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三個徒弟纏著,蘇晚直到傍晚,才得以喘口氣。
比起醍醐灌頂各個帶著笑容的師兄弟,她整個人像是被掏空,癱坐在椅子上,悔不當初。
她是收了三個十萬個為什么嗎?
他們為什么有那么多,完全不同,卻又都很有必要的問題啊。
搞得她想擺爛,讓他們去書上查資料,都說不出口。
造孽啊!
顧妍看著實在是擔心,自作主張泡了杯參茶送了過來,“晚晚姐,你喝口茶,靜靜心。”
蘇晚只喝了一口,便當場吐了出來。
看了眼碗底的參片,她欲哭無淚。
東西是挺好的,但她這小身板,受不住啊。
這要是一杯水喝下去,晚上還不得被補的流鼻血?
見她這樣,顧妍立即明白自己是好心辦了錯事,趕緊又倒了一杯菊花茶給她。
等蘇晚喝了一杯茶,她才輕聲問道:“晚晚姐,你過幾日有空嗎?”
蘇晚聽她話里有話,并未直接答應,只說看事情。
顧妍糾結了一下,道:“過幾日是白家伯父的生辰,白姐姐想讓我去一趟。”
“還有這事?”回想到中午吃飯時,白若楠并未提起這事,蘇晚有些奇怪。
只是過壽,白姐姐為何瞞著她?
顧妍解釋道:“白姐姐同我說的是,擔心晚晚姐有正事要忙,一個小壽宴,就不喊你過去了。”
這個理由,倒是符合白若楠的性子。
蘇晚也沒多想,直接道:“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到時候你提前一晚過來侯府,咱們早上一起過去。”
第一次撒謊,沒想到蘇晚答應的太痛快,顧妍險些繃不住露餡。
她趕緊掐了自己一把,擠出一抹笑,狂點頭。
惦記著送白父什么賀禮,蘇晚正頭疼著,并未察覺到她的反常。
對待未來的大腿,她自然是要十分之用心。
萬一打起賬來,國庫不足,需要源源不斷的銀子時,她也好厚著臉皮直接找人開口。
直至忙完離開醫藥學堂,蘇晚都不曾見到蕭遠的身影。
就在她忍不住,要喊丁二出來問一句時,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以為是蕭遠,她高高興興地掀開簾子,就見不遠處帶著侍衛的謝衍正笑著看著他。
蘇晚臉上的笑一僵,前后區別不要太明顯。
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可謝衍早已認清,他在蘇晚的心目中是合作伙伴的關系。
再多一步,也不過是朋友。
至于其他的,此生怕是不可能了。
謝衍揚起一抹笑,道:“在下剛從宮中出來,連口水都不曾喝,不知方不方便向縣主討杯水喝?”
蘇晚臉一黑,“你是想蹭飯吧?”
說是蹭飯,也不全是。
畢竟,杏花樓還有一部分是謝衍的產業。
人家去自己的產業吃頓飯,她能攔著?
如愿坐上馬車,謝衍借著燭火,能清楚的看到蘇晚臉上的不悅。
倒不是因為碰見他而生氣,單純是,因為沒見到想見的人。
謝衍倒也算自覺,不用蘇晚開口,直接道:“太子與皇上在御書房商議國事,我離開時,還未結束。”
“何事?”蘇晚脫口道。
話說完,才意識到這話欠妥,抿了抿唇道:“你就當我沒說。”
既然是國事,便是要事。
別說以謝衍的身份不好多提,就算他說,她現在也沒興趣聽。
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小嫩草會自己來找她。
似是沒想到蘇晚如此爽快,謝衍意味深長地笑笑,道:“縣主如今,與之前倒是不同了。”
蘇晚用腳指頭猜,也知道他說的不是好話。
懶得理他,蘇晚淡聲吩咐道:“去杏花樓。”
中午沒吃什么東西,下午又被幾個小崽纏的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她這會兒餓的都快前胸貼后背了。
就算謝衍沒過來,她也打算先去杏花樓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回去。
這個點,家里估計都吃過飯了。
一路上,謝衍都不曾再說話。
就算蘇晚以為,他可能睡著了時,他驀地睜開雙眼。
兩人四目相對,蘇晚看出,他有話要說。
謝衍組織了一下語言,問:“縣主可相信這世間,有神明?”
要是在之前,蘇晚會毫不猶豫的說一句“沒有“。
可經歷了這一切的她,現在也只能說一句“或許吧”。
謝衍眸光閃了閃,道:“林梟之所以那么看中夜鳶,是因為她確實有一些本事,能占卜未來之事。”
蘇晚聽出重點,“有一些?”
這些話,她曾在小嫩草的嘴里聽說過。
只是聯系上夜鳶是穿越者的身份,她能預料未來之事,其實并不奇怪。
畢竟,人家可是手握劇本和系統雙bug的人。
要不是碰上她和重生之后的小嫩草,夜鳶說不定還真能靠著那不入流的手段,在系統的加持下,完成她所謂的任務。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謝衍遲疑了一下,斟酌道:“她所占卜出的東西,多是天災之類的東西。”
蘇晚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有些作者寫書比較細節,有清晰的時間線,包括側面關于天氣之類的描寫。
像是天災這一類能影響到劇情的設定,自然寫的更清楚。
知道蘇晚不太相信,謝衍沉默了片刻,道:“夜國的前任圣女,曾預測到夜皇將亡于四十。”
蘇晚總算有了些許興致,“夜皇今年多大?”
只是她感興趣的,卻并非夜皇。
而是占卜出這個結果的,前任圣女。
若是林晟的記憶沒出差錯,這個人,應該是慘死夜皇手中的,他的生母。
謝衍,“四十。”
那也就是今年。
夜鳶手握劇本,這種重大的情節肯定是知曉的。
而林梟作為夜國的太子,如今夜國唯一健健康康活著的皇嗣,皇位無疑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只需要靜靜等著,順理成章的登基就是,何必要在這個敏感時期,又是送夜鳶前來和親,又是親自前來的?
這其中,究竟有什么隱情?
蘇晚正出神,突然被謝衍的一句話點醒。
他說:“夜國的使者曾私下抱怨,說是圣女已經整整一年不曾現過神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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