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國是沒有年號的說法的。
但是有佛歷!
如今是佛歷一萬三千二百一十七年。
佛國佛主千不易繼位。
他一改之前的慣例,自封自己為更始佛主。
自從天下進入更始元年。
封端王千秋風,睿王千秋落為一字并肩王,兩人原本王位由各自長子繼承。
封天臺之主魏無忌佛國左護法,位列眾王之下。
改神劍山莊為神劍閣,封閣主莫如意為佛國右護法,與魏無忌同等。
……
封長生觀觀主葉長生為藏經閣傳經使。
并非是葉銘不能封為更高的官,但是葉銘不想要。
這天下,沒有比藏經閣更適合他的地方。
佛國中途斷絕傳承一段時間,但是蓮都并沒有遭受炮火。
因此整個佛國的所有藏經閣基本上就代表了整個天武界的歷史。
這里面將會有浩如煙海的史實以及無數天驕的奇思妙想。
葉銘站在藏經閣下,眼角之中的笑意已經按耐不住。
白玉明第一次看到老師這么開心。
哪怕是要將佛國換一個佛主,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而已。
“走吧!”葉銘輕輕開口,整個藏經閣如今對他已經不設防了。
“是,師父!”白玉明推開大門,葉銘昂首進入。
……
夜晚!
貧民窟!
今夜烏云蓋頂,飄落的大雨落下。
一個偏僻的宅院,這里的主人是一個天臺的小番子的外宅。
主人愛美,早早地睡去了。
她家的后院的一口井中,一道黑衣身影一閃而逝。
他的輕功極好,在屋檐之上來回飛躍,眨眼之間就來到了一座廢棄的破廟之中。
他輕車熟路,已經邁入大殿之中。
本來輕松的腳步,突然一頓。
一道黑影竟然面對著他。
咔嚓!
一道閃電,隨后便是震耳的雷聲。
黑衣男子眼睛一縮,眼前的男子蒙著面,但是穿著一身雍容華貴的青色錦袍,年紀在四五十歲,腰間系著一塊上等的碧玉。
上面用上等的朱砂刻著兩個大字。
神劍!
此人雖然蒙面,但是卻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泄露。
一劍霜寒!莫如意!
“天黑雨大,可否讓我在此廟避雨!”黑衣男子的聲音刻意壓低了。
“哦?是天黑雨大需要避雨,還是有東西落在了荒廟之中!”莫如意輕笑道。
黑衣男子瞳孔一縮,但是沒有回答。
“小兄弟,相逢即是有緣,我有個故事你想聽嗎?”莫如意輕聲問道。
黑衣男子猶豫一下,果斷開口。
“還是算了吧,既然荒廟有主,那就不多打擾了。”
隨后轉身就要走,可剛要邁出腳步,就看到廟外一股寒氣已經彌漫四周。
將整個廟前都已經冰凍。
黑衣男子轉身,眼睛微瞇。
“幾年前,這個荒廟里有個小乞丐,名字叫徐狗兒,不知道小兄弟聽過嗎?”
“沒聽過!”黑衣男子果斷搖頭。
“是嗎,那可惜了!”莫如意沒有說話,只是朝著一根柱子后面走去。
黑衣男子看不見臉色,但是眼神逐漸凝重。
莫如意腳踩在一塊青磚下,靴子輕輕的敲擊地面。
咚!
咚!
聲音傳出,宛若心跳。
莫如意的勁力何等恐怖,隨著他的腳步落下,那地磚慢慢出現裂痕。
“這位兄弟,當我將這個地磚踩碎,有些不能露面的秘密可能就要讓人知道了!”莫如意輕笑道。
黑衣男子眼神掙扎,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卻一直沒有開口。
“那就可惜了!”莫如意一聲嘆息,腳下的地磚徹底粉碎。
隨著地磚的消失,露出一個一人大小的深坑。
深坑里白布包裹著一個東西,血液曾經將白布浸透,隨著時間流逝,已經變得暗黑。
莫如意本來頗為得意的眼神,突然有些奇怪。
因為他發現對面的黑衣男子眼神有些驚訝,但是沒有他預料的恐慌。
莫如意一道氣機釋放,頓時白布四散。
露出下面的一具尸骸,不過這個尸骸不是人的。
而是一只野狗,而且也就死了沒多少天。
莫如意眼神一凝,隨即抬起頭。
“原本那具尸體已經被我藏了起來。”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轉身就要飛走。
莫如意渾身氣機暴漲,仿佛就要殺人。
黑衣男子冷汗直流。
忽然,佛國之上突然升起一輪太陽,頓時天地的大雨頓時蒸發,海量的烏云被驅散。
一股股恐怖的氣機從無量宮傳來,直奔莫如意。
莫如意一個猶豫,黑衣男子頓時消失不見。
那股恐怖氣機同樣消散。
莫如意轉頭走向那個坑,看著野狗的尸骸,拳頭被捏的嘎吱嘎吱作響。
“好!很好!”
