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60章:瞞到何時
  他的話問完,賈璘隨即干脆地說道:“明年必可有分曉。你目前尚處舞象之年,”

  賈寶玉隨即說道:“璘哥哥也是未到弱冠就納娶了的。”賈璘不禁笑道:“好,就是這話。寶玉急于完成心愿,我自然還會助你,更不能冷落了她。”

  賈寶玉聽得開心,臉上隨即露出笑容。再要說什么,他先看到小廝茗煙跑來報道:“老爺急著見爵爺,要我來告知二爺。”

  “這不是正在去嘛!”賈寶玉的口氣不悅,茗煙連忙閃到一邊,再小跑著去回復。

  賈璘和賈寶玉進去夢坡齋的院子,先就看到幾個清客相公捋著胡須在院子里轉圈。見到他走進,他們趕緊各自拱手,嘴里阿諛奉承的話說個不停。

  略作答禮后,賈璘邁步進入堂屋,見到賈政正走來相迎。再見了禮,眾人分別落座。

  賈政只是大致詢問了賈璘率兵作戰的事——他并不感興趣,隨后再對他的戰功給予大贊,并笑著說道:“天成現在已然脫穎而出,再有大功還沒受賞。待功績厘清,更會高升可知。”

  旁邊的幾個清客相公紛紛附和,高聲稱贊不斷。賈璘謙辭幾句,聽賈政再帶著期望的語氣說道:“說來或許是我的一己私念,但終究覺得天成是榜眼出身。將來若是天下大定,我還是渴望見到賈氏有位文職清貴。若說此等人,不是天成卻又有誰可以?”

  清客相公們再次稱頌,各個拍著胸脯表示絕對、必然會是如此。

  賈璘連忙拱手回道:“晚輩何敢擔得老爺如此夸贊?晚輩只覺得,無論怎樣,只為天下萬民盡力就是。寶玉一向謙謹儒雅,將來也是大有可用可知。”

  賈政還沒說話,清客相公們立即轉換了目標,爭先恐后地夸贊賈寶玉有龍鳳之姿,將來必是前途不可限量。倒也好,他們并不敢說賈寶玉能獲得什么戰功。

  但賈寶玉又何嘗要用軍功來得到顯貴?以賈母對他的寵愛,大概率就是要他于將來襲爵的。

  賈政對眾人對賈寶玉的贊美感到欣慰,隨即就皺眉喝道:“畜牲!眾人都在捧你,你卻竟敢只這樣承受?”

  賈寶玉連忙對眾人躬身施禮,從姿勢與神情都極為恭敬。清客相公們見狀,再就對他贊美不已。

  賈政更為得意,就要逼迫賈寶玉當場做幾首詩。賈璘看這苗頭有些過火,連忙插話道:“不敢打擾老爺與諸位貴客的清談,我才說要去大觀園里走走,寶玉也說要陪著。”

  “哦,那好。”賈政連忙說道,“天成就去看看,就由那孽障陪著。”

  賈璘忍住笑,賈寶玉忍著驚嚇,都快步走了出來。一直到了院外,兩人對視一下,賈寶玉先就做個擦汗的動作,再咧嘴笑道:“不是我畏懼,實在是老爺太嚴厲了。”

  賈璘也是發笑,賈寶玉走了幾步再心有余悸地低聲說道:“璘哥哥,老爺如此,我那事,”

  “我說可以就可以。”賈璘自信地說罷,賈寶玉再就長呼口氣。眺望著大觀園里櫳翠庵的方向,他的神色簡直可以用虔誠來表述。

  進入大觀園,賈璘跟他到了怡紅院。才進屋坐下,賈寶玉就吩咐秋紋、麝月、檀云等丫鬟,分別去請李紈、李紋、李綺、探春、惜春、邢岫煙、薛寶釵等人。

  再有丫鬟奉了茶,賈璘與賈寶玉隨口聊著什么胭脂、折扇、玉墜等閑雜的事,先后見到幾位小姐妹笑瞇瞇地走來。

  不僅如此,李紋、李綺姐妹倆的身邊,更還跟著甄玉芙。這樣的組合,想必是她們在金陵就有說熟悉,再或就是彼此都對金陵熟悉而更聊得來。

  總之,連帶這些女孩,再有一眾丫鬟們,幾個屋子頓時熱鬧起來。在一起無非就是品茶論道、對詩說詞,賈璘略作回應,女孩子們紛紛稱贊。尤其甄玉芙本來知道賈璘頗為勇武,卻更沒料到他談笑風聲,多有令人驚贊的詞句說出。

