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77章:并非無由
  賈璘先拉他起身,聽夏母笑著介紹道:“因我無子,就把這我娘家的一個哥兒認了來。原本說做個外場應付,卻只是個也不醒事的罷了。”

  幾人略作寒暄,夏母就邀請賈璘與薛蟠坐在旁邊。夏金樨連忙吩咐,幾個丫鬟轉眼間再送來酒菜。

  “那邊吃得也是痛快,舅母子也并不需要再設酒席。”薛蟠念著那位麒兒姑娘,此時連忙勸說道。

  “我這里并沒什么特別,讓侯爺難免取笑。倒也有一兩道家里菜,敢請侯爺略嘗一嘗。”夏母自顧對賈璘笑著說道。薛蟠見狀,只得暗自縮了縮脖子,暫且安坐而不再叫喊。

  菜品自然是精致非常,賈璘巡看一下,不禁笑著贊道:“這道菜的確精致特別。”

  白色的細瓷盤內,是炸得金黃,再又于其上灑了一些淡淡的白色芝麻的肉塊。

  薛蟠眨眼看了看,嘴里說著“好看”,徑自伸出筷子夾起來一塊放進嘴里。上下牙才一合上,他不禁當即“哎喲”一聲,再又皺眉歪嘴。連忙把嘴里的肉塊吐回面前的小餐碟中。

  這樣的行止已是失禮,薛蟠稍后也是臉紅。

  夏母倒是并不太在意,只是笑著說道:“只是你們那表妹頑鬧。按說宅子里每天都是肉食不斷,她卻偏喜歡把雞肉、鴨肉賞給別人,自己卻喜愛啃這沒什么筋肉的骨頭。終究又不盡興,她再琢磨出來油炸骨頭來吃的心思。”

  薛蟠再仔細看了看自己餐碟里的那塊“肉”,又打量了一下餐盤里,不由得苦笑著說道:“怪道我一時看走了眼。”

  賈璘忍住發笑,自顧夾來一塊油炸骨頭,仔細地品味著。

  “如何?”薛蟠瞪大眼睛問道,賈璘點頭回道:“堪稱別出心裁。滋味充足,實乃美味。”

  也是忍住笑,薛蟠只當他是客套,暗自搖了搖頭。心里再想著那個麒兒姑娘,他的眼神隨即不定,不時地左顧右盼。

  “哥哥若是乏了,就由小弟陪著走走?”夏金樨低聲詢問罷,薛蟠立刻稱好。

  夏母也就笑道:“與自家并沒什么兩樣兒,蟠哥兒隨意就好。”得了這話,薛蟠隨即笑著起身,拱手致禮后與夏金樨轉去前堂。

  這里的幾位夏家族親或者陪薛蟠前往,或者仍是與賈璘陪坐飲酒。幾個丫鬟見賈璘氣度從容,似乎對那盤油炸香脆的筋骨很偏愛,也都暗暗稱奇。再有個模樣艷麗的丫鬟終于忍不住,徑自轉去了后宅。

  不多時,后堂的門廊里傳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有個女孩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說是我姑舅哥哥們來了?別怪罪拜見來遲就好!”

  說著話,隨著一陣桂花熏香的氣息的,是一個梳著雙平髻的靚麗女孩。

  雙平髻原本就襯得女孩可愛,她更是把原本扎于頭頂的兩髻倭在耳側,更顯得嬌俏。那兩朵如云的倭髻上,更有兩朵金枝桂花簪飾,隨著她的走動而微顫閃光。

  再因為她臉型略微瓜子形,兩髻在側非但不使她顯得臉龐過圓,反而更令人看去飽滿豐潤。

  一身象牙白的褂子、裙子上面,是朵朵嬌嫩的黃色桂花,也配合了她的熏香氣。進來堂門后,她先略微對夏母福了福,再轉身看向席間。隨著她的笑靨轉來,她雙眼笑得略彎,眸子里閃動著尋常少女不具備的極為自信的神采。

  賈璘與她的明麗眼神對上,心里既有暗贊更有憤懣;這就是夏金桂了。確乎艷麗嬌媚,這個夏金桂就是原著中致使薛蟠敗覆更快,更還虐待香菱的女子。

  這個女孩自小失怙,家中又是豪富——大內里的桂花盆景皆是夏家提供而可見其門路廣、獲利豐厚,再就是寡母對她嬌慣少教。夏金桂再也的確通詩書,也可做得像模像樣的詩句,也就更加自傲自負。甚至她對身邊的丫鬟、婆子嚴令,竟然不允許說話帶出金或者桂字,豈不跋扈至極?!

