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76章:滿意
  薛蟠覺得略微滿意,端酒過去說道:“好歹算是個曲兒了。這杯并不是罰,是我賞的,云兒就快喝下!”

  云兒也算是略有寬心,接杯在手再瞇著眼睛笑道:“大爺的賞,小女子必要都承接著。但大爺剛才也說有個‘曲,卻要應不應來唱?”

  先就喝下一大杯,薛蟠醉醺醺地撇嘴說道:“別說什么應不應來唱的話!大爺對你何時瞞哄過了?家里買賣的銀子,不也有許多落在了你的秋千上?!你且喝,大爺自然唱!但只記得,大爺定要看著你喝得干凈才對。仔細有一滴落在秋千上,就要罰你重新喝!”

  云兒與雪兒聽他說得活潑,立刻再又笑作一團。眾人忍住笑,催促她們盡快喝完,以便聽薛蟠歌唱。那兩個女子各自仰脖喝盡,眾人先就鼓掌稱贊,再看向薛蟠。

  “哼哈嗯啊”地清了清嗓子,薛蟠的神情隨即從豪闊霸氣,轉為了動情哀婉。他的兩條毛蟲黑眉或蹙緊或蠕動,嘴里咿啊地附和著云兒的唱詞,清唱著什么“女孩悲、喜、愁、樂……”

  他有意做腔作勢,賈璘只要止住他,連忙眨眼示意著問道:“卻止住了,更還如何!又或者不盡興,就唱個蚊子、蒼蠅的也就罷了。”薛蟠正在興頭上,雖然閉了嘴,眉毛卻還是一挑一挑的,眼神只是盯著云兒不放。

  見這個原本粗豪的人竟然唱得如此婉轉動人,此時又還眉目多情,顯得更為歡快有趣,云兒與雪兒嬌笑之后隨即就脆生生地齊聲叫個好,再與眾人一起拍掌稱贊。

  云兒隨即再舉杯向眾人祝酒,環視一圈后對賈璘說道:“璘大爺頗有聲名,此時也該有個曲子獻出才是。”

  薛蟠立刻低喝一聲道:“就憑你?!”云兒與雪兒連忙拜伏致禮,口稱“只為眾人開心歡樂而忘乎所以,萬望璘大爺恕罪”。

  賈璘只是笑笑,隨后就擺擺手讓她們起身,再與蔣玉菡低語了幾句。見他笑著點頭,賈璘再命杜金平拿來紙筆,“唰唰”地寫了幾句。

  “來,我們一起和節,菡哥兒先帶著唱幾句。”賈璘說罷,把紙上的一首歌詞,鋪在了酒席上。

  “《笑傲江湖》曲?”蔣玉菡邊說邊熟悉著歌詞與用五音標注的曲調。眾人湊進去閱讀,耳中已響起他的歌聲: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蔣玉菡歌唱數遍,聲音從低回轉為激越。眾人聽得或者感慨,或者激昂。又因為曲調簡單易學而紛紛合唱。

  不用說,這樣的歌曲由倪二等人唱起來,更顯得有江湖氣、更有對人世滄桑的感慨。云兒、雪兒頗具天賦,不多時就熟悉了詞曲,隨即伴奏、歌唱了起來。

  唱得開心、喝得盡興,眾人聚飲結束,各自道別而去。衛若蘭、馮紫英、蔣玉菡等人告辭,薛蟠此時也不再糾纏柳湘蓮、蔣玉菡,忙著送云兒、雪兒,一起轉去了錦香院。

  杜金平還是送李云寧先回去賈璘祖宅暫住,倪二、鄭老三、王短腿等人再三道謝后,又祝賈璘繼續高升,這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送別了幾人,賈璘就要帶著賈蕓、賈薔回去正堂,又想起薛寶釵也應該還在捧雪齋。就命這兩人去前堂等候,他自顧走去后院。

  翠筠走來相迎,一邊跟在他旁邊走著,一邊說道:“奴婢原本手腳笨、腦子不靈泛,偏大爺體貼,管家說是有親戚家有兩個伶俐丫頭,說是等大爺看了就來服侍主子娘。奴婢也就不僅多了姐妹,更還多了幫手。”

