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笑。
老七白池笑道:“大哥冤死了,我就沒見過大哥對幾個姐妹發過脾氣,更別說十九了。”
十四笑道:“大哥除了訓斥我們幾個,還是訓斥我們幾個!
唉,沒辦法,大哥就是偏心,誰讓我們皮實呢!”
白源笑道:“就你貧嘴,沒大沒小的,誰家的弟弟敢跟長兄這么說話。”
白澤道:“十九性子乖巧,不言不語的,別說大哥了,咱們誰說過她一句?
別人經過打擊挫折,都是變得越來越膽兒小怯懦,十九卻完全相反,性子反倒長開了。
看來還是醫術的原因,有本事的人就有底氣,本事越大,底氣越足,十九醫術強,底氣足,性子慢慢就開朗了。”
白冉點頭。
白潤正喝著茶,聞言放下杯子,贊同道:“父親,老二看的比兒子透,就是別人的尊重,讓十九的信心慢慢成長起來了。
您不知道,十九的醫術非常強,太醫令都拜十九為師了。”
白冉一驚:“秦慎?”
眾人皆驚訝的看著白潤,張氏張了張嘴,想起白冉不許她說話,又把嘴閉上了。
白潤笑盈盈的道:“開始兒子也嚇了一跳,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兒,秦慎一口一個師伯的喊兒子,不應都不行。
十九的大徒弟醫術更厲害,大徒弟叫林澈字子由,人品樣貌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清澈干凈。
倆徒弟對十九都是畢恭畢敬,崇拜的不得了,太醫院的太醫,全都視十九為師,還有百姓和將士們,都對十九十分敬重。
就像十九說的,父親是灑脫的人,女兒肖父,十九的又怎么可能膽小懦弱呢!
十九現在的性子,才是她本來的性子。
十九的言行舉止,甚至眼神和說話的語氣,都跟父親十分相像。
她又穿著男裝,看上去,真跟父親年輕時有八分相似。”
白老九道:“兩年不見,十九的變化竟然這么大。”
白潤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近兩年時間,幾百個日夜呢!
有什么變化都不奇怪。
我跟你們說,咱們弟兄都不如十九,無論是天分、才智、氣韻還是樣貌。
咱們都被十九比下去了,十九才是最像父親的人。”
眾弟兄一陣大笑。
張氏聽的暗自撇嘴,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骨子里的懦弱,還能變到哪里去,把她夸的跟朵花兒似的。
你們的父親年輕時可是天人之姿,經天緯地之才,是十九能比的嗎?
十九除了眉眼像白冉,氣韻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潤兒也是傻的可以,說來說去全是夸十九,一字不提自己的兒子,半點不明白自己的心。
十九本領再強,關暉兒什么事,難道把暉兒留在徽州,跟十九學醫不成?
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白冉沒有笑,他的心里既欣慰,又心疼,還有內疚和難受,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當父親的,竟對女兒的本事一無所知,甚至連她什么時候學的醫都不知道。
相府優渥的生活,把十九養的話都不敢大聲說,看似苦難的日子,反倒讓她涅槃重生般,活的閃閃發光。
多么諷刺啊!
自己這個父親當的太失敗了,不但忽略十九至此,還帶累了所有的兒女……
白源笑道:“大哥說的不錯,十九僅憑看醫書自學,醫術就能遠超太醫令,這可不是一般的天賦異稟。”
十四道:“大哥沒說全,還有一樣,咱們更比不上十九。”
眾人好奇的看過去。
十四笑嘻嘻的道:“膽色!”
你們別忘了,十九會拿刀子治病,咱們兄弟誰比的上?”
白澤奇道:“她的膽子怎么變得這么大?
從前家里責罰個下人,她都不敢看。”
白潤:“這有什么奇怪的,她心軟,不是不敢看,是不忍看。
拿刀子是為了救人,一個救人,一個打人,一個給人施加痛苦,一個是為病人解除痛苦,能一樣嗎?
十九是藝高人膽大,膽大的原因,是因為醫術高,心里有把握,手上有準頭兒。
不過,她本質沒變,還是心軟的不行,她沒讓徒弟立過規矩,對下人也好的不得了。
她身邊的小廝,有個叫福來的,十九也把他當成徒弟待,福來被十九教導的,也會拿刀子治眼睛,聽說治好的病人無數,掙了不少錢了。
現在跟在十九身邊,救了無數人命了。”
白澤從腦子里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福來是哪個小廝,笑道:“福來倒是好造化,一個下人,被十九教成半個神醫了。”
“不僅是福來,服侍十九的侍女,也成了大夫了。”
白老九笑道:“我心里都好奇死了,感覺十九好神秘呀!
身懷絕技隱瞞這么多年,騙過了一家人。
這段日子,家里人盡擔心她了,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人人敬重的欽差了!
老感覺跟做夢一樣!”
“不能叫騙,咱們有認真了解過十九嗎?
十九沒說過她不會醫術啊!”
白潤說著對白冉拱手道:“父親,母親,兒子有錯,兒子這些天,盡想十九的事了。
父親母親不止一次的對兒子說過,讓兒子照顧好弟弟妹妹,是兒子沒盡好長兄的責任,對十九關心太少了。”
眾人這才覺察,父親已經好一會兒沒說話了,忙齊齊對白冉道:“兒子也有錯!”
張氏心里不由一陣氣憤,這潤兒真是傻了。
家里短她吃的了,還是短她的喝了?是打過她,還是罵過她?
怎么就對不住她了?
還主動的認錯,你一個當大哥的有什么錯?你這不是認錯,這是打你親娘的臉呢!
白冉道:“為父也一直都是反省,十九小時候之所以膽小軟弱,不是一個人的過錯,咱們全家人都有過失。
旁人看待十九的目光,全是對強者的尊重與崇拜,十九怎么可能不自信滿滿的。
家人看十九的目光是同情,是憐憫,甚至還有漠視,現在想想,這些目光,都有可能刺痛一個孩子的內心。”
白潤道:“父親,兒子也是這么想的。
兄弟姐妹眼里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憐憫,有可能讓十九一遍遍的感受到,她跟別人不一樣,她很可憐,她是個沒姨娘的可憐孩子。
對待十九,我們都用錯方法了。”
弟兄幾人全都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白十四笑道:“大哥,你看你,十九現在長的也不差,甚至比咱們都出息,大哥非說這個干嘛呀!
本來是天大的喜事,讓大哥說的都反省上了。
十九先前不喜說話,是在屋里忙著學醫呢,沒功夫理咱們,大家都別多想了啊!
十九可從沒說過咱們不好。”
老七笑道:“十四說的是,十九出息了,是天大的喜事。
先前除了父親,誰相信欽差是十九啊!十四還說欽差肯定是個老頭子呢!”
眾人又笑起來。
白冉臉上也露出笑意。
白澤問道:“十九變得這么好,明軒肯定后悔了吧!
大哥,他的意中人是不是十九,現在對十九怎么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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