  譬如“百尺紅樓四面窗,石梁一道鎖晴江。自從湖有鴛鴦目,水鳥飛來定自雙”;“思往事,渡江干,青蛾低映越山看。共眠一舸聽秋雨,小簟輕衾各自寒”;“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這些詞句說罷,女孩子都驚呆了。彼此眨巴著眼睛,屋里一時寂靜無聲。

  許久,探春才悠悠地說道:“并不該讓璘哥哥先說。他這樣的詞句,我們還能再說什么?”

  薛寶釵慨嘆一聲,再說道:“這些詞句或清麗或闊遠,好自然是好。可我念著許多姐妹分而復合,合而再別,這些詞句卻難擬得。”

  賈寶玉也笑嘻嘻地說道:“譬如我之前也有丫鬟離去,此時又不知道怎么樣了。”

  “那就笑言一首。”賈璘微笑著點點頭,隨即說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

  他的話音才落,李紋、李綺都驚訝不已而不能言,甄玉芙禁不住贊了個“好”字,又有羞澀而低頭略微福禮致意。

  探春當即拱手唱個大喏道:“璘哥哥且稍歇,容我們姐妹回味。”

  賈寶玉與秋紋、麝月等人立刻紅了眼圈,接連拿著帕子擦拭。再看薛寶釵,賈璘只見她背過身去,手里攥著帕子不再說話。

  李紈連忙幫著倒茶,嘴里說道:“不知道怎么稱贊爵爺才對,大嫂子就奉杯茶,算作敬意。”

  賈璘道謝后,再與幾人說笑幾句。終究覺得不安心,他起身準備告辭。話才說出口,薛寶釵顯得有些著急:“剛才沒好直接說,因我那混鬧哥哥至今不僅沒回,更還沒個消息。我媽急得不行,想求教璘哥哥。”聽了這話,賈璘連忙回道:“這就去拜望姨媽。”

  與賈寶玉等人道了別,賈璘與薛寶釵、鶯兒、文杏等人出了屋門。還沒走到院門處,幾人就見邢岫煙的丫鬟篆兒笑嘻嘻地跑了過來。

  見到賈璘,她的神態顯得有些慌亂,既想要嬉笑福禮,再又紅著臉很遲疑。邢岫煙在屋門處看到,不禁走近皺眉說道:“慌得什么?是太太吩咐你來找我的?”

  “嗯嗯,哦不。”篆兒先是點頭再就搖頭。邢岫煙再蹙眉道:“到底何事?”

  “呃嗯,”篆兒的眼神在她與賈璘的身上轉了幾遭,終究沒敢再說話。見邢岫煙真的要惱篆兒連忙湊近她耳語了幾句,再就撤身笑嘻嘻地看著她。

  當即就紅了臉,邢岫煙只是瞟了一下賈璘,就慌慌張張地拔腿就走。簡直就是跑了起來,偏她邁臺階的時候腳下再打了個絆子。篆兒手疾眼快地上前攙扶,邢岫煙再低聲呵斥道:“偏你多事。”

  篆兒縮了縮脖子,再回頭瞥了一眼賈璘之后,連忙小跑著跟在邢岫煙的身邊遠去。這邊的幾個女孩子見到那對主仆都是慌亂,不禁各自掩袖嬉笑。甄玉芙想著邢岫煙不知道會有什么事,也連忙帶著兩個小丫鬟趕著去了。

  賈璘也不多想,而薛寶釵也已焦急地走在了前面。走去薛家住處的路上,鶯兒很懂事地拉著文杏在前面快步走著,薛寶釵才得以有了個小機會,小心地轉頭看了看賈璘。

  “故人心變否?”薛寶釵說了這話,自己都覺得因為情緒復雜與害怕被人聽去,而身體微顫不止。

  “比翼連枝當日愿。”賈璘鎮定地回道。

  立刻擦了擦眼角,薛寶釵仰頭看看他,再看向前面低聲說道:“奴家聽聞黛玉妹妹的事,心里只有敬佩萬分。”

  “嗯。”賈璘點點頭,“可見資財又有何用?終是用到要緊處,才為人敬仰。”

  薛寶釵一時沉默難言,只得下意識地點點頭。再想起來,她低聲說道:“說是寶琴妹妹與湘云妹妹都伴著爵爺夫人?”