  賈璘只是點頭,再看著她說道:“你哪里是不靈泛,簡直是太機靈了才對。”翠筠小心地看了看他,見他神色如常,也就微笑著福了福。

  翠筠近似妙玉的性子,也是聰慧靈透,又長得有可人的嬌艷,身段似晴雯的婀娜。賈璘認定她未來將會是與襲人仿佛的樣子,也對她很關愛。

  見賈璘來看,翠筠對視一下,連忙紅著臉低了頭。賈璘笑道“也是個醒事的”,就邁步走進了屋里。

  妙玉在和林黛玉弈棋,甄玉蓮坐在旁邊笑著偶爾支招。薛寶釵即便看得眉頭微蹙、眼神急切,卻也能忍著閉緊嘴,只是靜觀不語。

  回頭看他進來,薛寶釵先就起身福禮。賈璘還禮說道:“與幾位來客說笑,寶姑娘別見責。”

  “遠遠地就聽到我那哥哥在鬧,卻耽誤了璘哥哥歇息。”薛寶釵的語氣有些無奈,賈璘也不便說什么,只盼她別聽到薛蟠的歌才對。

  “也是攪擾了幾位的雅興。”賈璘只得回道。

  林黛玉忽然抬頭看來問道:“聽得不是很真切,卻有‘誰負誰勝出,天知曉’的詞,直是好聽!”

  賈璘心里暗暗地慶幸道:還好,還好。幸虧離得遠些,這也就罷了。

  “嗯,還好。我見眾人歡快,偶有所發。”他略作回應。

  “罷了,罷了。能勉強與妙玉姐姐各有一局勝負,我本該滿意了的。”林黛玉投子于棋盒,嘴里欣慰地說道。

  對這個小女孩很喜愛,妙玉隨即笑道:“妹妹聰慧非比尋常,我自然知道是僥幸。只是仍是心有不甘,想著再討教一局。”

  林黛玉眨巴著眼睛想了想,隨即點頭道:“就再與姐姐手談一局,原本并不怕個輸字。”兩人重新對弈,甄玉蓮再予以旁觀。

  賈璘走回堂屋,見薛寶釵跟來就邀請她落座在側。略微輕咳一聲,她先把鶯兒支去一邊,再看向賈璘。實在也是忍不住,她低聲說道:“我就知道他會混鬧,剛才悄悄去聽,實在不堪。”

  賈璘心里哀嘆一聲:就說勸薛蟠不得,終于是被薛寶釵聽了去。再就是薛寶釵你原本只是外表穩重,心里總也是小女孩心思。難耐好奇看《西廂記》、《牡丹亭》也就罷了,爺兒們喝酒你可去聽個什么?!即如林黛玉、甄玉蓮等人,哪個對此過分好奇了?也難怪,偏你有個頑鬧的蟠大爺做了哥哥。說來好巧,也是你自尋煩惱。

  此時不好說得詳細,他只得低聲回道:“一眾人等歡飲開心,并不好多做勸說。”

  本來只想說薛蟠耗費家里的銀子,薛寶釵卻見他直接這樣回復,當即紅透了臉。本就體熱的她,更還只得拿著一方粉紅色的帕子,擦了擦額頭鬢角的細汗。

  說了也不能收回,她只得暗自呼了一口氣,帶著難為情的神色無奈地說道:“若能這般輕易勸說,家里不至于到得今時地步。”

  想了想,賈璘只得說道:“寶姑娘為家里可謂是盡心盡力,堪可贊詡。我又想到一句話,說是‘玉在櫝中求善價,釵于奩內待時飛’。可知世事多須逢時而變,未可一味強求。”

  薛寶釵先是點頭,再又看向他。這話暗喻極強,她不由得多做一番思忖。財運、時運當如是,她自覺擔憂的婚事豈不也是?

  先有母親另懷他意,此時的薛寶釵也的確暫不能認定賈璘就為夫婿。首先自然是他家世單薄、家資不厚,進而就是固然年輕英武卻官位不顯。可她與賈璘也是少年相識,彼此都有份情意暗懷。賈璘又是姿容才學武功卓著,甚至才立了奇功——不過眨眼間就是未卜的狀況了,這也更讓薛寶釵難以抉擇。

  又豈止她為此糾結?即若她此時確定有意于他,其母也必然不會認同,更何況還要遵奉“父母之命”的道理。

  見她沉默,賈璘只是笑著勸解道:“寶妹妹也一樣尚且年幼,并不需要為什么事多擔心。”

  回過神來,薛寶釵頷首致謝,賈璘再說道:“就是這話。總之,世事或者波瀾起伏,或者兜兜轉轉,不是此時的你我能夠料到的。”

  “多謝璘哥哥賜教。”薛寶釵合手在腰間,再次福禮道。

  那邊的林黛玉遺憾地呼了一聲,再笑著說道:“姐姐只讓著我!明明你在這里‘飛’,我這里就難對,卻偏只顧‘聚’!”

