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寒門主母 > 第182章
這些,她卻從沒有想過,當知道自己被算計,她想的是復仇,心里只有怨恨,當生孩子要死時,她想的是放棄,當到了險境,勢力懸殊時她只會自怨自艾,甚至主動的選擇了死亡,她沒有想過孩子,更沒有想過什么未來。
如今一根小小木棒在手,一種想要活下去的念頭在胸口翻騰。
阮老宗主的目光在自己女兒與夏青身上轉悠,真是沒想到這個夏青幾句話竟讓女兒毫無生氣的樣子瞬間變精神了許多,他對著身后的侍衛道:“給她們一個痛快。”
“是。”
黑衣侍衛出手,對眼前的女子,他并沒有用出全力,然而,連著三招卻被這個名叫夏青的女人躲過,黑衣侍衛心底訝異了一翻,這個女人步伐無章,不過身手挺矯健,而且她的眼晴專注銳利的盯著他,好像他只要一動,她就隨時以命待博。
于此同時,聽得李貴妃一聲慘叫,就見一黑衣人手中的劍已刺進了她的胸口,而她一直緊緊的護著懷中的孩子不受到傷害。
趁著眼前黑衣人分神之際,夏青手中的燭臺朝著他刺去,黑衣人擰擰眉,真是自尋死路。
就在黑衣人手中的劍刺向她的胸口時,夏青一個側身,避開了致命的傷口,劍狠狠的刺進了她的肩胛骨,夏青一個用力,讓整把劍都沒入了她的骨血里,與此同時,她手中的燭臺狠狠的劃向了黑衣侍衛的頸部,鐵釘瞬間就在頸上劃出了一道深痕,血噴了出來。
直至噴到了夏青的臉上,夏青眼連眨都沒眨一下。
黑衣人猛的放開劍,一手死命的護住脖子被刺到的地方,可鮮血還是不斷的涌出來,黑衣人到死都無法相信他一個訓練有素的影衛只因輕敵而被一個女人奪了性命。
夏青喘息著,疼痛讓她的額際滲出了汗珠,但她依然站得筆直,冷凜的看著這些人。
阮老宗主擰起了眉,月光很亮,亮得人心慌,這個女人沾滿了一臉的血,卻也印襯出她這雙眼晴的不同尋常,好黑的眼晴,黑得太濃,讓人非常不討喜。
正巧,他是個討厭黑色的人。
“殺了她。”這一次,阮老宗主的聲音已帶著殺氣。
寒光一閃,二名黑衣人一躍而起沖向了夏青。
夏青丟開了手中的燭臺,一手握上了沒入她肩胛的劍,一使勁,劍拔了出來,同時,拔出的同時鮮血也濺了出來,就在血要濺入她的眼中時,一雙修長溫暖的手捂住了她的眼晴,溫熱的鮮血直接灑在了這雙手上。
腰際一緊,身子被攬入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夏青抬眸,看到了一臉嗜殺之氣的應辟方。
于此同時,應辟方朝前來殺夏青的二名黑衣人擊出了一掌,瞬間的事,黑衣人倒地吐血死亡。
“王爺?”他來了,他果然來了,夏青傻傻的看著他。
望著這張布滿了鮮血的臉,還有肩上那一個驚心的大窟窿,應辟方的臉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他緊緊注視著夏青的眼晴,看到這雙眼晴依然是黑白分明的,心里才松了口氣。
臉好黑,以為是自己對他的稱呼讓他不高興了,夏青忙又喚了聲:“相公?”
然而,換來的還是應辟方的冰冷,他冷冷的望著懷中的這個女人,憤怒,憐惜,怨恨復雜的一一閃過,最終,他只是漠然的看了眼她,目光便定在了阮老宗主身上。
“瑾王爺,沒想到這么快你就找到了王妃。”阮老宗主哈哈一笑:“看來老夫還是小看你了。”
數十名影衛突然跪現身在應辟方周圍,一手握關手中的劍隨時準備殺敵。
阮宗主的眸色一沉,一揮手,身邊頓時也出現了十幾名影衛,阮老宗主冷聲道:“瑾王爺,你的對手是瑞王,如果這會你跟我撕打,對你百害而無一利。”
“那又如何?”
“為了一個女人,值嗎?”
“值與不值,也是我說了算。”
“瑾王爺,你明知道當時老夫是最為器重你的,所以才將詩顏嫁與你,可你呢?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將詩顏二兄妹殺了,你太讓老夫失望了。”
“阮宗主,別將你的野心說得這般冠冕堂皇,都是明白人,我要的也是你要的,凡你們阮氏女子所嫁的人,目的是得到,而非付出。”應辟方冷冷道:“今天,你動了我的人,自然是要付出相應代價。”
“代價?哈哈哈……什么代價?”
“比如說,琳歌。”
阮老宗主冷哼一聲:“身為阮家兒女,要準備著隨時為家族奉獻出生命,她們懂得這個道理,隨時準備著奉獻著自己。”
“是嗎?那阮老夫人呢?對你來說,也只是一顆棋子嗎?”