  “嗯。”賈璘淡然地說道,“再蝌哥兒也暫有任事,據說做得極為勤謹,應該會有拔擢了。”

  聽來這話,薛寶釵的心里糾結不已,只為當初接連錯過了許多機會而慨傷。

  “寶妹妹,風物長宜放眼量。”賈璘接著說道,“何必感傷未來,目下何時不是未來?”

  “嗯。”薛寶釵點點頭,拿著帕子擦擦眼角。暗呼口氣,她仰頭看向賈璘。

  見她笑得燦爛,賈璘以鼓勵和贊賞的神情對她點點頭。又看她胸脯拔得很高,賈璘也就發現:這個長得美艷、身材豐腴的女孩,胸前的那枚金鎖已然沒了蹤跡。

  “嗯?”賈璘看著她。

  “帶著頗為累贅。我本也不需要再戴那勞什子,都好大了。”薛寶釵笑得開心,“就讓鶯兒拿去外面化了,都打了金釵,也有好幾股呢。”說罷,她有意側過頭去。

  賈璘也就看到,她頭上果然橫斜地插著幾支金釵。一邊走著,薛寶釵一邊低聲得意地說著,借以讓他多看而再看得仔細:“有牡丹紋、云蝠紋的,有荔枝頭、蜜瓜頭的。并沒有戴得許多,且換著戴,再就是藏著。另有一支特別的累絲如意鳳凰金步搖……”

  “寶釵,何必只苦了你自己?”賈璘隨即問道。

  薛寶釵不敢回頭再看,只是低頭拿著帕子擦淚。說了“只要聽我哥哥的話”,她就加快了腳步追上了鶯兒、文杏。

  所謂“長兄如父”。薛寶釵雖然知道薛蟠多有不堪,但還是,也只有堅持如此。賈璘可以理解卻也不免慨嘆,隨即跟著她們到了薛家住的小院。

  院子里的同喜等丫鬟、婆子們見到賈璘進得院里,當即都跪拜行禮。薛姨媽聽到動靜,一邊向外走著,一邊嘴里說道:“我的哥兒,只當我先前是害了眼,竟然多有冷落了如今的爵爺。”

  賈璘連忙快步近前施禮道:“就因為有姨媽訓示、期許,天成才不敢懈怠。”

  薛姨媽聽了臉上先是一紅,再連忙側身道:“在自己家里就不多客套,我的哥兒,快進屋暖和暖和。”

  進去屋內,薛姨媽再三讓座,賈璘堅持請她落座之后,也就坐在她的身邊。再見薛寶釵仍是靜立,他再起身相邀道:“姨媽已經說了是自家人,寶妹妹就快坐。”

  薛姨媽點頭說道:“我的兒,就坐在這邊。”薛寶釵略微福禮,坐在母親身側。

  噓寒問暖一番,薛姨媽先笑著說“爵爺也別提征戰的話,我并不敢聽”,再就拿著帕子抹淚道:“只蟠兒實在可恨!莫說沒有一分爵爺的氣度,就說外出生意,卻一年多了并沒個回音,更不見一封書信。”

  賈璘隨即“哦”了一聲,也不敢當即回應。薛蟠外出甚遠,路上也定不會安寧。可畢竟有那些莊丁跟著,按說薛蟠不應該真的出現性命危險才對。

  見他不說話,薛姨媽更覺得心里沒底,不禁拿著帕子拭淚不斷。薛寶釵連忙勸說,也跟著抹淚。

  賈璘略作思索,開口說道:“姨媽與寶妹妹并不需要緊張。他出發的時候,畢竟既有可靠伙計跟著,再有那些莊丁隨行。即便真有什么事,總不會不見一個人回來。”

  “說得可不正是。”薛姨媽又惱了起來,“爵爺許久未見,卻又立了好大功回來。那可惡的人不回,定又是敗光了原本不多的銀子,此時卻不知躲在哪里逍遙快活呢。”

  賈璘再勸慰一番,接著說道:“姨媽勿急勿惱。要說原來找他不易,現在還不簡便嗎?”