  妙玉推枰笑道:“我本不擔心你‘立’,確乎只想著‘聚’的。”甄玉蓮先是發笑,再就笑而不語。

  林黛玉略微遲疑一下,知道妙玉有意如此,明顯是話里有話地暗示“一家親”,隨即臉上略有緋紅。看了看妙玉,她小聲說道:“姐姐真是好品性。”妙玉笑了笑,隨即吩咐翠筠添茶。

  “也不耍鬧了。”林黛玉隨即起身,與妙玉相互致禮。走出里間屋子,她再對薛寶釵笑道:“姐姐只在這里與璘哥哥悶坐。”

  薛寶釵隨即笑答道:“就知道妹妹聰穎過人。連妙玉姐姐都只求‘聚’,我就是在旁邊觀戰,也只有見你‘立’的好。”

  聽她也是話里有話,再見她眉眼間頗有調侃神色,林黛玉的臉上更紅,嘴里忙著說道:“我也不敢與你們爭競,畢竟是你們人多說不過,就回去做會子針黹。”

  見她這樣說,妙玉、甄玉蓮一起來送,薛寶釵也就不再多呆,賈璘再做挽留,林黛玉梗著粉嫩的脖子,仰著頭“哼”了一聲說道:“好在我們也已用了飯。你只顧歡喜唱歌去,我就去告訴老爺、太太。”

  見她又是古靈精怪,賈璘只得回應道:“老爺本來就為我的事心煩,你再莫去擾。”

  林黛玉也薛寶釵等人道了別,得意地對賈璘笑了笑,再就趾高氣揚地帶著紫鵑、雪雁等人回去林宅。薛寶釵也就道別回去榮國府,賈璘親自帶著杜金平護送她回去。

  再轉回來,賈璘先與賈蕓、賈薔按照魚鱗冊的內容,核對了各自管理的莊園的事。賬目清楚,賈璘既有開心也有感嘆:財富真是錢生錢的游戲。俗話說越有錢越有錢,此話誠不欺人!

  北黑水農莊和水仙庵農莊,因為有杜正監理,賈蕓、賈薔具體打理而顯得很是興旺。再買了一些田畝,又有莊丁仆役輔助操持。至于那個驕狂的焦太爺,在莊里過得也是開心。

  這兩人匯報完畢,賈璘命杜金平帶著他們去賬房去另一些犒賞銀子。賈蕓和賈薔連忙拒絕,只說現在與原來相比,已經是天上地下之別,不敢再多要了。

  賈璘隨即命杜金平記下賬:待今年秋季結算糧食的時候,給這兩人的家里多給五百斤麥米。

  兩人再三道謝后,正要離開,賈璘再拉著賈薔走去一邊詢問:“東府的珍大哥哥和蓉哥兒,是否還去水仙庵?”

  “蓉大爺現在新娶了許氏為妻,哪里還有別的心思。至于水仙庵,珍老爺派人去過兩次,卻都沒有見到奶奶的面,也早就不去了的。”對這里面的事了解得清晰,賈薔說得也是清楚。

  “嗯,如此就好。”賈璘也不必再多叮囑他什么保密的話,那邊的賈寶玉自然沒少私下里給他銀子花用。

  賈蕓、賈薔隨后離去,賈璘看向一直安坐的柳湘蓮。見他神色淡然,毫無久候的焦急與不耐,賈璘先就暗贊一聲“好穩當的哥兒”,隨后再說道:“湘蓮久等了。”

  柳湘蓮只說原本就無事,賈璘再詢問了他的年齡,隨口說著“那就再過兩年也不遲”。

  柳湘蓮隨口答應著,又覺得他這話說得詫異,連忙追問道:“璘大爺此話何意?只說了半句,豈不讓小弟心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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