阮宗主臉色一沉,隨即又冷笑道:“我早已派人去接了她。你無法拿她來要挾我。”
“是嗎?恐怕你的人是有去無回了。”
“你說什么?”
“而且,我并不是拿她來要挾你,我要的是她死。”應辟方的止光充滿血腥的光芒,足見此刻他心中的怒火,無法消來的怒火。
“你敢。”阮老宗主上前一步,若不是幾名黑衣侍衛攔著,只怕他已持劍沖了過來。
“我敢。”應辟方嘴角一揚,冷厲的笑容使得他滿是殺戮的目光更為殘忍:“凡是惹了我的人,我必然百倍報之。阮老宗主,這只是一個開始。”
竟然讓他的女人受到了如此重的傷,不可饒恕。
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將人擄走,不可饒恕。
竟然讓他花了一天的時間來找人,不可饒恕。
但他更不能饒恕的是自己。
“應辟方--”阮老宗主的鎮定已經不在,剛硬的臉龐怒火熊熊,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殺--”應辟方一聲令下,數十名影衛腰中的劍刷刷亮相,在寒月之下劃過一片片的亮花沖向了阮家的人。
頓時,一片兵器的交接聲。
同時,不遠處的村莊也響起了狗叫聲,一聲,二聲,三聲……很快,狗叫聲成了一片。村莊有了燈光,原先的一盞到最后的通亮。
不一會,上百位村民紛紛拿著助具,扛掀和棒子跑了過來。
只是在看到血流成河的場面時,這些村民都傻了眼。
不一回,所有人集體向后轉,瞬間跑得一干二凈。
一盞茶的時間,阮氏所有的黑衣影衛被應家暗影消滅的干干凈凈,只留個持劍的阮老宗主一個人站著,他全身完好,衣裳連一丁點的破損也沒有。
暗影們退回,退到了應辟方身后,靜候命令,動作利落,毫無聲息,足見這批暗影的能力。
阮家不是沒有這樣的暗影,只可惜阮老宗主這次失算,帶出來的只是執行任務的普通影衛,所才會這般一敗涂地。
“你為什么不殺我?”阮老宗主硬聲問。
“我說過,這只是一個開始。”應辟方冰冷的直視著他:“阮老夫人的死只是給你的一個警告。至于接下來,你睜大眼晴看清楚就行。”
阮老宗主捏緊了拳,如果沒有那個莊清柔,瑾王此刻找到的已是夏青的一具尸體,而他也不至于受到這樣的羞辱。
這只是一個開始嗎?阮宗主轉身離開,他接招。
“相公?”夏青只覺自己昏昏沉沉的,意識有些模糊了,這會她是依偎在應辟方的懷里的,可是這個男人沒有理她,對她很冷漠,習慣了他總是粘著她,習慣了他的溫柔笑意,夏青突覺得有些不習慣他現在冷漠的樣子,真是奇怪了,前些日子她還在說不習慣他的鬧騰勁的。
所以,沒看到他溫柔的樣子,她不想昏過去。
應辟方只是冷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將她抱起的動作卻是萬分輕柔的,仿若珍寶般。
“王爺,大夫來了。”一影衛過來稟報。
應辟方低頭看向夏青,夏青則是虛弱的朝他笑了笑,下一刻昏了過去,整個人臉色慘白的靠在他的懷里。
應辟方眼底閃過一絲慌張,聲音里哪還有方才的鎮定與魄力,驚惶的喊道:“大夫,快看看王妃怎么了。”
被半路抓來的大夫不敢有任何的怨言,趕緊把脈,把完脈又看著肩膀的傷口:“王妃肩上的傷口僻開了要害,并無大礙,只是她腹中的孩子……”
“孩子怎么了?”應辟方抓過大夫的手厲聲問,心中暗惱自己看到夏青時以為她并沒有什么事,雖然滿身的血讓他嚇了一跳,但見她并沒受到要害,因而只顧著生氣忽略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大夫被應辟方的聲嚴厲色嚇了一跳,顫抖著聲音道:“孩子,孩子有小產的跡像。”
“必須保住孩子,如果孩子不保,你的命也將不保。”
“小,小的一定盡力而為。”
應辟方目光復雜的望著躺在懷里面色蒼白的女人,既是心疼又是自責,但也有對她的埋怨,她將她自己的性命當做什么了?又將他對她的擔憂視做什么?
她怎么能這么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王爺,貴妃娘娘還有一絲氣息。”影衛過來說。
“讓大夫先救王妃。”應辟方果斷的道。
這次的春狩,以李貴妃與瑾王妃的突然失蹤亂成了一團。方圓三百里都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然而,并沒有任何的消息。
“王妃,王爺來了。”侍女進來稟報道。
莊清柔臉上一喜,匆匆迎了出去,見到封軒進來才要行禮,不想封軒突然一手抓過了她,俊美的臉上盛怒不已:“說,瑾王妃的失蹤是不是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