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58章:迫切
  賈璘、馮紫英及裨將立刻湊近,只聽馮唐緩緩地說道:“我家丁單薄,紫英吾兒,今后就托建威將軍照顧。”

  馮紫英當即哭著對賈璘拜禮,賈璘再連忙回復馮唐道:“紫英早就是在下的義兄,老將軍無須擔心。”

  馮唐喘息了一會兒,再輕聲說道:“早聽建威將軍的就是,毀城、滅賊。”說罷,他當即就在兒子馮紫英的懷里斷了氣息。

  馮紫英大哭不止,賈璘起身走出帳外。

  遠遠地,金人的叫囂聲隱約可聞,大成一方盡是寂靜。前出進攻的兵將因為沒有了后來的指揮,都迅速地退了回來。

  一眾裨將、偏將紛紛近前請命道:“就請建威將軍暫理軍務示下!”

  “繼續攻城。”賈璘緩緩地說道。眾將先是一愣,隨即領命返回。

  金人原本開心,甚至想著大成或死或傷了主將,今晚正可悄然出城襲擾一番。如果可以撐得住,本方援兵肯定會返回救援,驅逐大成兵將回去洛陽。但他們還沒高興多久,就再見到大成兵將紛紛抬著、推著各樣攻城器械翻身而回。

  金人就此再鼓足勇氣,紛紛叫囂著重新聚在城頭。就在他們準備反擊大成一方進攻的時候,先見到了城頭各處遭到了大成一方的炮擊。

  大成那些進攻士兵只是做個樣子,見到金人重新聚集之后也就站住了腳。而開封從城樓到城堞再到城墻、城門,大成的炮彈似乎并不區分什么,只管頻繁轟擊而來。

  金人哪里能用肉身硬抗飛速而至的炮彈?只有抱頭躲在各隱蔽處躲藏。大成火炮更是接連不斷地施放,金人在這密集的打擊下,只得帶著主動或被動震顫的身體,苦苦地支撐著。

  大成這邊簡直是瘋狂,這樣的炮擊或有稍弱,但從未停止。眼見夜色已經降臨,金人終于盼到了大成一方停止的喘息。

  金人連忙趁此生火做飯,賈璘隨即命令工兵持著炸藥包,趁著夜色與金人自覺可以稍微輕松的時候沖至各處城門。

  連續的近前碼放,炸藥包的數量都快到達半個城門之高了。城頭巡視的金人終于發覺不對:這些暗乎乎的人影往來不斷,難道是要掘塌城墻、城門?

  這顯然是無用功。因為城墻寬厚。城門看似單薄,此時也早就從里面堵上了石塊、土袋。

  但畢竟不能任由大成士兵隨意往來,金人開始向下進行九十度的火銃施放。密集的鉛彈擊來,大成的士兵也就不再近前。金人向下看去的眼中,卻忽然見到有一道道火線的影子。

  還在覺得奇怪,金人隨后覺得大地震顫,自己的身體也不由控制地飛了起來。

  轟然巨響之中,再有巨大的火光與煙團爆出。幾處城門當即被炸飛,連帶左近的城墻也垮塌了。

  各處城門、城墻一片混亂,大成這邊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兵將們,立刻在金鼓、吶喊聲中沖去那些缺口,如決堤的黃河河水一般地涌入了城內。

  一夜的混戰過后,天明時分逐漸滿城安定。朝陽躍過殘缺的城墻,懸掛在仍在冒著滾滾黑煙的城樓。城內各處也仍有煙火冒出,但總體秩序在大批入城的大成兵將的維護下,已經逐漸安穩下來。

  賈璘暫時代管總體軍務,于開封府衙大堂內與眾將議事。首先是在左近布放,進而向東面聯絡山東那邊的兵將,再就是遏制從南面或是敗回或是前來爭奪的金人兵將。

  再就是徹底安定從洛陽至開封、商丘一帶,暫以黃河為界,對北岸的金人時刻保持警戒。之后就是修繕與加固開封城池,接受物資供應以分配兵民。至于老將軍馮唐的尸體,也已暫時裝殮入棺槨,由馮紫英扶靈回去長安。

  沒過幾天,阿茹娜與晴雯在吳焦巴弓等人的護送下來到開封。再與賈璘重逢,兩人再有欣喜萬分。晚間的賈璘還在前堂理事,在府衙后宅等候的阿茹娜與晴雯再起了爭執。

  兩人本來正在說笑,阿茹娜忽然想起來:“晴雯,你好無禮。”晴雯聽了一愣,隨即詫異地問道:“阿茹娜公主精靈難測,難道又有什么格外念頭冒出來?”

