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瀟瀟整個人已經呈現出癲狂的征兆。
她雙眼一片腥紅，目光混沌，看上去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警察又問了幾個問題，但她的反應明顯異常，無奈，只能暫時結束例行詢問。
祝瀟瀟不知道的是，一墻之隔，林默隔著單面玻璃，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
“林默，現在祝瀟瀟已經基本認罪了，但要想靠她的口供抓住林淳生，基本不現實。所以我們只能找其他證據。”
“嗯，拜托你了。”
林默轉動著右手小拇指上的戒指。
那是當初他和祝瀅瀅確定戀愛關系后，一起去親手打的。
祝瀅瀅的那一枚，在她遭遇車禍時，被大貨車的輪胎卷走碾碎了。
只留下他這一枚，權當是個念想。
林默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離開了警察局。
“林默呢？我想見他一面，讓他再見我一面！”
審訊室里，祝瀟瀟繼續咆哮著發瘋。
但只有她一人的審訊室里，并無人搭理她。
病房里。
好不容易哄小米睡著，顧秧正想喘口氣，再寫會兒稿子，卻見顧長寧走來。
他將自己的手機遞給顧秧。
“秦清堯已經將祝瀟瀟的視頻發送到網上去了。現在網上全都是批判她的聲音。曜陽工作室那邊也沒有出面替她公關。這一次，祝瀟瀟徹底沒有了翻身的余地。”
顧秧隨意翻看了幾條評論。
嗯，一片祥和之氣。
雖然大家都認為祝瀟瀟做錯了事情，也清一色地批判指責了她，但用詞很是文雅。
跟祝瀟瀟的粉絲以往在別人評論區的流言比起來，簡直不要太溫柔。
顧秧只是看了幾條，就將手機還給了顧長寧。
“她自己做錯了事情，合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顧秧對祝瀟瀟沒有太大的觀感。
祝瀟瀟總是將她當成假想敵，但真正對顧秧造成心理陰影的，只有林家如今的當家主母，她曾經的婆婆，肖漱玉。
那個曾經將她拉出泥潭，卻又親手將她推入萬丈深淵的人。
顧秧并不怨恨她，畢竟當初遭受的那一切不公平的對待，歸根結底是她自己軟弱無能，被人欺負了也不敢還手。
但她還是不想再和林家人有絲毫牽扯。
顧長寧坐在對面，仔細觀察著顧秧的表情。
他沒有錯過顧秧皺眉吐氣的微表情。
“秧秧，現在祝瀟瀟的事業被毀，你和林默，還有可能再續前緣嗎？”
顧長寧問的小心翼翼。
從他的角度來看，他這個傻妹子對林默可謂是情根深種。
但林默并非是她的良人。
至少，林默心里沒有她。
他顧長寧的妹妹，配得上這全天下最好的青年才俊。
哪怕她后半生不想尋找伴侶，只想守著小米過一輩子也沒有關系。
他能讓她衣食無憂，活的自由自在。
顧秧愣了一瞬，才道：“我和林默已經離婚了，自然不可能再復婚。而且怎么說呢，我和林默之間的問題很多，祝瀟瀟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即便沒有她，我和林默之間也遲早會散。”
他心里沒有她。
他厭惡她。
他的母親嫌棄她。
種種種種，都在提醒顧秧，要趁早逃離林家那個吃人的囚籠。
她想盡了一切辦法才帶著她的寶貝兒子離開林家，又怎么會想不開再回去呢？
長寧哥真是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閑聊了幾句，顧秧抵抗不住陣陣襲來的困倦之意，倒在陪護的床上睡著了。
不知為何，她對顧長寧有種天然的信任感。
所以，她現在可以心無旁騖地睡覺。
至于小米，有顧長寧照顧呢。
睡得迷迷糊糊中，顧秧做了一個冗長而又繁瑣的夢。
夢里，她又回到了林家。
回到了當初壓抑的生活環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