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65章:不會輸
  “還沒說你!本來定好的計議,你卻臨陣改了主意!我原本說大爺關心主子娘,又說得錯了?可人不也被調了來?”晴雯嘴上不饒人地說道。

  金釧只有“哼”了一聲,心里再暗定主意:再有這樣的事,我干脆直接求大爺去,不再跟你這蹄子嘀嘀咕咕!

  這對小姐妹在暗戰,那邊的襲人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手里一邊收拾著,嘴里一邊嘮叨著:“就說大爺偏心,非要晴雯跟著去。原本與可人一對兒陪著大爺才好,如今卻不得不暫時分開了。別的先不說,只擔心回來再不見可人轉回大爺這里。”

  可人只是笑道:“我見你嘴里這樣說,手上哪里有姐妹情了?這么慌慌張張,比你拉著大爺回娘家還著急幾分呢。”

  先是“噗”的發笑,襲人再揚手道:“若不是喊一聲‘可人姐姐’,只聽這話就該打!”

  “你小心晴雯的嘴就是,還要打我這留下來的?”可人再笑道。

  襲人聽了心中確乎一凜:晴雯那蹄子,憑著貌美手巧身子嬌而受賈璘寵愛,偏又是個嘴上不饒人,甚至先就取笑人的。豈能不有所警惕?

  倒也不怕。襲人再想到賈璘雖然對自己頗多訓示,卻最是掛心關心的,也就另有了一番傲氣:偏我只能像金釧那樣受她捉弄?就沒個自己的理會?

  賈璘走回自己住處,眼見可人只是笑、襲人只是眼神游離,干脆地說道:“襲人定也是身子不便,莫若也留下去那邊。”

  襲人連忙回過神來說道:“只聽說晴雯本就身子不便,再就落下來可人,我,”

  “什么身子便與不便,不都是服藥了的?”可人說罷,縮了縮脖子、吐了吐舌頭溜出了屋子。

  所謂服藥,自然是避子藥湯。以身份來說,甄玉蓮、妙玉暫未得子,襲人、可人等人又還未定身份,自然是不能先有孕的。

  聽她這樣說,襲人臉上通紅,再不敢多說什么。賈璘正要說什么,卻見翠筠走來說道:“主子娘請大爺過去說話。”

  賈璘先是點頭,再見她眼神游離、面上通紅,也就猜個大概,只說“你且先去”。翠筠福了福轉身回去,賈璘再對襲人低聲說道:“翠筠服侍莫非不盡心?”

  襲人連忙抓著他的胳膊,著急地說道:“她本就稚幼,哪里有我做事仔細?大爺不也總說奴婢醒事?”賈璘不再多說,推開她的手臂走去捧雪齋。

  果然,精明的妙玉也隱約得知甄玉蓮的安排,也有同樣的擔心。想著讓翠筠跟著去服侍,她才對賈璘低聲說了之后,卻被他笑著擺手拒絕道:“有晴雯,我的衣衫鞋帽就會完好;有襲人,我起居必是如常。妙玉精心,我先道謝就是了。”

  妙玉再要說什么,賈璘不禁笑道:“翠筠總是稚嫩,你也需有人精心服侍才對。”妙玉點點頭,再就挽著他的胳膊再不舍得松手。

  外出日期定好,賈璘安排杜金平從北黑水農莊集齊十幾名莊丁護衛,再備好馬車讓晴雯、襲人坐進去。襲人雖然覺得晴雯在側頗有身上刺癢的感覺,但總是可以開心地與賈璘外出幾個月,也就權且安心。

  金釧跟著送行,眼巴巴地目送他們一行車馬轉過街角,這才帶著紅眼圈回去了宅內。她就此下了決心,將來再不可對好機會放過!

  安排已是妥當,賈璘與林如海一起趕赴此行的核心目的地:咸陽。

  這里自從被項羽征伐之后,再也不見了秦時的風采。莽原丘陵連綿起伏,入眼就是荒草雜木,以及零散的帝王陵寢。這并不強烈的起伏,卻暗含著當時秦帝國無雙的氣勢。

  晴雯與襲人,暫時留居在城內驛站。林如海、賈璘和當地官吏一行人等,在這片莽原中查看著地形,心里打算著種植玉米的最好地點和方式。

  河流在這些丘陵之中不多,地勢總體也算平坦。左近較為干旱的地理環境,正適合推廣種植玉米這種作物。

  咸陽縣令和當地勸農的官員,帶著林如海等人騎馬在莽原中轉看之后,拱手說道:“林大人和賈州同,中午時分已到,在下已經備好水酒,略慰二位一路勞頓。”

  籌備事務要吃喝、做事之中要吃喝、完事之后更要吃喝慶祝,這是當下官場的風氣,似乎并不牽扯到什么清官、貪官只說,是習慣成自然的力量使然而已。

  對此只能認同,否則就不會被官場所容。

  林如海與賈璘等人在知縣等人盛情邀請下,來到一處榆樹、槐樹林中。

  一眾仆役早就牽著馬車來到這里,并從車里卸下來矮案、胡床等物品。這些人再搭好了帳篷,知縣拱手邀請林如海等人入帳。

  帳內的矮案后面,已經設好了幾張胡床。知縣、縣丞、縣尉、各衙署的參曹,以及其他部分官吏,紛紛拱手邀請。

  林如海與賈璘坐在胡床上,縣丞隨即張羅著仆役“上菜”!

