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陰山仙司,后山。
一口古井冒著幽光,井水清冷,寒意徹骨,井水之中,彷若融入了絲絲縷縷的魂靈。
如果有人從井口往里看,就會發現那漆黑井里泛著的粼粼幽光,猶如一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讓人心中發滲。
忽然,有造化靈機閃過,一只玉手在井口勾勒幾下,掬出一捧幽冷的井水。
一襲紅衣風華絕代,長發如瀑,赤足勝雪。
她蛾眉稍蹙,蓮步款款。
玉手中造化神光閃閃晃晃,幽冷的井水隨著造化神光的變換而變換。
一位白衣少年跟在她身后,垂首低眉,有些無精打采,一根紅絲線在他手中已經被玩出花樣來了。
在他袖子中,縮小版的紅娘抱膝屈腿,嘴里都都囔囔,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胡話,小小的身子,有些瑟瑟發抖。
“真是的,咱又沒說錯,嚇咱干什么,壞家伙,真是壞家伙……”小紅娘撅著小嘴,委屈巴巴地自言自語。
明玉翻了個白眼,抖了抖袖子,陰陽二氣頓時翻江倒海,小紅娘被沖刷得頭昏腦脹,衣衫凌亂,披頭散發,眼中幽怨之色更深了。
“哼!”
又被明玉警告一次,小紅娘也不敢胡言亂語了,只是在袖子中找了個角落,癟著小嘴,獨自自生著悶氣。
氣著氣著。
她伸出小手在空中畫來畫去,頃刻間就勾勒出一個嘴角掛笑的持劍道人形象;小手再畫,又勾勒出一個長發如瀑的形象。
然后,小紅娘托著香腮,一臉癡癡地在兩個形象虛影之間瞅來瞅去,那模樣傻得可愛。
“口水都流出來了!”
明玉的聲音忽然響起,驚得小紅娘連忙擦了擦嘴角。
“騙人!”
小紅娘一跺腳,長發如瀑的形象自己消散。
接著,她一眨不眨地瞧著持劍道人的形象,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越想越氣。
于是惡向膽邊生,舉起秀拳,勐地砸在其臉上,持劍道人的笑臉變成了哭臉。
她的拳頭帶著風勁,如雨點一般打在空中的虛影上,最終持劍道人的虛影不堪重負,被打得崩解當場。
“嘿嘿,叫你欺負我!”
小紅娘雙手叉腰,笑得合不攏嘴,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明玉懶得理這個小家伙,聚精會神地玩著姻緣紅線。
“明玉,你來看看這個怎么樣?”風華絕代的紅衣忽然回頭,笑容絕美而傾世。
一縷幽魂正在慢慢成型,最終化為一只鬼類,只是那模樣實在不敢恭維。
明玉將紅線收回手腕處,認認真真地上下打量眼前這只奇丑無比的鬼類,決定昧著良心表示認可。
于是他點頭說道:“挺不錯的!”
“真的?”….紅衣嘴角上揚,心情很是愉悅。
“那是當然,師尊出品,豈是等閑!”明玉一臉正色,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師尊?”
紅衣挑眉,勾魂攝魄的眸子直直地盯著他。
明玉的胸膛處砰砰作響,靈臺世界風雨大作,那是心臟跳動,那是到道心顫動!
他手中的姻緣紅線熠熠生輝,紅芒閃爍不停。
袖子中的小紅娘開心極了,歡欣鼓舞,蹦蹦跳跳,小嘴巴啦巴啦的,又是胡話連篇,裝若瘋癲。
“我就說嘛,我就說嘛!”
明玉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住道心,從僵硬的臉上擠出一分笑意,“當然是師尊!”
“只是師尊嘛?”
紅衣有些不滿,幽幽出聲。
明玉手中的紅絲線光芒更甚,并且開始劇烈抖動,片刻間便生生在他的手腕處勒出了血痕!
“只能是師尊!”
盡管道心已經被折騰麻了,明玉還是堅決不改口。
紅衣玉掌虛握,剛剛被她造出來的奇丑鬼類又重新化為一捧井水,落回古井之中。
她邁出纖纖玉足,步步向前,而明玉已然站定,身形一動不動。
“為什么她是娘娘,而我是師尊!”
紅衣磨著銀牙,惡狠狠地盯著明玉,語氣極度不善,氣勢沖霄直干星斗!
明玉瞄了一眼她的絕世容顏,跟自家娘娘有九分形似,可惜她再像也不是女媧,而是女媧的惡尸。
并且這性情當真有點“惡劣”!
他趕緊移開眼睛,但是紅衣已經靠到近前,其身影籠罩著明玉,造成的壓力不要太大!
盯著她那修長而潔白無瑕的脖頸,明玉的臉上只有麻木,道心被攪得難以平靜。
“娘娘只能是娘娘,師尊只能是師尊!”
見少年這認死理的樣子,紅衣心中憤憤,很不開心。
右手一翻,她將明晃晃的天刀擱在少年的脖子上。
“快叫娘娘!”
“師尊!”
“我讓你叫娘娘!”
“師尊!”
“再不叫我砍你嘍!”
“師尊!”
少年油鹽不進,紅衣有些炸毛了。
她眼眸中有神光照射,唇啟舌動,一字一頓,“叫—娘—娘!”
“師—尊!”
明玉也一字一頓,打死不松口,就是這么倔。
“你…你這個逆徒,氣死我了!”紅衣收起天刀,玉手捧著明玉的臉,使勁揉搓,將少年弄得齜牙咧嘴。
小紅娘躺在明玉袖子中捧腹大笑,腳丫子在空中亂蹬,別提多高興了。
“活該,叫你欺負我!”
她話音剛落,袖子又是一抖,陰陽二氣再度刷來,這次直接卷著小紅娘飛來飛去。
紅衣將明玉閉著的眼睛拔拉開,問道:“你叫她娘娘,叫我師尊,那女希問你的時候,你該怎么叫?”
明玉兩眼生疼,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不是師尊,不會問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問你,怎么叫她!”紅衣對于稱呼有著不一般的執著。….明玉腦仁發漲,實在有點受不了,含湖道:“師尊大人!”
“沒讓你叫我,我是說女希!”紅衣沒好氣地說道。
“對啊,叫她師尊大人!”
“………”
這個徒弟不能要了,我要替本尊
清—理—門—戶!
“啊啊啊啊~~”
“師尊~~”
“師尊饒命~~”
“娘娘~~娘娘你快來救我啊!”
“啊啊啊……”
陰山仙司前殿。
鎮元子、紅云與冥河看向后殿,爾后不約而同看著身邊的酆都道人。
紅云忍不住開口道:“你不去救一救明玉?”
酆都道人心中顫動,緊了緊身上的道袍,說道:“那位性情不定,本尊在那她不會下死手。我只是惡尸而已,可不敢去……”
去了,真把我噶了呢!
鎮元子嘴角一抽,默默無言。
實在沒想到,女媧道友的惡尸,如此……如此任性!
“嗝~~”
冥河又喝下一碗湯,窩在座位上直打哆嗦,他只覺有徹骨寒氣正在由內而外逸散,片刻功夫墨色發絲就開始結起了冰霜。
“至于嘛老祖,你的井水又不是我搶的!”冥河心中叫苦不迭。
自從紅衣下幽冥之地,搶了幽夢的靈魂水之后,幽夢就變著法地實施報復。
只是,您老報復就報復,整我干啥啊!
冥河欲哭無淚。
“咳咳,那什么,西方的那位好像有動作了。”酆都道人憐憫地看了眼冥河,忽然換了個話題。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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