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公府貴媳 > 第265章 二房算盤噼啪響
  晏長風一下子就明白了二房的心思,什么隨緣說親都是說辭,他們來北都就是沖著蜀王來的。

  這天下誰不知道裴二跟蜀王交情好,把自家堂妹說給蜀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如果將來蜀王登基,哪怕是個妾也能風光無限。

  這么大的心,晏長風攔不住,也不打算攔,索性看一看熱鬧。她笑著搖搖頭,“不曾。”

  秦氏頓時喜笑顏開,她拿胳膊肘戳了戳裴妤鳳,暗示什么不言而喻。

  晏長風瞄了眼裴妤鳳,姑娘難為情地低下頭,是一副要相看婆家的羞赧樣,看來私底下,秦氏已經教過她了。

  許氏吩咐王嬤嬤:“快去備茶果。”

  王嬤嬤:“是,老夫人。”

  秦氏笑道:“長這么大,還沒見過親王殿下呢,娘,我們舟車勞頓風塵仆仆的,這樣見客不合適,容我等去梳洗一番可好?”

  許氏瞅了她一眼,“蜀王殿下一向只去二房,你們不必折騰。”

  “二房?”秦氏奇怪,“說來大哥也去了一些時日了,怎么二侄子還沒承爵嗎?”

  許氏:“圣上還沒正式冊封。”

  圣上遲遲沒冊封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或許因為當初裴修獲封世子是大長公主一手促成,圣上心里不舒服,又或許是他有別的考量,遲遲定不下。

  通常來說,裴修繼承爵位會降為侯,但也有特例,比如上任宋國公就是因為有戰功在身,破例沒降級。如今裴修雖沒有上陣殺敵,但也是立了大功的,或許圣上有心封他為國公,可又不那么十分情愿,所以就耽擱了。

  “怎么還不冊封呢?”秦氏看著挺著急,“這沒道理啊,父死子承天經地義,再耽擱下去可就不那么名正言順了,不會真是因為大哥他……”

  “你且少說幾句吧!”一直不說話的裴延升開口制止。

  卻遭了秦氏一記眼刀。可見二老爺私下是沒什么話語權的。

  “呦,今日府上這樣熱鬧啊?”

  盛明宇說話進了二院,見院子里大包小包的行李,還有滿院子的人,笑道。

  裴延喜自來熟地跟人打招呼,“見過蜀王殿下!我走那會兒,殿下還是個小娃娃,如今一轉眼都成咱們大周朝的英雄了!”

  許氏牙疼地斜睨小兒子,嫌他說話不講尊卑遠近,如今蜀王是什么地位,豈能占人家長輩的便宜?

  盛明宇也不是那任由人占便宜的主,他望著裴延喜遲疑,“恕本王記性不好,這位是?”

  裴修在旁邊事不關己地站著,沒有要介紹的意思。

  “我是裴修他三叔啊!”裴延喜毫不尷尬地自我介紹,“確實有年頭不見了,我看裴修都快不認得我了。”

  “噢……”盛明宇似乎是記起來,又似乎沒記起來,應了一嗓子就沒了下文,他看向裴延升,“那這位想來是府上二老爺了?”

  “是是!蜀王殿下,他是裴修他二叔。”秦氏接了話去,“我是裴修他二嬸,這位是他小堂妹妤鳳!”

  秦氏推裴妤鳳出去見禮。裴妤鳳羞赧地往前移動了一小步,自始至終不敢抬頭,“小女裴妤鳳見過蜀王殿下。”

  “都免禮吧。”盛明宇笑呵呵地應著,眼睛并沒有在誰身上多留一眼,“既然府上有客,本王就不多打擾了,裴二,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裴修:“我出去送你。”

  兩人遠路返回,一出了府,盛明宇就齜牙咧嘴道:“好家伙,你家這是來了一群豺狼虎豹啊!”

  裴修無奈地笑,“你現在知道我成日面對些什么了吧?”

  全天下都知裴修跟蜀王殿下交情好得像親兄弟,裴修就是巴結蜀王最好的門路,每日找裴修走后門的比菜市場的人還多。什么介紹姑娘的,想入官場的,想進兵營的,甚至還有想去蜀王府當丫頭的。

  盛明宇摟著兄弟的肩膀,“辛苦你了兄弟,往后你跟媳婦兒要是頂不住,就搬去我那躲一躲。”

  “說到媳婦兒,你確實也該議親了。”裴修正色道。

  盛明宇忙躲開,“哎哎,你不會是想把你堂妹塞給我吧,我可不想當你妹夫啊!”

