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92章:討打
  “男兒大孝在國,我和老爺豈能阻攔?”賈敏忍著笑說罷,林黛玉也知道“進讒言”定不會成功,自己只得抹一下淚,再又忍不住暗笑。

  她著急擔心而說得滿是童真言語,賈敏也是從這個年齡、從她這樣的心情經歷過來的女人,也就連連安慰。

  林黛玉畢竟也擔心持續嬌蠻而惹得母親急惱,只得抹了淚致禮再說道:“母親,我就去看看玉蓮和妙玉姐姐。”賈敏點頭認可,林黛玉先行轉回洗面更衣。

  賈璘那邊回去賈宅,先去捧雪齋看望妙玉。翠筠與紅袖、沉香在一旁侍立,賈璘見這三個小姐妹神色都是安然,也就笑道:“我去了榮國府那邊,寶玉也問起你們兩人,”

  不待他的話說完,紅袖、沉香連忙福禮道:“大爺和主子娘都是關愛,奴婢們再沒別的可說。”

  賈璘點頭之后再說道:“原本應該如此,沒的讓自己少了福分。”紅袖、沉香低頭答是。

  見這里安寧,賈璘自顧前去風荷居,甄玉蓮、晴雯、金釧等人近前見禮。此時的賈璘已經沒心情說笑,只是敷衍了幾句。

  甄玉蓮等人見他情緒不高,只好連忙準備茶水、飯食。這邊飯食做好,賈璘洗了手臉坐在炕桌邊。甄玉蓮陪著坐在對面,伸手給他遞去一雙筷子。

  還沒說話,她就聽到金釧在屋門口說道:“林姑娘到了。”甄玉蓮連忙下炕,快步走到門口迎接。

  林黛玉的情緒稍微穩定,但眼眶還是紅紅的。甄玉蓮看得奇怪,連忙福了福之后,拉著她的手問道:“玉兒這是怎么了?是誰惹你?”

  “是我。”賈璘在屋里說道,“林妹妹快來一起用飯。”甄玉蓮聽得話茬不對,也不再多問,陪著林黛玉走進里屋。

  “璘哥哥萬福。”林黛玉脆生生地說道,賈璘連忙從炕上下來答禮,再邀請她坐到炕上。甄玉蓮暫不落座,被林黛玉拉著坐在身邊。

  “林妹妹也早就餓了,快點吃飯。”賈璘說罷,金釧已經給林黛玉布好了碗筷。

  “在府里都聽到丫鬟、婆子們說璘大爺的笑傲曲,轉瞬間就唱遍了長安。”甄玉蓮想要調節一下氣氛,卻并未得到回應。

  林黛玉沉默著略微吃了幾口,卻見賈璘已經豪爽地吃了兩大碗米飯。看著既好氣又好笑,林黛玉忍不住問道:“璘哥哥果然是個‘有心的’,我的眼睛還沒眨幾眨,卻見金釧給你不停送飯,直是讓我看花了眼!”

  賈璘也不理會,只說道:“你沒聽襲人說?出了長安就基本只有面食,更別說更遠的北面。我這是珍惜,并不是饕餮。”

  林黛玉先是發笑,再又嘆了口氣。甄玉蓮聽得模糊,卻見賈璘神色漠然也就暫不多問。

  吃了飯,晴雯、金釧撤去了杯盤,再端來幾杯清茶。賈璘見林黛玉還是沉默不語,只得自己說了可能的安排。

  甄玉蓮、晴雯等人,立刻與旁邊的雪雁、紫鵑等人明白,當即都是驚訝再又著急擔心。

  林黛玉倒是顯得很鎮定,只是安靜地坐著。甄玉蓮小心地說道:“畢竟是璘大爺猜測,未必就是事實。”點了點頭,林黛玉看著賈璘,緩緩地說道:“璘哥哥既然說出來,大致就應該如此的了。”

  甄玉蓮還要再說什么,賈璘自顧說道:“我的確有此猜測,想來大知不差。我既早有此志,連我帶林姑娘與玉蓮,應該為我高興才對。”

  甄玉蓮溫和少言,此時先紅了眼圈,又也知道他既是心意堅決,若果然有了這樣的旨令更會服從。不便開口勸說,她只有暗自拿著帕子擦眼角,并不敢悲戚過分。

  林黛玉只看過來,賈璘想起來說道:“辛稼軒詞多豪邁,我們原本也都喜歡。與李易安‘生當為人杰’可匹配者,是辛稼軒詞——不肯過江東。玉帳匆匆。至今草木憶英雄。唱著虞兮當日曲,便舞春風。

  兒女此情同。往事朦朧。湘娥竹上淚痕濃。舜蓋重瞳堪痛恨,羽又重瞳。”

  這首辛棄疾的詞作盡顯對項羽大功未成的感傷,也有項羽、虞姬情意的緬懷。

  總是借此表明心意,更要避免項羽與虞姬的遺憾,賈璘說罷,林黛玉和甄玉蓮更不得再有它言。

  “按你所說,總不過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林黛玉抹著眼淚說道。

  “正是‘獨上西樓’所望,再堅心‘為伊消得人憔悴’,才會有人生說得。小妹說得既對,就不必感傷。”賈璘隨即說道。

  見他對得坦然,林黛玉知道他已經做了遠行的充足準備,只得不再勸說。賈璘想著再要安慰她幾句,還沒開口卻見金釧先哭著拜倒在炕下。

  金釧伏在地上痛哭不已,甄玉蓮當即覺得現場更是凌亂,不禁發聲喝道:“你這小蹄子好不知禮!”