  搖搖頭,阿茹娜把侍女金珠等人暫且屏退,再對晴雯小聲說道:“你好像很少喊我‘主子娘’的話。”

  晴雯臉上一紅,軟薄的紅唇被貝齒略微咬緊。要說不敬重阿茹娜,晴雯肯定不會的。可她先是覺得阿茹娜是個洋妞,再就因為阿茹娜性情活潑得熱烈,也就對此沒有特別在意。

  眼見阿茹娜就此發問,晴雯只用白嫩的手挽著發梢,微笑而不語。阿茹娜自己性情爽快,對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晴雯也就很有關愛。見她或有為難,阿茹娜也就隨和地笑道:“你是爵爺寵愛的人,這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是為難你,就是和你打個趣罷了。”

  晴雯聽得感動,連忙接話道:“喊阿茹娜主子娘,晴雯的確有些為難。因為莫說是我們,就連爵爺也喊你是公主呢。”

  “好靈巧的嘴。”阿茹娜不禁笑了起來,再就伸手去捉她的紅唇。晴雯連忙嬉笑著仰身后躲。阿茹娜一把抓了個空,再就笑道:“好嬌軟的身態。”

  晴雯的身體后仰角度很大,自己也幾乎失去了控制。正在有些慌亂的時候,她頓覺自己被一雙大手接住,再就憑空而起。不用看也知道,她只嬌呼一聲就被賈璘抱在了懷里。

  賈璘低頭看看她,再對阿茹娜嗔道:“又在欺負晴雯了?”

  “哈,爵爺對她的寵愛也太明顯了。又都沒問題,就來直接呵斥我。”阿茹娜噘嘴說罷,再盡量伸直白天鵝般的脖頸,把紅唇湊近。

  俯身低頭吻了她,賈璘再對懷里的晴雯說道:“那么就是晴雯又在耍小心思了?”

  “哪敢?”晴雯嘻嘻地笑著說道,“阿茹娜是公主,晴雯能有幾個膽子?”

  “還說沒有?爵爺自己問她,看她怎么回答。”阿茹娜抱著賈璘的腿說道。

  賈璘不禁笑道:“就來看看晴雯有幾個膽子。”說著他就探手入她的立領對襟水粉色芙蓉花錦繡圖案的心衣里。

  低頭看到繁花朵朵起伏不定,晴雯更覺身子嬌軟面上緋紅嘴里顫聲道:“奴婢的確不敢。”

  又似乎舍不得,她的眼神仍停留在那些粉艷的花朵上。賈璘手下不停安慰,再就對阿茹娜笑問道:“你說來聽。”

  阿茹娜眨了眨眼睛,就小心地把自己與晴雯的對話大致說了出來。賈璘再看去懷里的晴雯,見她已是睫毛低垂身子略抖,顯得很不安似的。

  坐下來,賈璘看看阿茹娜再看著晴雯說道:“我知道你性子驕傲,自有一番風骨。”晴雯連忙輕聲說道:“奴婢哪敢。就是原來有一些,也早就被大爺理順了的。”

  “我知你平日里也敬順,心里卻仍有不甘。”賈璘回道。晴雯連忙正色,就在他懷里福禮道:“早就為爵爺救了命的,爵爺只說一句話,晴雯是死是活絕不敢猶豫。”

  賈璘點點頭,再吻了她一下,接著說道:“你在我眼里,只若是從芙蓉花朵間飛出的一片花瓣。艷麗而嬌柔,飄忽而堪憐,但終究不落俗塵。我所以格外愛惜、看重,正是你嬌美而剛強。”

  阿茹娜聽得驚愕,晴雯落淚聽得認真。他的話音才落,晴雯就已泣不成聲,隨即掙出他的懷里拜倒在他身下。

  抹了淚,她仰頭說道:“奴婢原本只是略微記得什么肝膽相照、士為知己者死的話。今天聽爵爺這樣說,奴婢就明白心里為什么總會記著這樣的話了。奴婢當初被爵爺所救,已經算是天意。再有爵爺一直照顧,更要對得上爵爺的夸贊。”

  說罷,她再感激、感動地拜了拜。賈璘扶著她的肩頭再說道:“就告訴你,立刻給你脫籍,隨后就做我側室。”