  “我沒那么閑。”裴修道,“但你攔不住圣上往你身邊塞女人,不定哪天塞給你一個,你是收還是不收?”

  盛明宇臉上的笑給活活愁沒了,“是啊,他娘的,之前圣上還有意把小柳兒說給我的,現在也不再提了。”

  “之前你一個閑散王爺,柳懸沒干弒君之事,柳清儀做你的王妃尚可,現在……”裴修搖搖頭,“沒戲。”

  盛明宇愁地直抓頭發,“這咋辦啊,不瞞你說啊裴二,他要是硬塞給我別的女人,我可真有點想,想走盛明軒的老路了啊。”

  裴修睨他,“別胡說八道。”

  “行吧行吧,我走了。”盛明宇擺手走了,邊走邊嘆氣,“我的柳兒啊,你再不回來,本王可叫人搶走了啊!”

  有些事不能聊,說女人女人就來了。

  兩日后,夷國使節團來了北都。一起來的還有夷國神女。

  “夷國是淮王生母麗妃的家鄉。”裴修跟媳婦兒說起使節團,“據說來的神女極美,是他們國的國寶,精通醫術,好像是來給淮王治傷的。”

  “淮王的傷不是沒事嗎?”晏長風記得柳清儀說過,“淮王只要認真恢復就沒什么大礙,最多陰雨季會感到疼。”

  裴修:“柳清儀的話咱們信,別人信嗎?”

  那倒也是,晏長風想起那日見過的淮王,他聽聞手臂會留下病根兒,還怪罪小柳兒下去的不及時。恐怕已經心懷怨恨。

  “我還以為這神女過來是要嫁給表哥呢,原來只是看病嗎?”

  “現在還不好說。”裴修暫時也不知道夷國存了什么心,“淮王有異族血統,不可能上位,如今的局勢他必要選一個皇兄做靠山,這神女大概是要送給未來的皇帝,且看吧,明日宮中有宴會,你就能看見她了。”

  “進宮赴宴的事先別跟家里說。”晏長風歪在軟榻上,不知從哪掏出一罐吃食來,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裴修沒見過這個瓷罐,“你在吃什么?好像有辛辣味?”

  晏長風招手讓他過來嘗嘗,“是二表姐從蜀地送過來的,花椒牛肉干,我吃著很受用,甚至有點兒上癮。”

  裴修一聽見花椒二字就皺眉,他吃不慣辛辣味,但還是很配合地走過去張開嘴,任憑媳婦兒把一根肉干放進他嘴里。但剛入口他就后悔了,“怎么這么辣?”

  晏長風當著五官辣成一團的裴二,從罐里抓了好幾根一并塞進嘴里,還生嚼了幾粒花椒,“不知道,大概蜀地的花椒味足吧,我以前也沒特別愛吃花椒味,昨日嘗了嘗居然很喜歡,昨兒讓你二嬸兒瞧見了,非說我懷的是姑娘,雖說是姑娘我還挺開心的,可不愛聽她說。”

  裴修往嘴里塞了塊蜜餞才緩解了那難以忍受的辣味,“你方才說不讓家里知道你進宮赴宴,二嬸這兩日很煩你么。”

  “倒也沒有很煩。”晏長風掰著手指跟他告說,“無非就是一天說上個十來回,讓我請郎中請脈,看看到底是男是女,還有一天說幾十次請我出門帶著裴妤鳳,讓她漲漲見識,結交北都城的貴女,還有還有,她嫌我成日拋頭露面,說世子夫人如果德行不好,影響夫君襲爵,但我瞧著,你不能襲爵她怪高興的。”

  裴修聽來笑得不行,“夫人辛苦了,二嬸這人一向斤斤計較,當年與趙氏因為錢財上的事打得不可開交,不然祖母也不能提早分了家。”

  “嗯,跟趙氏計較錢,上我這來計較繼承權了,頭一日來,她帶了兩個小孫子我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后來才想明白,她許是知道你身子不好,我遲遲不孕,以為咱倆不能生養,打量著把孫子過繼給咱們。”

  晏長風嘎嘣嘎嘣嚼著花椒粒,把它當成秦氏那張臉,“你是沒瞧見她看見我有孕時震驚的樣子,你瞧著吧,如果我生個姑娘,她指定高興壞了。”

  “甭搭理她,祖母知道她存了這樣的心思,一定趕她走。”裴修拿走她懷里的快樂罐,“你吃得不少了,喜歡吃也節制些,何況這么辣的東西吃多上火。”

  晏長風正吃得起勁兒呢,“誒,你再讓我吃幾口嘛,就幾口?”

