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43章:勞累了
  屋內只有賈璘等三人,氣氛卻仍是安靜。林黛玉略抬頭看去,心里連續贊個不停。賈璘身材挺闊筆直,端正地坐在椅中。他只是身穿象牙白忍冬花卉連枝紋長袍,頭上只用一條幅巾束發。既有儒雅倜儻神態,更有卓爾不群風姿。

  他面貌自然仍是年輕,卻因為天然氣度以及經歷頗多之故,自有豪雄威猛之氣內存,再就是不怒自威于外。

  賈璘見林黛玉只是盯看自己不語,率先開口說道:“我聽大妹妹提及,說是夫人為我擔憂過度,所以特地前來回復。請夫人安心,天成當可足以應對些許公務。”

  他說得輕松,林黛玉卻又怎么能夠真的安心?可是不安心又如何?即便柔弱的她想要如甄玉蓮、阿茹娜一般,陪他去戰陣走一遭,可此時她的身份所限,也是不能夠的啊。

  另外,林黛玉自己的特意穿著自然有一份心思:因為賈璘曾贊她是最美芙蓉花。而聰敏如她,自然也懂得賈璘衣著的意思:連片的忍冬花,就是在暗示她要安心等待、忍耐,才有后來美好。

  又紅了眼圈,林黛玉從袖內撤出帕子,左手略微掀起面紗,右手輕輕拭淚。賈璘看去,只見她的玉面在傍暮的天色中,隱隱地透發著玉潤光澤。她精致的鼻翼與紅潤的唇,也從素潔的帷紗中略有顯露。

  賈璘看得略有發呆,史湘云輕輕地咳嗽一聲提示。林黛玉這就想起來,坐正后語氣緩和了說道:“請夫君得知,蒙湘云妹妹肯允,奴家與她結為義姐、義妹,如此既有親戚情分,更有金蘭情義。”

  史湘云隨即臉上略紅,對賈璘福了福。賈璘隨即拱手道賀:“大妹妹聰慧溫良、鐘靈毓秀,又有超凡脫俗的氣度,實為頗可信賴倚重。”

  “璘哥哥過譽,小妹不敢當。夫人肯于下顧,湘云榮幸之至。”史湘云再福禮道謝。

  賈璘再看向林黛玉道:“夫人定要注重飲食,再稍有散步以調養身體。天成俗務倥傯不得相伴,只有略作叮囑為盼。”

  林黛玉低頭福禮答道:“奴家謹記了,更請夫君千萬仔細,更不得過于勞累。”話才出口,她就再次拭淚。

  賈璘坐著也是郁悶,卻不得不對當下的禮儀尊重,因為這涉及了他心愛女孩的清譽。

  再關懷了幾句,賈璘就要告辭。林黛玉癡看著他,緩緩地抬手揭開了面紗。

  她雖為濃妝,卻也是峨眉略掃、粉面微琢,腮邊紅潤、朱唇清晰。賈璘一望之下,愛戀之心大起。史湘云此時也不敢攔阻,只得低頭站立。

  賈璘緩緩說道:“吾與小妹相識已是八年,不敢說青梅竹馬,但總有賭詩潑茶記念。又在下言行疏忽,小妹身子嬌弱。吾妻切要安好,璘萬死人間,只為來日白首。”

  林黛玉落下帷紗,頓時淚如雨下,再難言語。史湘云跟著落淚,隨后就扶起林黛玉。

  賈璘跟著起身,再輕聲說道:“璘非暴戾之人,但總念天下殘缺,萬民不安。小妹一向關懷體諒,璘感懷感激至深。但求小妹展顏,璘心中銘記。”

  林黛玉略微鎮定了心神,再轉過身來。看著他,她再緩緩地抬起帷紗。于賈璘的眼中,那個嬌蠻、頑皮、精靈古怪、噘嘴鬧氣的林妹妹就此現于眼中。

  帶著淚光展顏,林黛玉瞇著眼睛,嬌聲笑道:“璘哥哥若記得小妹也還想著做萬人敵的舊事,必能盡快蕩盡天下塵霾,也好盡早實現心中所愿。”

  賈璘對她微笑著點頭,拱手稱謝。

  林黛玉在史湘云的陪伴下出去屋門,紫鵑、雪雁、春纖等丫鬟,再有幾個婆子陪著一起轉回了后宅。

  賈璘重新落座之后,沉默著坐了一會兒,隨即自顧起身出屋。到了院門口,他請門子回報林如海,只說自己另有公務急著處置,就先回去了。

  轉回奉國將軍行署,賈璘坐在后宅書房中不語。柳媚兒見他神色嚴肅,嚇得趕緊去了妙玉那邊。

  又聽得旁邊屋子略有低語說笑聲,賈璘循聲走去,不禁眉頭皺緊,低聲喝道:“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可人正在使勁按壓襲人的腰背,而襲人此時已經憋紅了臉。見他喝問,可人慌忙站起,襲人卻因為麻木而暫時不得動彈。