  所謂有仇必報,即便是此時與前世大不同,賈璘也不會令這個女子好受!心里念著“這是個驕縱難制、貌美心狠的女子,只是見面就是歡喜而隨后就會顯露別有用心,務必倍加提防”,賈璘暫且略微點頭。

  果然,這個身材玲瓏、凹凸有致的女孩就笑道;“奴家不用被人說,也自是能夠辨得出。金桂來遲,就給侯爺哥哥拜禮了。”說罷,她款款地蹲下了身子。

  賈璘連忙起身回禮道:“原來是金桂妹妹到了,快別多禮。”

  夏金桂見自己猜中,立刻得意地拿著帕子掩嘴發笑。夏母在那邊也笑道:“我的兒,剛才侯爺還贊了那道菜,也說了別致的話。”

  “侯爺哥哥夸贊,奴家再道謝了。”夏金桂再又福禮道。

  “哦?原來竟是妹妹所創,可見心思靈巧。”賈璘贊罷,夏金桂更是笑得眼睛瞇在了一起。

  看著她,賈璘只好再提示自己:小心這個婦人心思。

  “侯爺哥哥才來就對奴家有謬贊,”夏金桂說著,隨即對旁邊的一個面龐嬌麗、身材豐滿的丫鬟說道,“寶蟾,快拿酒來,我親自為侯爺哥哥敬酒。”

  寶蟾端著一個食案過來,上面擺著一個酒壺、一只大酒杯。賈璘眼見那酒杯足可盛三五兩酒,不禁笑道:“這果然是一大海!”

  夏金桂也就“噗嗤”一笑,順手拿起酒壺往酒杯里倒酒,嘴里再說道:“早就聽聞侯爺哥哥有氣度,于今奴家見了果然如此。”她倒滿了酒杯,寶蟾拿著酒壺退下。

  就端著食案近前,夏金桂笑著說道:“奴家直是佩服得緊,就請侯爺哥哥飲了這一大海,以后再奪勛業!”

  她的話說罷,在場的人,連帶夏母都齊聲喊了個“好”字。

  賈璘不能拒絕,只得起身拿起酒杯,先說了“謝過妹妹的好心思”,再仰脖喝盡。

  “直是威風至極!”夏金桂先就贊道,其他人紛紛附和。也不多說,她再略微回身,寶蟾再換了酒壺近前。

  賈璘連續飲了三大杯,在場的人齊聲喊了三個“好”字。

  夏金桂贊罷,再又笑道:“若只侯爺喝了,奴家卻只看著,豈不會被侯爺說是無禮?”

  賈璘還沒阻攔,就見她自顧倒了一大杯,也是掩袖仰脖喝盡。

  她膚色雪白,喝了這杯黃酒之后似乎眨眼間就于兩頰飛起兩朵好看的紅暈。

  也是贊個好,賈璘答禮致謝,夏金桂這才笑著放下酒杯。再說了“侯爺哥哥定要喝得盡興”,她才轉身離去。到了堂屋后門,她又忍不住回頭來看。正與賈璘的眼神對上,夏金桂倍覺開心地再笑了笑,略微福了福之后帶著寶蟾隱去。

  夏金桂離去,夏母等人眼見賈璘也是帶了酒勁,勸酒也就更為盡力。這一眾人等紛紛來勸,賈璘只得借口道:“本來說來舅母這里賞花,卻只顧喝酒了。”

  拿著帕子掩嘴笑了笑,夏母隨即說道:“怎么敢讓侯爺頭次來就遺憾?”

  賈璘炸了眨眼不禁暗道:倒也沒什么遺憾,先就賞看了夏金桂。

  夏母再就對身邊的丫鬟、婆子低語了幾聲,那幾人答是后快步轉去屋門。再不多時,有幾個小廝低頭端來幾張矮幾案,幾個丫鬟流水一般地捧著大小不同的瓷質、陶制花盆,進來后放在了案上。

  造型各異的十來盆桂花盆景,隨即就吐露著明顯的花香,展現在賈璘的眼中。

  樹枝虬勁、朵朵簇簇絢爛的黃色桂花,掩映在枝葉間。

  “奇香無匹,人間罕有。”賈璘稱贊道,“不是人間種,移從月中來。廣寒香一點,吹得滿山開。”

  現場眾人沒有幾滴墨水,只算作這詩是賈璘所作而都再贊聲好。賈璘不禁暗笑,再又說道:“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眾人再贊了好,夏母不禁笑道:“我并不敢說聽懂了,卻聽得侯爺念的詩里,都有了天晚的意思。”

  賈璘轉頭看向堂屋外,果然見到天色漸暗。正要起身告辭,他卻聽夏母說道:“侯爺難得有閑暇,今日又被我那不醒事的兒灌了酒。若是如此讓侯爺回去,我只擔心侯爺在路上著了涼,就在莊里歇息一宿。”

  賈璘暗呼口酒氣,夏家族親們紛紛稱是。猜測夏家強行挽留必有緣故,再也是盛情難卻,賈璘只得略微拱手:“那就叨擾舅母了。”

