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礙于有這么多家族長輩在場,厲桀松開顧夢的那一瞬間就得挨上她一個大耳刮子。
顧夢看了盛雪梅一眼,終究是忍住了。
見顧夢嚯地起身,厲桀連忙又拉住了她的手腕,問道:“你去哪兒?”
“衛生間!”顧夢睥睨著厲桀這個痞子,沒好氣地回了句。
顧夢生氣又隱忍不發的樣子當真可愛,厲桀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這廝竟然還敢笑!
顧夢心里那把火燒得更旺了,她甩開了厲桀的手,走出了宴會廳。
顧夢擰開衛生間的冷水,像個男孩子一樣佝僂著身子將臉湊到水龍頭下,直接用嘴接水漱口。
看到鏡中自己那緋紅的嘴唇,剛剛被厲桀糾纏、廝磨的觸感再度涌了上來。
可惡!
她干脆用手接了捧冷水洗了洗嘴巴,順便給自己那火辣辣的嘴唇降降溫。
顧夢臉頰有大片不正常的紅暈,她本想再洗把臉的,外面突然傳來細脆的高跟鞋踏地的聲響。
顧若蘭正挽著趙露朝衛生間款款走去。
“若蘭,姨今日真是大開眼界,沒想到吃塊蛋糕都可以作為勾引男人的手段。”
顧夢當然知道趙露是在陰陽怪氣地嘲諷自己。
隨即,她聽到顧若蘭壓低了聲音說道:“趙姨,快別這么說。”
趙露冷哼一聲:“都是些不入流的狐媚伎倆,難登大雅之堂。”
顧夢淡定地抽了張紙巾擦手,心道: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厲桀才是那個犯渾耍無賴的人,怎么在趙露眼里自己倒成了下作的狐媚子了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一個人若是對你有偏見,處處針對你,無論你做沒做,那個人總是會將屎盆子往你頭上扣的。
兩人一進衛生間,顧若蘭像是意外撞見顧夢一般,表情有些錯愕。
她透過鏡面和顧夢對視著,打了聲招呼:“三妹,你也在呀。”
“嗯。”顧夢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她將紙巾扔進垃圾桶,轉過身看了一眼趙露,面相尖酸刻薄。
顧夢之前見陸子嫣喂她吃蜜棗,還覺得她可憐,真是圣母心泛濫。
顧夢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徑直離去。
趙露既然沒有指名道姓,那她也不會傻乎乎地對號入座。
有本事就正面剛啊!顧夢最煩這種耍陰招的。
傅家國匯宴的獨特之處除了匯集國際美食和提供奢華服務以外,就餐環境也是一絕。
整棟建筑呈圓形,外觀設計看上去和鳥巢有些相似,中間是露天的花園。
室外花園是熱帶雨林的風格,綠植郁郁蔥蔥,花卉美輪美奐。
顧夢心里郁悶,便下樓去花園里走走,散散心。
她瞥見對面栽種著一大簇天堂鳥,恰似彩雀展翅。
奇怪了,天堂鳥的花期不是在六七月份嗎?
難道是假花?
不可能吧,國匯宴這么高端的地方,怎么可能用廉價的塑料花?
顧夢一邊思忖著一邊朝對面走去,她想去看看那些開得正艷的天堂鳥到底是真是假。
花園很大,她順著青石板路往里面走著,不一會兒便停了下來。
陸子建竟然也在里面!就站在顧夢的側面!
他的身子被高大的綠植遮擋住,顧夢要是早知道他在里面是斷然不會進來的。
陸子建一手端著水晶玻璃煙灰缸一手掐著煙,他與顧若蘭不同,他看到顧夢突然出現是真的意外。
但很快,他臉上的驚訝被冷酷所取代。
陸子建怔怔地看著顧夢,眼神陰郁,不茍言笑。
顧夢被他盯得喉嚨發干,率先開口道:“陸大哥,好巧。”
“是嗎?”陸子建那清冷的聲音輕輕地飄了過來,讓顧夢有些手足無措。
她微微挪動了兩步,將身子轉向陸子建,雙手插兜,思索著該說點什么來打破僵局。
她是真的很討厭應付這種尷尬的場面。
突然,指尖碰到了一個小小的冰涼的硬物,顧夢隨即反應過來,那是陸子建落在絡繹坊包廂里的袖扣。
顧夢收著本來就是想還給陸子建的,可回公寓后被厲桀那家伙那么一攪合,頭皮發麻,就把這一茬給忘了,袖扣就這樣一直被遺忘在顧夢的外套兜里。
顧夢心里松了口氣,她大大方方地朝陸子建走去,在他面前一米的地方停下,微微一笑。
“陸大哥,你有東西掉我這兒了。”
陸子建聞言眉心攢動了一下,眼神落在陸夢那張泛著不正常潮紅的臉蛋兒上。
顧夢將緊握成拳的手伸到陸子建面前,見陸子建還是板著一張臉,她故作輕松地打趣道:“陸大哥,你猜猜,你到底什么東西掉我這兒了?”
陸子建的目光下移,鎖定在顧夢的嘴唇上。
他剛剛親眼見證了那張紅唇是如何被厲桀親吻,廝磨,糾纏,啃咬......
顧夢那無力的掙扎看上去像是欲拒還迎,她那支離破碎的唔唔聲聽上去像是在動情地回應。
陸子建幽幽地吐出句:“我的心。”
啊???
就在顧夢以為自己聽錯的時候,陸子建又重復了一遍:“我的心掉你那兒了。”
顧夢再也裝不下去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陸子建的表情是那么嚴肅認真,她總不能說“陸大哥,你別逗我了”吧。
陸子建陰郁的眼神變得炙熱起來,灼燒著顧夢,燙得她挪開了視線,不敢和他對視下去。
顧夢攤開手掌,她盯著掌心里的那枚鉑金袖扣,重新斟酌了語言后才開口說道:“陸大哥,你把袖扣落在絡繹坊的包廂了。”
見陸子建杵在對面一動不動,顧夢將手臂伸直到他面前:“囔,還給你。”
顧夢余光瞥到陸子建的手臂動了一下,將未抽完的煙插進潔白的金剛沙里,她心里暗自松了口氣。
陸子建伸手過來,可他并未拿走那枚袖扣。
顧夢眼睜睜地看著陸子建的大掌覆在自己掌心上,那五根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
鉑金袖扣卡在兩人掌心之間,隨著陸子建手上力道的加大,掌心傳來的痛感越來越明顯。
顧夢疼得眉頭緊鎖,卻又極力忍著不吭聲,只是盯著陸子建泛白的手指關節,任憑他發泄著心中的怒氣。
陸子建當然知道自己弄疼了顧夢,他感同身受。
可是,手心的疼哪比得上他心里的痛?
良久,他終是不舍,松了手,將那枚鉑金袖扣捏在指尖把玩。
顧夢看到自己手心被嗑出了一個極深的凹印,她收回了手放在背后揉搓著。
見顧夢的目光一直在躲避著自己,陸子建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他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微微向后側首說道:“顧夢,我陸子建給出去的心不是你想還就能夠還得回來的。”
也不知為何,顧夢聽到陸子建說這句話,身子竟然細密地顫抖了一下。
顧夢一抬眼,除了看到陸子建離去的背影,她還注意到了站在二樓露臺上的傅司晨。
他雙手扶在雕花欄桿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顧夢。
傅司晨是何時出現在那里?他又瞧見了多少?聽到了什么?
顧夢心里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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