  緩和了一下,她在可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再福禮回道:“爵爺不是說要多加習練嘛,可人還好些,奴婢卻真的僵硬了些。”說罷,她的臉色如同紅布。

  也就想起來,賈璘也是忍不住發笑。近前按了按襲人的腰腿,她立刻扭著央求道:“或是一時著急練得狠了,還真酸痛得緊呢。”

  可人卻先自豪地拔起胸脯道:“奴婢為爵爺略作展示。”

  賈璘愛憐地拉她起來,襲人在旁邊尷尬地說道:“爵爺也別惱,襲人定也是可以的。”

  只是發笑,賈璘看著她說道:“好憨的蹄子。”襲人順勢仰起頭來,賈璘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可人連忙拉緊他的袖子,連續眨著大眼睛示意。見賈璘未惱,她微閉著雙目,長睫毛忽閃著,踮腳湊上朱唇。

  賈璘剛印過去,卻聽得金釧走來通報:“爵爺,薛家一家來府拜望。”

  賈璘頓覺詫異:寶釵來了?

  隨后他整理了衣袍,邊走出去,邊問道:“是,是誰?”

  金釧福禮回道:“是金陵薛氏二房主母薛氏,再就是薛蝌公子、寶琴姑娘。”

  薛寶釵雖然未到,但絕美的薛寶琴前來必定有些緣故。

  “他們如何到了這里?快請來后堂說話。”賈璘略有失望,但還是立刻做了吩咐。襲人、可人不必安排,隨即忙著烹茶、拿取水果。

  這邊稍作忙碌,賈璘坐在堂內,就見到了薛氏、薛蝌、薛寶琴在幾名丫鬟、婆子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薛氏既然可以獨立走動——哪怕還是有婆子略微攙扶,那就說明賈璘對她的藥方診治是有效的。薛蝌能夠帶著薛寶琴出現,更不用說,是擺脫了與梅翰林家的婚事可知。

  賈璘起身施禮,薛氏連忙答禮。薛蝌進行了拜禮,薛寶琴要拜,被賈璘制止了。

  襲人、可人,乃至跟著出來伺候的金釧、玉釧、柳媚兒等人,再見到薛寶琴都是愛得不行,心里都贊她美貌非凡。

  邀請幾人落座看茶,賈璘再開心地問道:“姨母身子看著大好,真是上天看顧!”

  薛氏福禮笑答:“或有天意,卻正是因為爵爺呢。看著平常的幾服藥下去,我這痰癥竟然就好得多了。如此說來,倒是爵爺有天意護著呢。”

  薛蝌接過話來,拱手說道:“在下與舍妹不得已赴長安暫且料理生意、訪親,家母留在金陵卻病情轉重。幸好爵爺百忙之中施以妙手,家母得以快速康健。又我兄妹二人多得爵爺指點,無論時候生意還是自家眼界,都因此大為開闊。我們回去金陵之后,家母想著爵爺恩德,必要親自前來揚州拜謝,并再順訪一干親戚。”

  他說了來揚州的緣由,賈璘只說“不必如此客氣”之后還要謙辭,薛寶琴福禮接話道:“爵爺妙手,我們闔家都是感恩。”說著,她也合手在腹側福禮。

  “寶琴姑娘客氣了。”賈璘回道。薛蝌沉默片刻,徑自說道:“再有爵爺提醒,我們一家這才從糊涂中醒過神來。”

  知道他說的是梅翰林的事,賈璘只是冷笑一聲,輕松地說道:“欺我家人,我怎能漠視!恰巧經過平安州的時候,我與建威將軍隨意敘談的時候,提到了這個人。”

  也不必再說,薛氏三人都已明白。薛蝌再次拜禮,薛寶琴拿著帕子拭淚。襲人側頭看她,忍不住輕聲說道:“好個粉琢的姑娘!雖然落淚也是好看得別致,總不如笑的時候更俊。”

  薛寶琴聽她說得誠懇直接,還真的忍不住笑了。

  再說了會兒話,賈璘客氣地說道:“姨母遠道而來必是辛苦,就請在舍下小住。”

  薛氏自金陵來到揚州,可以投靠的有林如海、史鼐。說起來是可以,但這兩家與二房的薛氏一家牽扯勉強。而薛氏來揚州的目的,也是極為明顯的。

  首先,薛蝌兄妹兩人從長安返回金陵之后,隨即得到了母親身體大好的事實。再又薛寶琴當時曾對賈璘說過“若能救得母親,甘愿做牛馬還報”的話。真的做牛馬肯定不會,但她作為發誓說了話,自然要來感謝才是。

  薛蝌被賈璘點化,狠心退掉了與梅翰林家的婚事。卻才辦理完畢,他就聽說了梅家家主梅佳倫才赴任不久,就因為貪賄敗覆的消息。于是薛蝌及薛寶琴只有額手相慶,只有暗喜不已,只有對賈璘的提示更為感恩。