隨即也消失不見。
……
無量宮中,白玉明來到了千不易的寢宮。
“白先生!”一個內侍連忙靠近。
“請這位內監,通報佛主,白玉明求見!”
“可是佛主已經睡下了,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不好打擾啊!”內侍一臉為難。
“實不相瞞,是我師父有事想和佛主商討,麻煩內監費些心力。”
內監頓時心頭一跳,做他們這個工作的,最重要的就是考驗眼力。
雖然更始佛主大封群臣,葉長生只是一個小官。
但是這么多人,只有葉長生能住在無量宮內。
而且他可是佛主的老師,這是一般人嗎。
“那我馬上去通報佛主!”
內侍進入殿內通報,半晌后,千不易連忙穿衣走出。
“師弟,怎么了?師父怎么大晚上要見我!”千不易匆忙的說道。
白玉明眼睛一動,然后緩緩開口。
“師父就是讓我這個時候來找你!但是沒說原因。”
兩人一路來到了藏經閣。
打開大門,葉銘正坐在書案之上苦讀。
“師父!”千不易低聲說道。
“玉明,出去守著!”
“是,師父!”
“不易,我在二樓有個東西,你幫我取下來。”
“是!”千不易慢慢的走上了二樓。
嘩啦!
上面似乎有什么東西被碰掉了。
沒有多久,千不二抱著一具白布裹著的東西走了下來。
隨后就跪在葉銘面前。
“打開!”葉銘輕聲說道。
千不易將白布打開,里面是一具尸體,看著年齡也就十七八歲。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穿的是親王才能穿的禮服。
“師父!我……”千不易有些慌亂的開口。
“你是徐狗兒還是千不易,我都不介意!你是我的徒弟就好!”
千不易感激涕零,跪在地上久久不起身。
“這具尸體我沒看過,你也沒看過,你就是老佛主千秋悲的兒子,你帶走吧!”
“謝師父!但是我還是要說!”千不易抬頭,淚流滿面。
“我本是蓮都的一個小乞丐,我也不姓徐,不知道父母是誰,我跟著一個姓徐的老乞丐一同要飯,我就跟他的姓了。
我們爺倆就住在那個荒廟里,老乞丐在地磚之下挖了一個深坑,我們平時躲在地下睡覺,倒也平淡的過了一陣子。
后來老乞丐去世,我就一個人住在下面,但是沒有多久。
老佛主突然帶著真正的千不易來到荒廟,他在那里說了許多只有佛主才能知道的隱秘。
我才知道無量宮地下有一條四通八達的地道。
老佛主每天半夜都是通過地道來見兒子。
后來老佛主將修煉的金剛不壞神功也教給了他。
當然,也都被地下的我偷聽到。
千不易在上面練武,徐狗兒就在下面練。
直到后來的某天,也不知怎的,千不易竟然發現了我,他要殺我。
爭斗之間,我才發現,他竟然打不過我,我失手將他打死。”
千不易說到這里,聲音一頓,然后繼續說道。
“我當時慌張極了,只有我知道他是何等尊貴的身份,于是我將千不易身上的所有的東西全部偷走,但是這件衣服實在太顯眼,也不好藏著,我便沒有脫掉。
我匆忙的挖了一個淺坑,就將他掩埋,隨即就立刻跑走。
可是過了幾天,我沒接到我的通緝令,反而老佛主去世了。
這時我來不及慶幸,因為我的內心出現了一個極其瘋狂的想法。
唯一知道真實千不易身份的人去世了。
那我能不能變成千不易呢?