  聽他這樣說,薛姨媽立即止住眼淚,呆看了過來。

  賈璘先是拱手,再微笑著答道:“我身在軍伍,也有不少親將隨從。雖然暫時沒有敕命,可我要通過斥候們去尋蟠哥兒,那也是容易的事。”

  立即拍了一下手掌,薛姨媽激動得身子都顫抖了:“還是我釵兒醒事,只說這事托付爵爺沒的錯!”

  薛寶釵也是暗呼口氣,甚至臉上現出異常期待的神色。賈璘對她點點頭,再對薛姨媽說道:“姨媽且放寬心,我回去就安排人去過問此事。”

  薛姨媽連忙起身要福禮,賈璘先拱手說道:“我與蟠哥兒本就是兄弟,請姨媽萬勿焦慮,更不要客套。只需幾日,必有他的消息傳回就是。”

  薛姨媽再三道謝,見他道別,就再對薛寶釵說道:“釵兒代娘送送爵爺。”

  出來院子,賈璘回身看著薛寶釵不語。凝視著他,薛寶釵落淚說道:“爵爺,奴家就盼著你盡快找到我哥哥。”

  “快別哭,你安心等著就是。”賈璘輕聲說道。薛寶釵點點頭,目送他走遠,再拿著帕子接連拭淚。

  賈璘走去穿過幾條小路,直接前往榮國府正門。才過了榮禧堂,他走到與榮慶堂平行的位置,看到平兒笑著快步走來。

  福禮后,她小聲說道:“我們奶奶請爵爺過去再說幾句話。”賈璘不明所以,只得跟著她走去榮慶堂后面的王熙鳳住處。

  才到了屋內,王熙鳳先是主動福了禮,再以眼神示意平兒,把一眾丫鬟、婆子趕去了遠處。屋里安靜下來,王熙鳳再笑著低聲說道:“爵爺總是幫我,我當然應該回報。卻不知道我費了心,爵爺如何‘賞’我?”

  賈璘笑了笑說道:“二嫂子精明至極,兄弟并不敢多猜,總要知道原委才好。”

  王熙鳳開心地笑過之后,再低聲說道:“老祖宗說了見你回來孤單的話,正好就有大太太外甥女在這里待嫁。”

  賈璘“哦”了一聲,聽她繼續說道:“我想著大差不差,就去向大太太請示了。果然,大太太雖然心疼外甥女,但知道是爵爺,又是立即入得高門享福,立刻就同意了!”

  賈璘笑著拱手道謝:“二嫂子費心了,兄弟必單獨備一份厚禮為報。”

  笑著搖搖頭,王熙鳳接著說道:“岫煙帶著小丫鬟篆兒過府,卻又還有天大的巧事、喜事!”

  賈璘并不知道具體情況,只得等她接著說下去。自覺也使得意,王熙鳳再又說道:“再沒這么巧的事。大太太答允了,我就去請示老祖宗,果然就只有一個雙喜字!老祖宗又還說,岫煙過去爵爺府也是孤單,篆兒又未必醒事,就再讓琥珀、珊瑚兩個一等丫鬟算在岫煙的名下,跟著一起過去。”

  賈母自己就是富貴出身,身邊的丫鬟一直由她親自挑選和調教。從模樣到身段到機靈勁兒,哪個不是一等一的女孩?只說之前的襲人、晴雯、紫鵑,就都是由她親自選拔與教管的。襲人溫和內秀、心思細密,晴雯心靈手巧、嬌媚伶俐又會討寵,紫鵑堪稱林黛玉的解語花,哪個不是世間尤物與精靈?

  琥珀與珊瑚都是自小跟隨賈母,當然也是佳人。

  王熙鳳本以為賈璘必是歡喜不已,卻見他神色很是淡然,不禁蹙眉問道:“爵爺可有另外心思?”

  賈璘只是笑笑,看了看旁邊的平兒。平兒立刻羞紅了臉,連忙退了幾步。王熙鳳的眼神略動,不禁笑道:“爵爺是念著鴛鴦與鸚鵡這一對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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