  現在又聽賈璘直言梅佳倫的敗覆與他有關,兄妹倆更是感恩不盡。他們也就懂得賈璘之所以深度插手此事的原因——自然不僅是看著薛家可憐,而是與薛寶琴相關。

  再有額外的心思,薛氏三人都存著不言自明的心思,那就是希望以薛寶琴的美貌,期望能夠嫁她入奉國將軍府。

  原本知道賈璘與林黛玉定婚的事,薛氏三人卻還是各有心思。薛母是想著自己這房在金陵薛氏一族,本就是受氣的。可目前即便長房的薛蟠一家,卻也眼見著就支撐不住了。薛母自然想著要盡可能維護,乃至光耀自己這房。但兒子目前并沒出身,她就只有打女兒薛寶琴的主意。

  薛蝌作為二房的目前掌門人,也是急切地想著出人頭地。可生意經又不懂得多少,再就是年齡不大、身子嬌弱,他當然想依靠一株大樹才好。長安賈氏看著風光,但并無人能夠支撐。即如薛蟠,還不是自己帶著幾名仆從,甚至還有賈璘的資助去做數千里之外的生意?

  不用多做思慮,薛蝌自然看好賈璘,這是有眼睛就能看得到的事。賈璘二十一歲做得從二品的奉國將軍,若說不是烈火烹油一般的年輕豪貴,又誰還敢當得?即如馮唐之子,長安知府之子,長安五城兵馬司之子等人都緊緊地圍在賈璘的身邊,微末如薛蝌者,只有仰望渴求。

  再就是薛寶琴本人。她自然貌美非常,可終究紅顏薄命,并未有合適婚姻。即若長安賈母有牽線她與賈寶玉的心思,卻因為她當時有梅翰林家的親事而不能。但她才一擺脫那樁糗事,立刻就把心思放在了賈璘的身上而不是那個癡癡呆呆的賈寶玉身上。

  因為很明顯,賈寶玉再是受到闔府寵愛,不過是依靠家族勢力。而賈璘不僅有長安周邊的眾多田產,更有當朝豪貴的直接身份。這份尊榮,又是他在眾人驚訝地親眼看著而獲得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再就是賈璘儀表非凡、氣度超群,文能出口成章奪榜眼,武能一怒奪千里之地。老天爺,這是世間可以輕易遇到的人嘛!

  因此,薛氏三人但聽賈璘發出邀請,各自都是歡心。薛寶琴自然不敢說什么,但已是眉間眼角都是可愛的笑意。薛蝌立刻拱手施禮道:“叨擾將軍。”

  薛母福禮答道:“爵爺真是好品性,待人寬和親厚。即便想著有其他家等著接待,我卻還不想去了的。”

  因為有薛蝌在場,賈璘這邊女眷又有甄玉蓮、妙玉有孕在身不便。賈璘才略微解釋,薛氏與薛寶琴就說著自去女眷住處去見禮。賈璘攔阻不住,只得命襲人、可人等人引領著,由薛氏、薛寶琴等人轉去后宅院內。甄玉蓮等人早也由丫鬟、婆子攙著出來迎接,眾女眷再于后宅側堂落座說笑。

  彼此歡洽,聊了幾句之后,甄玉蓮與妙玉以身子有孕不便為由先行離去。薛母看著阿茹娜,不禁當即稱贊道:“都說爵爺行事灑脫倜儻,就我見了瓦剌公主,立刻也是愛得不行呢。”

  阿茹娜原本最為自信貌美,聽了這話卻更懂了漢人謙虛之禮。此時看著薛寶琴,阿茹娜更覺得她比前幾個月相聚的時候美貌非凡。

  說笑幾句,阿茹娜再就心里恨道:她這么遠趕來拜訪,定是別有意圖。爵爺如何忍心拒絕?這是又準備收女人了。這個女孩子實在太漂亮,被她的眼睛看到,別說男子,就我都覺得身子發軟了。她又總是笑瞇瞇地打量爵爺,實在是令人氣惱。她若來了后宅,姐妹們豈不都被她氣死?不過還好,她肯定是打不過我的。有了機會,我先要讓她膽寒。像是爵爺調理我那樣,我先為爵爺多盡份心。

  那邊相互見禮寒暄,賈璘再吩咐婆子們立刻收拾了一處單獨院落,安排薛母與薛蝌、薛寶琴帶著婆子、丫鬟等人居住。他們帶來的小廝,被杜金平帶走安置。

  當夜無話,賈璘第二天自去前堂理事,薛氏與薛蝌、薛寶琴寫了拜帖,分別由杜金平等人幫著投遞到各處府邸。

  此時黃河北岸的金人,也已草草地處理了德格類與莽古爾泰的喪事,隨后就整頓了兵馬,開始對大成一方發動試探性的反攻。

  戰事再起,賈璘逐漸陷入更多的軍報當中。身在暫時住處堂屋的薛氏與薛寶琴眼見午時過了兩刻,賈璘還未回到后宅來用飯,不禁對陪坐說話的甄玉蓮說道:“爵爺實在辛苦,就連飯食也幾近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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