  晴雯早有不耐,跟著呵斥道:“璘大爺和林姑娘尚且安坐,你竟敢如此放肆地哭哭啼啼,敢是自覺油皮細嫩,沒人舍得打你?!”

  聽到這話,平時還算乖巧的金創卻并未懼怕。她原本對賈璘癡情,再于前次受晴雯捉弄而未能成行伴隨。眼下她知道再來了機會,也不必再和誰商量,更不能膽怯。

  眼下雖被呵責,她仍是哭求道:“奴婢受璘大爺活命之恩,甘愿一起水里火里地跟隨報答!”

  聽她說得情意深切,甄玉蓮不禁嘆口氣說道:“你懂得報恩,卻也不可如此混鬧。”

  金釧再拜了拜說道:“璘大爺若仍留在京城,金釧自然仍是恭順服侍。但若璘大爺常任外地,請允奴婢跟隨在側,任憑刀火,渾然是不懼怕的!”

  甄玉蓮和林黛玉都不便回應,賈璘緩緩地說道:“若真的去了邊關,那又是大不方便,更有兇險。再者,你一人陪伴遠行,我也擔心你孤單寂寞。”

  金釧早就抱定了通房的心思,卻連開臉還未得。平日卻只見襲人、可人、晴雯等人近身與賈璘,她正要尋個機會陪侍。賈璘說是要去邊關確有危險,她卻知道也是大表忠貞,進而貼身服侍的好機會。

  聽了賈璘的話,金釧隨即說道:“奴婢渾不在意。之前大爺也說了要玉釧來陪著,我只有更加安心。”她與玉釧是同胞姐妹,自然彼此心靈相通,有事可以彼此寬慰。

  而前不久,賈璘的確也說了要請賈敏把玉釧要過來的話。此時的金釧說出口,林黛玉、甄玉蓮等人也就重新記起來。

  又見林黛玉等人仍有遲疑,金釧咬咬牙接著說道:“奴婢與玉釧同胞姐妹不舍分別,所以想著過府去懇求姑太太。”

  看著金釧,賈璘猶豫著說道:“你想與妹妹在一起,或者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只不過,你上有親眷白氏老娘,倒也不必跟我去那么遠的地方。”

  再拜了拜,金釧接著說道:“奴婢都是隨身。即若當初奴婢死在了揚州,豈不比邊關更為遙遠?!都說邊關兇險,可奴婢也是死過一回的人。大爺金貴尚且不懼,金釧卻敢說個‘怕’字?”

  她接連豪爽地說著,眾人在心里先各自為她叫了個好字。

  金釧確乎是個烈性女子,想要做的事必要做成。這是她堪比,甚至超過許多男子之處。甄玉蓮聽得感動,再追問道:“又或者你妹妹玉釧并不愿意過來,或者不敢跟隨璘大爺外出呢?”

  又磕了個頭,金釧說得語氣堅定:“玉釧性子溫柔或有膽怯,可與我最是親厚,定會同意的。”

  見她如此說,一直沒說話的林黛玉,一時也想不清楚,只得默默地轉頭看向賈璘。知道金釧的性子執拗,賈璘暫不做表態,只是端起茶杯拿在手里,輕輕地喝了一口。

  甄玉蓮在旁邊看得分明,暗暗地伸手,在炕桌下面碰了碰林黛玉的手臂。轉頭看過來,林黛玉見甄玉蓮在對自己暗暗地點頭,心里明白了她的心意:賈璘將要在風雪里遠赴邊關,理應有貼心人照應。

  可甄玉蓮身子嬌弱,更因為賈璘關愛而必會不同意伴隨。那么,又有誰陪侍賈璘?