當然可以,但是這要有個前提,將那件衣服給毀了。
于是過了幾天,我又回去了,可是這時,我卻發現荒廟周圍有著幾個自己從不認識的人,都是武林高手。
我怕他們是來抓我的,于是我就立刻遠遁,留下這具尸體這個破綻。”
“武林高手?什么樣子?”葉銘問道。
“正是莫如意,賈光宇兩人,還有一人一直藏在斗篷之中,我不知道是誰?只記得他身材高大,接近兩米。”
葉銘記在心上。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可哭的!佛國這么多年不斷的剝削下層農奴,如今你以卑賤而入尊位,正應了天道循環之理。
你既然出身卑賤,望你體恤這民生不易,做一個好佛主。”
“是,師父!”千不易遵令。
“以后做事,做好收尾,費不了你多少時間。”
“嗯!”
“天也晚了,你回吧!”
“知道了師父!”千不易轉身將尸骨上的衣衫拿下,然后勁力一震,這件衣衫徹底粉碎。
他帶著尸骨離開了藏經閣。
“師兄!”白玉明伸手想要接過尸骨。
“不麻煩師弟了,我一個人就行。”千不易連忙拒絕。
“師兄!”看著逐漸離開的千不易,白玉明突然開口。
“怎么了?”千不易轉過頭來,一臉疑惑。
“你的內襯沒換!”白玉明輕聲說道。
千不易低頭,在黃色的外衣之下,一個黑死的衣衫若隱若現。
“我知道了!”千不易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夜晚!
更始佛主寢宮著火,燒死內侍十三人,侍衛二十七人,宮女六人。
佛主大怒,言稱有逆黨作亂,清理官場。
蓮都戒嚴!
葉銘聞言輕笑一聲。
“真是一個聰慧的人!”
他手一抖,從千秋悲的陪葬物之中拿到的那幅畫卷就被抖落開來。
畫面之下,是老佛主和真正千不易的在一起的畫面。
葉銘說尸骸上的衣服是最后一件證據,當然是騙他的。
“玉明!”葉銘緩緩開口。
正在旁邊看書的白玉明連忙趕來。
葉銘將畫卷遞給他。
“這是我特別喜歡的一幅畫,你要好好保存。”
白玉明不懂葉銘為什么突然要給他畫,但是還是仔細的收藏好。
“好了,退下吧!”
白玉明退下,繼續看書。
葉銘則手指慢慢的捻著念珠若有所思。
“千不易的話有不實之處,但是整體邏輯應該沒什么問題。
有問題的是老佛主,他是窺天武圣,雖然后來墮境到大周天,但也已經非人。
怎么會在腳下的徐狗兒發現不了。
除非那個老乞丐不是普通人,當然概率不大。
更大的可能是,千秋悲就是故意教兩個人的。
徐狗兒有可能也是他的兒子。
千不易發現徐狗兒,也是老佛主故意告訴他的,他在養蠱,他只要一個繼承人。
誰從荒廟里走出,誰才是真正的千不易。
可是若是如此,莫如意是怎么發現的,他為什么知道這一切呢!”
葉銘有些討厭,本以為是一次簡單的異界探索,但是總有這些齷齪事,不讓他好好修行。
他繼續翻看這些書。
佛國的藏經閣確實浩如煙海。
哪怕是他不惜消耗精神力來讀書,也可能需要一年才能觀看完畢。
就這樣,日子慢慢流逝。
不知不覺,一年的時間已經過去。
葉銘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精神波動在他的腦海中出現。
是楚浩。
一年半了,楚浩終于聯系到了自己。
他已經按照之前的計劃徹底擺脫杖術的桎梏,進階半神。
葉銘也將自己的這一年半發生的事情全部傳遞過去。
同時,他也獲得了那本特殊的術法。
《白骨大勢至術》
“是想通過世界的隔閡斷絕白骨佛陀的目光嗎?有可能,但是概率不大。”
葉銘有些覺得麻煩。
“為什么不能等我天下無敵之后,被我打死呢!”
他無奈的苦笑一聲,然后不經意的看著白骨大勢至術。
然后眼神就陷了進去。
他的兩眼慢慢的開始渙散,仿佛無神。
但是在他的左眼中,無數個葉銘正在不斷的演練著諸多術法。
右眼里,無數個葉銘正在不斷的演練著各種武術。
慢慢的,雙方似乎開始不再那么明確的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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