  裴修朝她勾勾手指,又把臉伸出去,意思不言而喻。

  晏長風一點沒猶豫,湊上去吧唧親了好幾口,“嘿嘿,夫君,讓我吃幾口?”

  一聲夫君叫出來,裴修險些咬了舌頭。自她有孕以來,他就沒敢碰她,本來每日疲于公事也沒怎么難熬,卻被這聲夫君勾得心頭一顫,那些銷魂蝕骨的滋味從心底翻涌上來,鬧得他無法平靜。

  他抱著瓷罐起身走開,“從今日起,這罐子就由我保管,每日限量供應。”

  晏長風大驚,沒想到裴二也有說話不算話的一天,“喂!裴二你誆我!”

  裴修當著媳婦兒的面,把肉干鎖在柜子里,將鑰匙貼身收起來,氣人就罷了,還要補一刀,“我方才可什么都沒說。”

  “你行!”晏長風記住了,“這一筆我記下了,你以后等著。”

  裴修揚唇,“我等著。”

  “姑爺,姑娘。”如蘭在門外問,“老夫人問道你們要不要去她那吃飯。”

  裴修朝媳婦兒挑眉,“去嗎?”

  晏長風打心眼里不想去,最近二房三房都在老太太屋里吃飯,她跟秦氏那碎嘴一起吃飯簡直影響食欲。但她又不想老太太多心,“去吧,要不去,秦氏回頭又有的編排了。”

  這人啊壞點也就罷了,你可以名正言順跟他斗,跟他撕破臉,最怕秦氏這種沒說特別壞,卻又事多碎嘴的,矛盾不在明面上,你就得跟她客客氣氣的,一旦忍不住跟她惱了,過錯就在你。

  “那走吧。”裴修披上大氅,牽著晏長風的手去往集福院。

  “呦,今日難得見霽清過來用飯。”秦氏見了小兩口就喜笑顏開的,“倒是霽清啊,這天兒都暖和了,你怎么還穿這么厚,這要寒冬臘月可怎么辦?”

  裴修扶著媳婦兒坐下,才回:“多謝二嬸兒關心,冬日我可以穿兩層。”

  這回答能噎死個人。秦氏無非就想打聽裴修是不是病入膏肓命不長久,結果人家一個字也沒往她心上送,但是她又挑不出毛病。

  她不死心,又問:“穿那么多也不是個事,可有找宮里太醫瞧瞧?興許就治好了呢?”

  “二嬸到底想問什么?”裴修笑看著秦氏,一副你問什么我保證滿足你的和善模樣。

  秦氏臉皮再厚也不好當著老太太的面問出心里的話,“什么到底問什么,就是關心你的身子么,實在不成找民間的郎中來瞧瞧也不錯,民間有很多杏林高手的。”

  “讓二嬸兒費心了。”裴修道,“我這毛病一般人看不好,就不折騰了。”

  這回答到了秦氏心里去了,看不好那不就是沒救了?等二侄子病入膏肓,二侄媳婦再生個姑娘,他們大房就徹底完了。

  她這樣想著,嘴角的笑意就有些抑制不住。

  裴修掃了她一眼,“我病治不好,二嬸好像挺高興?”

  這話引得飯桌上的人都朝秦氏看去。秦氏嚇得臉一僵,慌忙解釋:“呦,這怎么話說的,我怎么會高興?”

  “那是我誤會了。”裴修微微一笑,“我這病魔纏身,難免想得多些,生怕有人惦記我媳婦兒,惦記我的家財,不怕叔叔嬸嬸們笑話,我的一切都是長風跟孩子的,不管生男生女。”

  這話說得再明確不過,哪怕他死了,哪怕他死后無子,也輪不上別人來襲他的爵承他的財。

  秦氏被看穿心事,尷尬地笑了笑,“那是自然,你的就是你的,誰還能搶了去?將來誰要搶,二嬸兒我頭一個不答應!”

  裴修微笑頷首,“那就拜托二嬸了。”

  繼承國公府這事畢竟還遠,暫時不提就不提。秦氏眼下頭一樁心事是妤鳳能進蜀王府。

  “那什么二侄子啊,聽聞蜀王屋里還沒個貼心人?剛巧我們妤鳳也到了年紀,你看可否從中說和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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