晚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蘇侯爺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就往馬車旁邊走。
他這么一動，蘇晚這才注意到，他平日總是掛在腰間的那塊羊脂玉不見了。
之前蘇祁月成婚的時候，曾向他討要過，被他以佩戴了多年習慣為由，給搪塞過去了。
這次居然這么下血本？
她正感慨著，就聽馬車里傳來蘇侯爺不耐煩的催促聲，“還愣著干什么，再不回去，就趕不上晚飯了。”
蘇晚“噗嗤”一下笑出聲，忙道：“放心，趕得上，我娘怎么會舍得不給您留飯呢！”
這話顯然說的蘇侯爺很滿意，輕哼一聲不吭聲了。
——
翌日一早，蘇晚將睡在內側還在美夢中的兩個小丫頭交代給迎春，換了一身方便動手的黑衣。
出門前，仔細將九節鞭藏在腰封里，手柄挪到能最快摸到的位置。
只要今天夜鳶敢作妖，她一定會讓她后悔做出這個決定。
蕭遠的馬車一早等在門口，車內小桌上擺放了幾種口味不同的早點，蘇晚一掀開簾子便聞到了香氣。
她挑眉，“暗衛這么閑，連我吃不吃飯，都要稟報你？”
蕭遠淺笑，“我猜的。”
蘇晚給了他一個‘你看我信不信’的眼神，彎腰鉆進了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動起來時，她隱約聽到外頭傳來她爹一聲低罵，“真是女大不中留。”
隨后，只聽她娘幽幽問道：“侯爺這會兒可是不著急了？”
蘇侯爺臉色登時一遍，“急，怎么不急？”
馬車里，蕭遠聽著兩人的對話，眸間染了溫柔消息，“侯爺與夫人鶼鰈情深，這份感情著實令人羨慕。”
蘇晚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這個時代，像我爹這樣專情的人，確實不多。”
雖然不是第一次，從她的口中聽見這種說法，但蕭遠的心口還是不受控制的抽痛了一下。
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生出害怕的心思。
他在想，晚晚既然能從她所在的所謂空間，來到大慶，是否證明她也能離開。
如果可以，或是她突然找尋到了方法，又會如何抉擇？
他夢中那張坐在祭壇之中女子的臉，越回想，越與眼前之人重疊。
蕭遠能確定，自己前世并未見到過那樣的情形。
但他又不確定，那個情形是發生在他死后的這個時空，亦或者是晚晚口中屬于她的時空。
還有同她長相一樣的夜鳶的出現，一樁樁一件件，都散發著同一個信息。
這一世，陰差陽錯下的變故太多，早已不在他的掌控。
“阿遠？”蘇晚突然拔高的聲音，拉回了蕭遠的思緒。
方才她問了他兩句關于夜鳶的話。
蕭遠回神，沖著蘇晚歉意一笑。
這架勢，擺明了就是沒聽見。
知道他最近忙，蘇晚也不生氣，重新問他關于科考防止舞弊一事，有沒什么新的想法。
對上她那雙亮晶晶的小鹿眼，蕭遠突然福至心靈，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交叉出題。”
蘇晚點點頭，“嗯，想法挺大膽。”
京中各大世家盤根錯節，誰家不想趁著科舉，拉攏壯大自家勢力？
小嫩草登基在即，這個關頭，無論是哪一家添磚加瓦，對他而言都并非好事。
想防范，自然要從源頭杜絕。
蕭遠聽出她話里有話，正色問：“晚晚可是有更好的方法？”
蘇晚，“不算好，就是在交叉出題的基礎上，再加一點難度。”
對上蕭遠求知若渴的眼神，她故意賣了個關子，問：“朝中有資歷出題的，有幾人？”
蕭遠估摸了一下，伸出一只手。
在蘇晚期待的眼神下，他的手立在那里一動不動，根本沒有翻面的想法。
就五個？
雖然蘇晚不想嫌棄的太明顯，但她實在是忍不了，問道：“大慶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那么多，湊不滿兩巴掌人？”
這說出去，就離譜好吧！
蕭遠面上多了難色，解釋道：“朝上但凡有些資歷的，多在之前奪嫡之時站了隊，后被牽連或貶或撤，早已遠離了朝政中心。
留下的，除了一部分中立派之外，直臣不過寥寥數人。
科舉又并非小事，這幾年入朝為官的即便毫無黨派，也沒有資格參與出題。”
怕蘇晚聽不懂，蕭遠完全是掰開了揉碎了在講，不落下任何細節。
想到現代考試的那些老師，蘇晚表示理解。
她想了想，開口道：“出題的人太少了，不刺激。雖說幾人朝堂之上或許是對家，但也難保，會有人選擇合作提前和對方交換題目。”
“晚晚的意思是？”蕭遠心中有了猜測。
只見蘇晚勾勾唇角，道：“這道題，你親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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