  “侯爺也說是舅母、賢甥的話,又還客套的什么。”夏母笑著說罷,隨即命兩個丫鬟先去整理客房,再就命另外兩個丫鬟陪同著賈璘前去。

  暫且告罪道別,賈璘走出后堂,再穿過后宅的游廊,經過一道月亮門,到了一間有三五間精致房屋的小院子。

  正在走著,他見到寶蟾從竹叢間的甬道中快步走來。福禮后,她嬌聲說道:“就請侯爺過來這間。”

  賈璘跟著她邁步走入,先就嗅到滿屋的桂花香氣。卻又不止,似乎另有沉香等合成香料。他瞇著眼睛看去,果然見到一張紫檀木條案上,供著一爐香,正在裊裊地冒著淡煙。

  寶蟾先去了里間屋子,再重新整理了錦被繡褥之后,回身低頭福禮道:“就請侯爺先歇一歇。我們姑娘說了,等侯爺醒了酒再來拜見。”

  點點頭,賈璘走到榻邊。寶蟾臉上緋紅,還是與另外兩個丫鬟,幫他寬了衣。

  “奴婢就在外間屋子候著。侯爺若是口渴喝茶,就喊奴婢來敬奉。”待他臥于榻上,寶蟾說罷,抬手摘下了床幃。

  賈璘也不多想,只是側臥安然打了瞌睡。終究心里存疑,他或是想想夏家為何于此時要宴賓客,或是想想如何找機會懲治夏金桂。再又想到薛蟠,他自己也笑了:呆霸王雖然霸道,卻制不住這個家財巨萬的嬌弱女子。更何況,這女子還有吃軟炸骨頭的癖好!

  想到這里,他也就安心。

  似乎睡了沒多久,他就覺得身邊有人走近。立刻就有了警惕之心,他用感知和經驗暗自猜測著:來人腳步輕柔,明顯是個女子,更還是刻意如此悄然接近。暗害我肯定不會,難道這是要用美人計?旁人不是親近的人,是要先把寶蟾豁了出來?

  正在想著,他覺得身后的床幃被悄悄地拉了起來,再有人似乎正在安靜地打量著自己。

  也不說話,賈璘只做夢囈而反手一抓。手里頓覺輕軟,他先聽到床邊的這個女子輕呼了一聲。

  “啊”了一聲,這女子先就快速退后。賈璘只做不知,收回了手搭在腿上。

  屋內又是安靜,那女子似乎像是好奇的小貓一般。暫且得了安全,她卻又忍不住湊近前來。

  賈璘索性反手一揮,徑自捉住了她。果然是個嬌軟的,他憑借手感得知后,再就略微用力。一只手臂就可將這個女孩的纖腰攬住,賈璘暗猜不像是那個看起來肉肉的寶蟾。就勢翻身坐起,他也就見到帶著驚慌神色的夏金桂,被他擁在了懷里。

  “呃,怎會如此?”賈璘茫然地說道。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屋里暫時并未點燈。夏金桂臉上紅透,略微掙動一下竟然沒能逃得出。

  要說什么卻一時羞得難以開口,夏金桂卻又立刻覺得他在自己身上憐愛地探摸起來。心神頓時為之更為凌亂。顧此失彼的她確信了賈璘的確是世間名將,實在令對手難以抵御。

  再要捂臉,她就聽到他在自己的耳邊說道:“好香。”

  “侯爺哥哥憐憫。”幾乎已是堤岸崩塌的夏金桂再不敢遲疑,連忙低聲哀求道,“奴家金桂一時頑皮,不成想驚擾了侯爺。”

  再握了握她的腰,賈璘不無遺憾地驚訝地說道:“難道是金桂妹妹?”

  好歹“嗯”了一聲,夏金桂得以溜出了他的懷里。就要快步逃走,她卻聽他說道:“有事盡管說。”

  逃到了屋門口的夏金桂,連續大喘了幾口氣之后,連連自己撫著前襟安慰自己。

  再要邁步出去,她緊咬住嘴唇,再輕聲吩咐道:“寶蟾,快去點了燈。侯爺,嗯,也就快醒了,去烹茶來。”

  寶蟾答應一聲隨即做事,夏金桂眼見屋內燈燭亮起,也有了賈璘與寶蟾的對話聲,這才再撫了撫胸口,大著膽子走了回來。

  賈璘順勢看去,只見她臉上仍是緋紅,不敢再抬頭。

  “有勞金桂妹妹探問。”賈璘已在寶蟾的服侍下重新穿好了衣物。夏金桂嘴里說著“侯爺哥哥才來作客,奴家理所應當”,眼神低低地看過去。見他身貌雄健,夏金桂暗自心驚:只以為是場胡亂的夢境,方才卻果然是坐在了他的腿上!

  心中更為慌亂,夏金桂再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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