  幾個鎏金多層檀木食盒,被仆役們依次拎進帳內。一層層地打開食盒,仆役們從里面取出一盤盤菜肴。

  肯定是做足了準備,這些菜肴雖然大多是冷葷肉食,但也竟然有幾樣冒著熱氣的燉肉和湯羹。

  每人面前的矮案上,都擺著五六樣各色菜肴。知縣隨即笑著拍了拍手。帳簾打開,林如海和賈璘只有暗自慨嘆:這準備得也太齊了。

  六七名妝扮妖嬈、身姿豐腴的女伎,花枝招展地走進帳來。賈璘連忙說道:“公務期間,不便歡樂過分。”

  “只是佐餐唱曲而已。”知縣連忙解釋,再笑著說道,“都傳言榜眼哥兒俊俏風流,卻沒想到還是拘謹。”

  賈璘只得拱手告罪,林如海也附和著說道:“午飯總是簡便才好。”知縣連聲答應著,還是吩咐這幾個女伎歌舞了一番,唱了幾個曲子才算作罷。

  本來以為是簡便中餐,賈璘遺憾地發現,這頓飯竟然吃了一個多時辰。酒足飯飽的眾人,臉上都已現出微醺的紅暈。

  “林大人、賈州同,飯后理應休息片刻,以免累壞了身體。”知縣不由分說著,再邀請二人去旁邊的帳篷內休息一會兒。

  此時天氣還不算熱,即便是風沙大一些,卻也有帳篷阻攔。林如海和賈璘對這樣的安排,只能無條件接受。

  休息一會兒對身體有益,更對做好公務有益。可時間過久的休息,就涉嫌偷懶倦怠,而不是保重身體了。又是一個來時辰過去,早已午休醒來的兩人,再喝了兩壺茶水之后,還是沒見到知縣等人走出帳篷。

  實在忍不住,林如海命隨從去催請數次,才見到知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施禮說道:“老大人容情!在下昨夜為整理種植新作物的公案,忙到四更才勉強躺了一會兒,再就五更前去辦公……”

  林如海溫和地說道:“多有辛苦。可此事干系重大,圣上再有催促,因此,”

  “絕不敢耽誤,絕對不敢耽誤。”知縣連聲說著,躬身邀請林如海、賈璘等人繼續公干。

  還沒尋轉多遠,賈璘看到一些農人正要下地干活,就要上前搭話。知縣連忙示意縣尉攔住,只說京城來的貴人,擔心會被鄉野愚民打擾。

  賈璘只得勒住馬韁繩,眺望遠近的各處水渠、農田。勸農官員和鄉正等人,湊近來施禮說道:“近幾年來的確水旱不均,收成頗為不穩。”

  “正好來鐘玉米這種新作物。”賈璘說著,隨即命他們拿出紙筆記錄。

  那邊知縣和縣丞、縣尉等人看到后,再近前催促道:“州同莫要著急,我們總要找到合適的農田,才好教導播種。”既然如此,賈璘與林如海只好再和他們查勘田畝。

  本來中午吃飯與休息耽擱的時間就已經很多,眾人說說笑笑、前呼后擁著沒轉幾個村莊,天色卻已逐漸暗了下來。

  知縣仰頭看看天色,縣尉連忙近前拱手說道:“請林大人、賈州同回去縣城。”

  “如此著急嗎?”林如海覺得中午吃進肚里的酒肉,現在還沒消化呢。

  “若是其它事都還好。只是近來,近來臨近縣鄉有些不寧。兩位大人又是身負圣名前來,下官人等不敢稍有疏忽。因此請兩位盡快回城!”縣尉拱手說了實情。

  聽到是這話,林如海和賈璘都是驚訝。但自己不害怕,也要替那些人著想,他們只得跟著知縣等人回去城內。

  走在路上,賈璘不禁對縣尉詢問道:“近期邸報有幾句言語,但只說是距離慶陽府、延安府交界的地方,按說距離這里還遠才對。”