  林黛玉年齡雖小,卻也懂得軍中也是豢養著大量軍伎的事實。想到那些污濁狐媚的女子竟然要向賈璘邀寵笑鬧,她稚嫩的心靈,無論如何是不能認可的。

  狠狠心,她開口對金釧說道:“你這蹄子好混鬧,且去外面候著。等下我自會帶你去求太太,再莫哭鬧。”

  誰人不知道林姑娘與賈璘有情意,將來兩人更大概率會成為美眷?此時的“大娘子”發了話,金釧立刻帶著淚花,伏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口稱“林姑娘大恩,奴婢就是歿了也銘刻在心”。

  她起身出去,晴雯的神情也顯得焦急。也不待她開口,賈璘先就擺擺手說道:“晴雯身子孱弱,盡心服侍你主子娘就好。”

  被金釧搶了這次先機的晴雯只得低頭福了福,抹淚暗傷卻也不再爭執。

  甄玉蓮見林黛玉仍是不語,先命晴雯、雪雁、紫鵑等丫鬟們出去候著。在略坐了一會兒,救她也找個借口去了旁邊的屋子。這邊屋里安靜,林黛玉在油燈、燭光的閃亮中,低頭不語。

  “真要離別,也不過是一年有余就可再見。”賈璘輕聲安慰著說道。這是一般官員外出邊地的大致期限,他說得也是在理。

  林黛玉扭頭看了看他,先是發怔一會兒,再又嘆了口氣。也不待賈璘詢問,她低聲說道:“剛才見金釧說得動情,我倒也覺得她跟著服侍也好。”

  略作慨嘆,賈璘隨后答道:“那婢子性子烈,本來我也不會答應的。”

  “就跟著最好。難不成,”了林黛玉說了一半再難說下去“還要營伎伴你”的話,只得轉而說道,“總要有人服侍著才放心。”這話說完,自己的臉先脹得通紅。

  賈璘見她如此,自己當然也是難舍分別。也不再猶豫,他開口說道:“我說話妹妹或許不信——我當初在長安的時候,只是想著能和妹妹相遇相見,才發奮讀書的。”

  “你那時又未曾識得我。”林黛玉聽得歡喜,但只低聲回道。

  “相關親族,我豈有不知小妹芳名美譽?但才知道你,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去見你,要陪著你。”賈璘接著說道。

  林黛玉側頭看了看他,再又低下頭來,輕聲說道:“竟有這樣的緣分?”

  “天意。”賈璘干脆地說道。

  林黛玉也不敢再看他,只是紅著臉微微點頭。賈璘接著動情地說道:“我知道小妹情性高潔貴重,原不敢唐突。只是心里實在想著,也總有你的影子。想著能一生關愛妹妹,所以才敢親近。”

  見她不語,賈璘追問道:“莫非妹妹不信?”

  “我自然是信的!”林黛玉連忙答話,再又羞得動也不敢動一下。

  賈璘立刻從炕上下到地面,林黛玉擔心他就有什么莽撞行止而心里有些緊張。賈璘只認真地對她拱手施禮,嘴里說道:“待我從邊關返回,即親下書、聘于揚州!”

  林黛玉當即臉兒更紅、心兒跳得更急。眼淚不自覺地落下,她看著賈璘略微發愣。他的話聽來令她羞赧,卻何嘗不是早就存于她心中的幻想?

  兩人可稱青梅竹馬地相伴數年,若說情意,早就超越了尋常親戚兄妹關系。賈璘關愛有加而時有心意大膽表露,林黛玉癡心于他,雖平日多做懵懂卻自覺比他更為眷念此情。

  他此時于兩人分別之前大膽表白,林黛玉再是覺得羞澀,終究還是歡喜更多。賈璘比她大了七歲,這何嘗不是她擔心糾結的事?現在他這樣說,明確就是愿意等她,她豈有不歡喜于心。

  賈璘對她情意深重,林黛玉此時再又得到他明確的話,即便是虛榮心得到滿足也是歡喜非常,更莫說她對賈璘也早就傾情。譬如襲人、可人,她只做玩笑卻先喊了“嫂子”;譬如晴雯,她何曾低看了;再說到甄玉蓮、孟妙玉,她又何曾不愛護、敬重了?

  所有這些,若是尋常關系的話,林黛玉自然不會多費心思,更不會刻意維護。說到底,不就是因為這都是因為她對賈璘存著愛戀的心思,而賈璘對這些女孩子都很關愛。林黛玉愛屋及烏,也只一個“眷戀”的詞匯,可以為證她對賈璘的情意。

  又見賈璘只是站立不動,她回過神來,連忙福禮以答,嘴里羞怯地說道:“奴家回去也如數年前與璘哥哥相識那般,只在揚州林府里清心住著,盼著璘哥哥佳訊飛傳。璘哥哥所言都是有心,奴家倒也不是糊涂的,先做拜謝。再又璘哥哥也說是年余以后的事,此時還不快坐下。”

  她的紅臉低垂,她的聲音像是蚊鳴,賈璘卻看得開心、聽得分明。她雖說得隱晦,但于時下女子而言也已表明了心意。“清心住著”即是絕不會有另外的婚姻意向;所謂“佳訊飛傳”,自然不是或者不僅是賈璘的獲功捷報,而是盼望賈璘求親喜訊的到來。

  心神也是安定而再回了禮,賈璘請她先坐下,自己重新坐在她的對面。

  再要對她說著話,忽然聽到屋外廊下有人低語。賈璘隨后喊問:“是什么人在那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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