  阿茹娜對兩人的對話未必聽得懂,但對賈璘這樣的話肯定明白。她驚訝與欣喜地看看賈璘,再看向晴雯。

  聽到賈璘的話,晴雯只覺得頭腦昏然,一時不敢相信。仰頭看著賈璘,她的淚水不斷落下。再見他點點頭又確認,晴雯這才敢相信自己的命運就此真的發生了轉折。

  伏在他的膝頭哭了許久,她再磕頭說道:“爵爺這是格外憐惜,晴雯至死都會感念。雖然不能替大爺去拼殺,可賤妾也會做牛做馬來報還爵爺的恩德。”

  當下妻妾自有等級。正妻不必說,士庶人等的稱為妻或正室;官貴人家的稱為夫人、孺人不等;皇親的稱為妃;皇帝的稱為皇后。

  至于妾室,又分為貴妾,即指以皇親國戚與官貴人家的女孩,或者是正妻的姊妹為妾室的(后一種也成為媵);良妾,即指為平民百姓身份的女孩為妾室的;賤妾,即指以女伎、妓女、買來的女孩為妾室的。

  晴雯雖然出身奴婢,但被賈璘允以脫籍,自然就轉為了“良妾”身份。她仍自稱“賤妾”,是格外感恩的謙誠。

  賈璘見她說得急切、真切,身子都為之顫抖,就拉起她而重新抱在懷里。晴雯堪稱美人胚子不只是貌美身嬌,的確有天性稟賦。

  自覺剛剛哭過而或有容顏不整,她抬起兩手,捏著一方粉色紗綾帕子遮在臉前規避,嘴里嬌聲說道:“爵爺莫再看,容賤妾梳洗。”

  也不為難她,賈璘的兩手略松,她倏地就躍了出去。阿茹娜目送她的背影,嘴里嘆道:“這樣嬌柔的女孩子,我都看得動心了。”

  賈璘不禁發笑,說著“我來探明”就伸手入她大衫內。阿茹娜忍住再湊近說道:“我對晴雯可好?應該是我的話,引得爵爺特別憐愛她的。”

  “你好自信。”賈璘笑道。阿茹娜更挺身嬌聲說道:“爵爺只關懷就是,又不是審案子。”任他在心衣里探查,她伸出兩手摟住他的脖頸只是身子扭動再沒話可說得出來。

  賈璘把她抱回狼皮褥子,她捂嘴要笑著說什么,卻見賈璘對走回的晴雯說道:“阿茹娜才說要你謝她。”

  晴雯立刻笑著湊近,伸手去捉她:“謝什么?”阿茹娜驚呼著躲避,再哀聲求饒。兩手卻被賈璘握住,晴雯卻只是嬉鬧,她只得晃動著滿頭小辮子而嘴里嬌喘不斷。

  幾人正在說笑,忽聽門外有侍女金珠報道:“爵爺,前堂有人報稱,說是長安來了使者。”

  “你說的含混,就先站在那里等我回復。”賈璘只不理會,阿茹娜喘息著說道:“爵爺總是忙著。”晴雯只看看賈璘,卻并不說話。

  賈璘的心中豈無感嘆?人生跌宕起伏若波浪,哪有片刻安穩的時候?但若只是隨波逐流,譬如賈政生日被干擾、賈敬壽誕有意外而不喜,卻又何必?

  要想做到“凡事由我不由天”,那就先從自己的心態調整開始。擁著兩個女孩開心許久,賈璘再盥洗更衣后,邁步走去前堂。

  到了前堂,他也就看到形色匆匆的朝廷使者。彼此見了禮,使者當即宣讀了朝廷的敕令,意思是說賈璘作戰辛苦,理應回長安復命再稍歇。

  賈璘接受敕令,邀請使者落座略談。倒也并不避諱,使者直說了會有另外的將領,前來暫時接替賈璘的職務,與金人繼續作戰。

  做了道謝的答復,賈璘命人送使者去驛站休息。獨自坐在椅中,賈璘心中不禁冷笑道:這是擔心我功大無法再賞,皇帝或者朝中的重臣出于忌憚再要搶功的心思,來奪我的兵權了。

  默然枯坐,他回想著從十三歲奮身家國至今的點滴,自然頗多感慨。

  杜金平見他許久未動,不禁近前施禮說道:“爵爺,天色已晚,就請安歇吧。”