  “州同大人說得的確是。不過,近來周邊的縣鄉,也有了一些流竄的盜匪,不得不加個小心。”知縣隨即低聲回道。

  入城后,知縣等人再邀請林如海和賈璘去縣衙后堂,與一眾人等用了酒飯。

  席間再有女伎歌舞,林如海推說勞累,這場酒宴也就盡快散了。

  回到暫住在驛館內,林如海無奈地對賈璘說道:“或許你現在的想法,與我當初考上探花,再得了官職做事一樣——都有些茫然。”

  笑了笑,賈璘拱手回道:“林老爺說得極是。不過,好在有曾經在姑蘇侍奉老爺的事,也就都能稍許平和一些。”

  點點頭,林如海慨嘆著說道:“目下的林家軍,雖然由我親自督率,但總覺得不如你在的時候,更有雄闊之情。”

  賈璘連忙說道:“這是因為老爺戡亂成績出色使然,并沒有總是作戰不停的部伍。”

  “嗯,這倒也對。”林如海心里很喜愛這個知禮又能做事的年輕人,想了想再說道,“雖然官場陋習頗多,可若是每天都如此,豈不就把圣命耽擱了?”

  “所謂凡事由我不由人,老爺不必為此憂慮。”賈璘笑著說道,“我們既然是有圣命在身,不正可借此來做事嘛。”

  林如海隨即點頭大笑道:“好主意!”再有官員前來邀請,只說是有幾位當地官紳,必要拜會林如海。

  賈璘知道這是額外的特別招待,只說要整理文案而推拒。林如海只得前去支應,賈璘轉回了自己屋子。

  進了屋內,賈璘先就說個“好”字。炕上坐著的晴雯,正在抹著眼淚;而一向看著柔和的襲人,此時卻如壯士一般,神色頗為大氣。

  “就說說,不要用一盞茶的工夫。”賈璘坐在旁邊笑道,“晴雯定是犯了什么彌天大罪,這才被襲人說哭了的。我本來外出的時候,還見你們彼此說笑,現在是要演一出變臉的戲碼子?”

  “本不該讓大爺為這些小事煩心。可晴雯說話總沒個次序!”襲人不禁蹙眉說道,“我也知道大爺愛她,愛她嬌嬌柔柔。可她畢竟不能總說什么偏我去掙什么姑娘的話!原來說說,我只有給她跪下賠不是的道理,現在再說,豈不是她自己就,”

  “都快住嘴!”賈璘皺眉低喝道,“這話說出口,別說傷了姐妹們的心,就是自己覺得忍心?”

  襲人見他攔阻,眼淚也隨即落了下來。賈璘只是看著她說道:“襲人本來看著溫柔體貼,是個言行仔細的。現在卻如此言語,只怕你還要說晴雯狐媚、妖喬?”

  “奴婢怎么敢?是大爺偏心。”襲人拜伏在炕上,哭著說道。

  晴雯抽抽搭搭地哭著,嘴里終于忍不住罵道:“若是妖喬,又能比得過襲人?她外表端正,心里卻比誰不妖喬?!”

  “都是混賬話。”賈璘罵罷,自顧打開文案,仔細整理起來。他再也不理會那兩人,襲人、晴雯再爭競幾句,也就彼此覺得好笑。襲人畢竟柔和,隨即拉著晴雯的手道歉,再轉移話題,請教針黹的事。而針黹的確是晴雯令旁人難以企及的手藝,被她奉承著詢問,也就恢復了傲嬌而歡喜。

  兩個小姐妹再又說笑,襲人更低聲提示道:“休要惹惱了大爺,正在公務呢。”

  賈璘放下手中的文案,回應道:“并不比你們吵罵再和好的時間久些。”

  “那就正好。”襲人笑嘻嘻地湊近前說道,“正要請大爺講講見聞,別讓我們白跑一趟。”

  賈璘順手捉住她,卻擁著晴雯笑道:“本來擔心晴雯氣你,卻親自見了你的威風。”襲人連忙答道:“我怎么敢,只有大爺耍威風呢。”

  晴雯才發出“噗嗤”一聲,就緊摟住賈璘不松手。襲人看得呆愣,嘴里說道:“還說不是個媚主的?”

  第二天開始,賈璘就按照既定的主意行事。是勞碌還是略微清閑,林如海或者不好直接說,那就全都由賈璘代為掌握。

  在咸陽這里指導了耕作方式和用地,賈璘再特別對知縣等人要求道:這是圣名諭示,每十天就要整理成文案,報給林大人,再由他送去戶部,并及時呈報圣上得知。

  知縣等人好歹也知道之所以有盜匪出現在京畿直隸州,是與百姓溫飽不足有關。況且林、賈二人的確是帶著圣名來的,不敢不給予認真配合。

  連連承諾著,知縣等人目送林如海和賈璘兩人帶著隨從遠去,再趕緊落實試種玉米的事。

  林如海和賈璘前去鄠縣、乾州的路上,不禁慨嘆道:“所謂冗官、冗兵、冗費,說到底,這都是由冗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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