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陸云韜徑直走進來,看到龍王之后,便十分恭敬有禮走來對龍王行跪拜禮:“弟子韋天,拜見師父!”
龍王起身,將他攙扶起來,面色溫潤祥和,語氣很是和藹:“不是已經說過,我已不再是佛門中人,你又何必每次見到我都如此拘泥于禮數呢。”
陸云韜正色道:“師恩不可忘。”
龍王聞言哈哈一笑,道:“哈哈!好一個師恩不可忘,韋天,師父果然沒有白疼你,不過以后這種傳統師門禮儀就不必了。”
陸云韜只是露出一絲笑容,也沒有答應。
“坐下聊吧,你我師徒倆也很久沒好好談談心了。”龍王拉著陸云韜在桌子前坐下。
陸云韜則是主動的操持起了茶葉茶具。
“師父,弟子為您泡茶。”陸云韜熟練的給龍王泡茶,同時,問道:“對了,不知道師父如此著急呼喚弟子回來,是有什么急事嗎?”
陸云韜面色平靜的隨口一問,但心中卻是早已掀起波濤,他在回來之前已經知道白小薰被劫走的事情了,行事手法之凌厲這件事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方天仇所為。
那么師父,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龍王微微一笑,擺了擺道:“哪有什么急事,叫你回來培培師父不可以嗎?”
“你小子忙,總是不來看我,我這個當師父的,便只能濫用一下職權,叫你來看看我了。”
陸云韜聞言也陪著笑道:“師父,您比我可忙多了好嗎,我每次回來您都不在呢,這可不能怪我。”
說著,陸云韜將斟好的茶端給了龍王,龍王接過微微抿了一口,頗為滿意。
“哈哈哈哈,這么算起來還是我的錯,行啊,那今晚你陪師父好好喝一杯,咱們師徒不醉不歸如何?”龍王笑道。
“只要您開心,弟子奉陪到底。”陸云韜笑道。
龍王滿意的點頭,又說道:“真是我的好徒兒,你的性格、作風、哪怕武道天賦都和為師極為相似,我有時就在想啊,這么好的徒弟,真是上天給予我的恩賜,只是……”
只是,龍王話鋒及此,卻猛然一變,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只是什么?陸云韜一愣,同時他感受到了一股壓力,再抬頭望去,正對上龍王那雙深邃精明的眼睛。
心頭不由得一顫。
“只是,我的好徒兒,你為何要背叛我呢?”龍王語氣變得低沉,感情全無。
這一句突如其來的質問,使得陸云韜臉上笑意,頓時僵住。
龍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云韜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營救方天仇的事情敗露了。
他在當年決定參與謀劃營救方天仇的計劃時便想過會有這么一刻。
雖然他們的計劃非常周密,事情做的也十分隱晦,但面對精明強大的龍王,他依然沒有萬全的把握。
畢竟封印方天仇的,是龍王。
其他人或許察覺不出什么,但以龍王的通天手段,這件事顯然是瞞不住的,就算瞞得住一時也遲早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因此,陸云韜心中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
此刻龍王發問后,他的面色也是微微一愣,然后便是愕然和茫然。
整個神色轉化,自然而然,沒有任何破綻。
啪!
陸云韜直接跪在地上:
“師父,弟子若是做了什么令師父不喜的事情,師父盡管責罰,但背叛一詞未免太重,弟子決然承受不起,弟子可向天發誓,對待師父我絕無二心!”
龍王見到陸云韜跪下了,心頭不由得有些不忍,下意識想要去扶,可還是忍住了。
此刻的龍王面上已是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
房間中陷入了寂靜,落針可聞。
要是陸云韜在說謊,那他此刻就應該緊張了。
不過陸云韜的氣息,十分平緩,他心中似乎沒有半分心虛。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龍王一時懷疑自己是否多此一舉了。
沉默持續了一會兒,龍王才再次開口道:
“你真的不知道,我問的是什么事情?”
龍王的語氣極為平靜,他問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陸云韜的臉上。
陸云韜面無表情,說道:“弟子確實不知,師父您大可直言不諱,若弟子有錯,必甘心接受懲罰。”
龍王想在陸云韜身上,看到一些端倪,只要陸云韜稍微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的神態,他都能一眼看穿。
可他失望了,陸云韜根本沒有表情。
差點忘了,龍部的情報組也是直屬這小子管理的,情報組的素質他可是清楚的,把他們架在火上烤都不一定能問出個所以然。
龍王搖頭,徒勞無功,白費力氣,還容易傷了師徒和氣。
而陸云韜這邊,當然是極為緊張的。
哪怕放方天仇出來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建設。
而且他自問,在這件事上,他也沒有做錯什么。
龍王和方天仇,對他都有大恩。
但一邊是對自己毫無保留的授業恩師,另一邊是對自己恩重如山的亦師亦友。
他沒辦法去做權衡,但他將方天仇放出來,至少是絕對問心無愧的。
“你知道嗎,封印在天都峰的方天仇,如今已經破封而出了。”龍王忽然說道。
這一次,陸云韜的面色終于有了變化,果然,就是這件事。
“弟子不知,弟子只知方天仇被關押已有十年,他與師父曾是手足兄弟,何至于此啊!”陸云韜說道。
“哼!他入魔后濫殺好人,牽連無辜,連我師祖斗佛都死在他的手中,他的罪孽難道還不夠深重嗎?!”龍王冷哼怒道。
“師父!這件事完全是玄璃兒的一面之詞,你怎能如此輕易對自己的兄弟下這樣的定論……”
陸云韜話還沒有說完,龍王已經一拍桌子打斷了他:“閉嘴!我沒有這樣的兄弟,出去!”
“師父!”
“你出去,為師要靜一靜!”
“是!”
陸云韜的收起心緒,只好退了出去。
看著陸云韜離開,龍王面沉如水,方天仇這個名字已經成為師徒兩人的禁忌,每次師徒倆只要談論到十年前和這個名字,就會引來一番爭吵,總是不歡而散。
不過龍王也能理解陸云韜的這番心思,畢竟他受過方天仇的恩惠,記人恩果千年報,這是陸云韜重情重義的表現,這也是他欣賞這個弟子的原因之一。
也罷。
連續數次試探,龍王并沒有任何收獲,本還想問問單雄那日來的情況,現在看來也沒那個必要了。
而陸云韜也是一樣,他知道師父和方天仇的誤會很深,只要不能解開當年那段誤會那這二人恐怕永生不會和解,如今方師已經離開苦牢,以方師的個性絕不會安度一生,此二人必有重逢之日。
陸云韜不由得沉了一口氣,之后的事情,他恐怕插不上手了。
龍王走到窗前,看著陸云韜落寞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
龍王思忖一番,最后還是決定親自去天都峰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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