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溜進衛生間洗漱，厲桀跟著攆到門口，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看她刷牙。
顧夢沒好氣地透過鏡子賞了厲桀一個白眼，絲毫不顧忌形象地呲著一口大白牙。
厲桀輕聲說：“我今天休假，下午帶你去個超棒的地兒兜風怎么樣？”
顧夢關掉電動牙刷，也顧不得滿口泡沫星子，轉身一臉驚訝地問：“你說什么？”
厲桀雙臂環抱胸前，下巴微揚，利用身高優勢睥睨著顧夢，又把剛剛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話音剛落，顧夢臉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笑意，她三下五除二利索地洗漱完。
“兜風可以，不過地方得由我定！”顧夢說完便蹦跶著去衣帽間挑衣服。
厲桀嘴角微微勾起，他很好奇顧夢到底要帶自己去哪兒？
顧夢在衣帽間里磨嘰了半小時，將自個兒倒飭得英姿颯爽。
兩人下樓把早飯午飯一并吃了，稍作休息后去了車庫。
顧夢穿著朋克范兒十足的黑色皮衣，腳蹬鉚釘機車短靴，一身騎士裝扮超級炸街。
“厲桀，我帶你去個地方，如果......”顧夢眉梢充滿挑釁意味地挑了起來，“你能追上我的話。”
她說完戴上頭盔，右腿一跨，在厲桀目光爍爍的注視中騎上那輛黑色哈雷，酷炫身姿和身下的摩托車完美融合。
“轟轟轟——”
隨著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哈雷沖出車庫，加速駛出棲霞山莊，風馳電掣般地沖下山。
天公作美，冬日久違的太陽今兒終于舍得露臉了。
陽光劈開層層云霧，在車身上折射出亮閃閃的光芒。
一紅一黑兩輛拉風摩托匯入車水馬龍的城市道路，靈活穿梭于大大小小的車輛間，一溜煙兒地變道，見縫插針地加塞，怎么快怎么來。
高級定制的哈雷就像是價值連城的汗血寶馬，顧夢和厲桀肆意馳騁，競相追逐，享受著速度帶來的刺激和無拘無束的感覺。
一小時后，哈雷出現在老城。
見車流量越來越小，顧夢突然提速，哈雷如颶風卷過路面。
發動機發出轟鳴，排氣管劇烈震動，噴出發燙的熱氣。
厲桀看到對岸早已廢棄的鐵路，猜到顧夢是要帶他去城郊濕地。
兩人在一片蘆葦蕩停下來，厲桀環顧四周，這片區域還未開發，杳無人煙。
他伸了個懶腰，愜意地舒展四肢：“顧夢，這地方這么偏僻，你是怎么找到的？”
顧夢取下頭盔，甩了甩頭，隨手捋了兩把額前劉海。
她走上前指著對岸：“我剛學摩托車那會兒就是沿著那條老鐵路騎，一直騎一直騎，就發現了這片蘆葦蕩。”
午后的陽光有些耀眼，顧夢微瞇起眼，思緒有些游離。
當時她只有十六歲，才剛上高一，但已經有了逃離顧府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長長的鐵軌會將自己帶往何方，但顧夢就是固執地往前騎。
她在藍天白云下盡情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將長久以來積壓在心底的那些負面情緒一點點擠出來。
厲桀半笑不笑地問：“鐵軌周邊鋪著石子兒，騎起來很顛簸吧？”
“嗯，”顧夢點了點頭，“但是顛得很刺激！”
看著顧夢嘴角微揚、眼神放空，一副很懷念的表情，厲桀心念電轉，腦子里突然就閃現出少兒不宜的畫面。
顛得很刺激。
厲桀細品著這句話，一臉無害地建議：“那待會兒我們回去的時候走對面？”
他想跟顧夢騎一輛車！
“還是算了吧！”顧夢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厲桀眉毛一挑，雖然他面色如常，但心里卻不禁“哎喲”了一聲：顧夢開竅了？！
就在他誤以為顧夢終于對男女之事敏感到能夠洞悉自己那邪惡的小心思時，卻聽見顧夢突然說：“廢車！”
這簡潔的兩個字對厲桀的打擊就像是一道天雷劈在他腦門。
那個在比賽時把車騎到爆表的顧夢竟然有了惜車的概念！
突然一陣西北風吹過，成片的蘆葦花搖曳多姿，讓這片濕地變得生動浪漫起來。
顧夢環顧四周，發現這里不知何時多出一條小路，是用泥巴隴起來的，蜿蜒曲折，直至沒入蘆葦蕩深處。
“厲桀，走，我們去那里面看看。”顧夢指著那條羊腸小道說。
厲桀視線順著顧夢食指看去，語氣輕快地應道：“好啊。”
路面很窄，像田坎那般不到半米寬。顧夢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掉濕地里。
還沒走兩步顧夢的腰突然被一雙手環抱住，嚇得她一激靈，不悅地低吼：“厲桀，你干嘛？”
厲桀上前一步貼在顧夢身后：“讓我走前面。”
他身上的香水味是那種成熟的海洋調，兩人身體貼得這么近，香味直往顧夢鼻腔里鉆，讓她有種站在海邊兒的錯覺。
就在顧夢恍惚的那一瞬間，厲桀猝不及防地跨過顧夢，閃身到她面前。
兩人面對面地站著，厲桀的雙手還搭在顧夢腰間。
顧夢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眉心微蹙：“你知不知道剛剛那樣很危險？要是掉下去怎么辦？這么冷的天......”
“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兒么，”厲桀打斷顧夢一股腦兒的責備，“別氣了，來親一個，親一個。”
“你......”顧夢抬手就是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拍在厲桀胸口，“你能不能嚴肅點？！”
“唔——”
厲桀悶哼一聲：“好痛！”
顧夢冷眼看厲桀捂著胸口夸張地叫喚，那一巴掌用了幾分力她心里清楚。
“別裝了”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只見厲桀一把扯開自己衣領往里瞅了瞅。
他再抬起頭時眼神無比哀怨：“都充|血了。”
顧夢皺著眉不明所以地問：“什么充|血了？”
“還能有什么？”厲桀表情很是微妙，“就是昨晚你不肯嘬的那顆......”
厲桀沒有將那兩個字說出口，因為顧夢那張小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了起來，頃刻間冷白皮上暈染出兩團不自然的紅。
其實當顧夢聽到那個“嘬”字時就知道厲桀要說什么了。
昨晚那一幕瞬間浮現在她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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