  回過神來,賈璘看向他,不禁笑道:“大成光亨十二年元旦將至,金平也快弱冠。”

  “小的怎敢提這事。”杜金平規矩地回道。

  點點頭,賈璘看著他說道:“此次回去長安,我必為你尋得親事。”杜金平立刻跪倒在側,口稱“一切都由爵爺評斷,小的只有感恩萬分”。

  來自朝廷的使者第二天轉回,賈璘隨即在府衙大堂,接到了前來代領軍務的三名朝廷重臣。

  這三人分別是皇后李韻如的哥哥,二等子爵、三品昭毅將軍將軍李文旺;李韻如的弟弟,三等侯爵、從二品定國將軍李玫玖。再有一人,就是忠靖侯史鼎!

  由此可見,皇帝軼正首先是對掃蕩金人于黃河沿線的開封、商丘、濟寧、益都、登州以南的地區,決心是很大的。更可以就此看出,皇帝軼正派來的這三人,的確是有分功賈璘的意思。

  賈璘只做不知,先是感謝了皇帝的關懷,再對三人分別予以慰問與祝福。

  李文旺、李玫玖都是各自開心,因為現在皇后李韻如稍有被皇帝冷淡的意思,而作為外戚的李氏集團,仍能夠得到這樣的重用,可知還是被皇帝倚重的。

  忠靖侯史鼎更不必說,原本就一直是皇帝信任的人。

  這三人的臉上,甚至肢體語言都透露著要為皇帝奪得更多功績的神態。好在忠靖侯史鼎也知道軍務仍是復雜危急,先是拱手說道:“神武將軍馮唐意外歿身,朝廷悲戚、圣上震怒,必要掃清金人于漢地才可。”

  賈璘回禮稱是,史鼎再接著說道:“現在各處烽火大起,金人必會不久盡皆斃命。然軍務仍是繁復,伯爵又連續擊敗奴酋之子阿拜、巴布泰、黃臺吉,誅殺德格類、莽古爾泰于安東縣,擊殺代善、湯古代于東海,炸死塔拜于商丘。戰功累累,伯爵雖被圣上格外恩寵而回京暫歇,也必有妙論留示可知。”

  他的話說罷,李文旺、李玫玖雖然覺得沒必要,卻也只好拱手稱是。

  賈璘回禮后說道:“金人雖然連敗,但實力仍不可小覷。畢竟他們在中原盤踞已久,對漢地的人文地理頗為熟悉。之前某確乎進擊猛烈,但也想著應該調整部伍,先盡快穩固已占區,再予以全面進攻,直驅燕云十六州。現在某雖回朝復命,三位皆是赫赫將才,必能一掃漢人百年失望,更令圣上、太上皇歡喜。”

  三人先是稱是道謝,李文旺卻另外嘆了口氣。賈璘順勢看去,只見他略作猶豫之后,還是低聲說道:“伯爵恭良仁敬,在下不得不據實以略告。太上皇近來略有微恙,圣上也為此憂心不已。伯爵回去之后,還望代我們再三致敬問候。”

  賈璘連忙拱手答應,也并不敢對此再多問。

  接下來就是各樣公務軍務的交接,彼此一邊應付著隨時新有的軍情,一邊確認目前的各樣狀況。

  幾天下來暫且算是交代清楚,賈璘再提及了八卦教與龍虎軍的事。史鼎還沒說什么,李文旺顯得有些不屑。

  略微蹙眉,他再笑著說道:“八卦教本來應該予以剿滅,但既然已經歸在了龍虎軍之下,我們也就不予理會。連帶龍虎軍的林宗圭等人,既對山東諸府熟悉,再有臨海的許多戰船,那就仍然駐守在那一帶而不可再有游動。”

  賈璘點頭稱是,隨即修書一封與林宗圭,命他與原八卦教教主曹云天一起遵此命令行事。

  一應交接完畢,賈璘就要起身回京,柳湘蓮卻又干脆地暫時辭去現任,只說也要跟隨回返。賈璘見他忠義,也就欣然答允。

  再有杜金平帶著吳焦巴弓等人護送著載有阿茹娜、晴雯等人的車輛,一行人逆著黃河西去,路上撿到無數大成兵將以及推運各樣物資的百姓民夫,源源不斷地從洛陽方向前來。

  眼見這樣浩大的場面,賈璘不禁贊道:“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的時候,湘蓮卻要與我返回,不覺得可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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