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紗與穆景傾并不知道吳掌柜就在府門外。
他們進入密地后,立即喚來了照看小無憂的丫環。
“小無憂發作的時辰,可有變化?”
丫環搖搖頭,“還是與先前一樣,并無變化。”
西紗松了一口氣,白柒柒不在京城的這幾日,她每天都會過來詢問情況,生怕小無憂的體質不受規則束縛。
好在,體質生效的時辰是固定的,如此,丫環嬤嬤們才能將他照看好。
“辛苦了,下去吧。”
“是。”
丫環剛走,一名暗衛忽地進來稟報,“傾王爺,西紗公主,那付院長說藥配好了,想求見二位。”
“快將他帶來。”西紗眼睛一亮,趕緊示意暗衛去帶人。
小無憂的身世,一直讓她很心疼。
再加上小無憂天生與常人不一樣的體質,可憐兮兮的模樣,簡直將她的心都融化了。
她與白柒柒一樣,都希望小無憂能夠成為一個普通孩子,至少這樣,他就不會成為滅世的目標,能夠享受真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童年。
很快。
暗衛將付院長帶了過來。
付院長的腳上帶著鐵鐐,雙手可以自由活動。
見到西紗與穆景傾,他激動的竟忘了自己腳上還有鐵鐐,加快腳步時,險些將自己絆倒。
“你別激動,坐下說。”西紗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付院長窘迫的坐下,將話題引上正題時,原本尷尬的神色,頓時變得眉飛色舞了起來。
“這幾種藥,都是我從偏門的醫書中尋到的,比如說這種。”付院長將手里的一張宣紙遞向西紗,“這叫長盈草,是我根據記憶畫出來的東西,這種東西的作用,其實很普通,主要是能夠調合陰陽。”
“這草怎么看起來這么熟悉?”西紗接過付院長遞上來的紙,目不轉睛的看著。
穆景傾聞言,也湊了過來,這一看,他立即想了起來,“這不是方才吳掌柜給軟軟吃的藥膳么?”
西紗一怔,而后立即朝付院長問道,“這長盈草調節陰陽,是補還是毒?”
“這……”付院長頓了頓,“說它補,也補,說他毒,也毒,說它毫無用處,他也毫無用處。”
西紗與穆景傾聽得一頭霧水,末了,穆景傾一拍桌子,“付院長,你這是在說天書么?”
“傾王爺息怒。”付院長連忙擺手解釋,“人的身體,陰陽調和方為正統,當陰陽失衡過重時,人的身體便會出現極大的問題,這個時候,長盈草就能起到大的作用,意為補,而當人的身體沒有陰陽失調過大時,服用長盈草,就會起到相反的作用,使原本陰陽平衡的身體,變成失衡,意為毒。”
“那毫無用處又是怎么回事?”西紗追問。
“人的身體,陰陽基本處于平衡階段,就算有些失衡,也不會影響身體,那長盈草就是毫無用處,誰沒事會吃下這種東西呢?就算是要害人,吃下這種東西,也不會致死,只是使陰陽失衡而已,作用不大。”
西紗看了穆景傾一眼,“如果這東西如此無用,吳掌柜為什么要給軟軟吃?”
“軟軟是白仵作的兒子?”付院長隱約記得軟軟。
西紗點點頭,重新迎上付院長的視線,“軟軟與小無憂一樣,也是天生的特殊體質,力氣比成人還要大,最近有這么個藥鋪掌柜,一直在給軟軟吃各種藥膳,我們今日正巧撞上了,他在給軟軟吃長盈草。”
“我想想……”付院長閉上了眼睛,似乎沉入進了某種記憶當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驀地睜眼,“這是第幾日了?”
西紗算了算時間,“約莫是第六日。”
“那就對了。”付院長看了西紗與穆景傾一眼,隨后將視線落到長盈草上,“他吃完這種藥膳,是不是什么反應都沒有?”
“是。”西紗回憶了一遍軟軟吃藥膳的畫面,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說明,他前幾日吃的藥膳,看著沒毒,其實已然將他體內的平衡打亂,而長盈草,是重新將他的平衡扯平,所以才會什么反應都沒有。”付院長斟酌了一下用詞,“那人這么做,大概是在將小世子將成藥人。”
“藥人?”西紗一聽這兩字就不是什么好字,臉色當時就綠了,“怎么說?”
“小世子的體質是力量大,那自然而然,身體的強度會比一般人要好上數倍,這種體質,最適合當藥人,既能替他試出藥性,弄清楚幾種藥材組合在一起后的藥理,還不會損害身子,只是,是藥三分毒,當藥人久了,當毒性反噬時,恐怕會十分危險。”
啪!
西紗爆脾氣的一拍桌子,“好啊好啊,他一個藥鋪掌柜,居然敢把軟軟當藥人?看我現在就去將他碎尸萬段。”
“西紗公主,先別急。”付院長連忙開口,見西紗沒有急匆匆的跑出去,他這才一口氣將手里捏著的好幾種藥材,依次攤放在茶桌上,“這些藥材,是我尋出來的可以壓制小無憂體質的藥材,還請西紗公主將之帶去給小世子認認,看看這幾日有沒有用這幾種藥材。”
“你的意思是……那掌柜在拿軟軟當藥人,是要試出壓制小無憂體質的藥物?”西紗順著付院長的意思往下想。
付院長點點頭,“因為長盈草這東西,真的極少能用到,唯有在改善體質時,會拿出來調和。”
“或許……”穆景傾插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什么可能?”西紗看向穆景傾。
穆景傾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著付院長道,“你知不知道與這些藥材藥藥性相反的藥材有哪些?”
“自然知道。”付院長答得肯定。
“那你一并畫出來,我們再拿去給軟軟辨認。”
穆景傾的話音一落,西紗立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那個藥鋪掌柜不是要配置出壓制小無憂體質的藥材,而是要配置出激化她體質的藥材?”
穆景傾迎上西紗的視線,一字一句,“別忘了,滅世的手底下,還有一個我們一直都在尋找的醫師,他最擅用毒……人稱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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