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紅樓之庶子無雙 > 第100章 人選落定
  賈琮舉止有度,氣度不凡,哪怕是面對如今朝野上舉足輕重的兩位大佬,也依然淡定從容。

  方才寶玉那兩腿抖篩的舉動,令賈政覺得丟臉至極,此時看到賈琮如此,賈政覺得多少撿回了一點面子,與有榮焉,激動得臉面都紅了。

  “起來吧!”忠順王和善問道,“怎地來得如此遲?”

  并無指責之意,僅僅只是詢問,宛若面對后輩子侄。

  比起方才對賈赦那疾言厲色之態,真正是天壤之別。

  賈赦也嫉妒不已,越發對賈琮這逆子難以忍受,同在一個屋檐下,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了。

  這一刻,眾人才相信外頭的傳言,賈琮仗的是忠順王府的腰子。

  賈琮微微朝賈赦側一目,令賈赦心驚肉跳,好在他并沒有把他扯進來,而是道,“方才在門口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跤,把衣裳弄臟了,若是那般來見王爺和熊老先生,實在失禮,只得折回去換了這一身。”

  明知道賈琮說的只是推托之詞,忠順王也就不再追問,他問這一句,也不過是想警告賈赦一句,少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

  熊弼臣道,“老夫來上書房授課,你就不來上課了,可是嫌棄老夫的課授得不好?”

  這罪責,賈琮可實在擔不起,他忙躬身告罪,“學生斷無這等心思,學生本知道自己知識淺薄,向學之心堅若磐石,仰慕老先生久矣,恨無躬身傾聽的福氣。無奈最近幾天,家里出了事,家中長輩體諒,命琮暫不去上學,長輩之言,不能不從,才讓老先生誤會了!”

  忠順王冷笑一聲,“讓你去上書房讀書,乃是圣旨,本王倒是沒想到,榮國公府竟生了謀逆之心,敢對圣上不敬,對圣旨不恭!”

  噗通!

  整個向南大廳里,從賈代儒到草字輩,所有人都跪了下來,賈琮左右環視了一圈,不得已也跟著跪了下來。

  “蔭生等絕無謀逆之心,還請王爺明鑒!”賈政哭訴道。

  “今日皇上讓你家子侄去上書房讀書,你們可以抗旨,說不讓他去就不讓他去。明日,皇上讓你家子侄去戍邊,你們是不是也可以讓他回來,他就得回來?”

  賈赦忙道,“王爺明鑒,賈琮非一般監生,乃有官身之人。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如何盡忠,又如何盡孝,賈琮當明白知曉,他既為盡孝而無法盡忠,便當不起這官身。”

  忠順王和熊弼臣對視一眼,兩人都是為人父母之人,卻想不到,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世代簪纓之族,還能有這樣迫親兒去死的事,可想而知,外頭的傳言非虛,賈琮在這家里的處境之難。

  “你的意思,應當請旨讓皇上剝奪了賈琮的官身,方是正道?”忠順王有些好笑,這賈赦成日里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連腦子也沒了吧?

  “下官但憑圣意,只賈琮一向忤逆不孝,下官欲揭發,又不敢違背親親相隱。既然王爺問起,下官才敢說一二。”

  “你一會兒說賈琮要盡孝,不去上書房讀書,一會兒又說賈琮忤逆不孝,本王都被你弄糊涂了。賈赦,你是欺本王腦子不好使呢,還是你自己黑白顛倒,是非不分,為父不慈?”

  賈赦原想著,一句“忤逆不孝”便可斷了賈琮的前程,既讓他不得在這一場簡拔中勝出,又可以毀了他的前途,話要是傳出去,朝堂上必然會引起風波,他一個無根無基的孩童,面臨的下場不是死路一條,也是被置之死地了。

  忠順王卻反而將一個“為父不慈”的帽子,戴到了他的頭上,這是賈赦萬沒有想到的。

  更讓賈赦沒有想到的是,熊弼臣竟然搖搖頭,道,“為人父母,還是不要隨便罵子女不孝的好,須知,‘子不教,父之過’,且‘父不慈,子不孝’。

  賈琮乃八歲稚童,正是讀書明理之事,便是有一二淘氣之事,原也尋常。他身為公府子弟,既能做出《憫農》這樣的詩,尚且知谷物艱難,有一顆憫農善心,又豈是不孝之輩?“

  說著,熊弼臣斜睨了賈赦一眼,見他面色蒼白,眼袋發青,一看就是酒色之輩,難免生出了輕蔑之心。

  賈赦則氣得渾身發抖,但也知道熊弼臣的威力,他但凡對寧榮二府不滿,在外頭多說兩句,賈氏一門名聲便臭了。

  心中雖有怨憤,賈赦也不敢頂撞。

  “賈赦,你想明白了再與本王回話!”忠順王的語氣說不出地嚴厲,他也并不是單純在為賈琮找場子,而是本來與四王八公就是死對頭,也純粹看不慣賈赦而已。

  賈政還瑟瑟發抖,賈赦卻全然沒有把忠順王放在眼里,他寧榮二府本來就不靠皇上過日子,這一次,不是叫囂著要虢奪寧榮二府的爵位嗎?

  最終,還不是得灰溜溜地派人前來,幫寧國公府挑選承嗣之人。

  看到賈赦的表情,忠順王就明白了,心里冷哼一聲,卻也知道,眼下確實是拿對方沒有辦法。

  “王爺,父債子償,父過子扛……父親對學生不滿,必定都是學生的錯……請王爺責罰!”賈琮忙道。

  “今日就不責罰了!”忠順王對賈琮遞過來的這個梯子,非常滿意,看著賈琮,他似乎看到了寧榮二府敗落的希望,也和顏悅色一些,“今日本王與熊老先生前來,還有要事要辦,要不,熊老先生,簡拔的題,您來出?”

  熊弼臣道,“如何簡拔,太上皇和圣上均有旨意,朝中用人,無外乎文與武,今日就分文試和武比,老夫主持文試,王爺就負責武比!”

  此言一出,賈家玉字輩要參與的人臉上都呈現出了便秘之色,雖然祖上行伍起家,軍功封爵,可這么多年過去,便是連榮國公代善那樣的英雄人物都沒有把兩個兒子教育成才,別說另外七房了。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此話不假。

  “那就先文試吧!”熊弼臣一雙老眼,環視了一圈,道,“既然說到了從孝與盡忠之理,今日就以此為題,或為詩,或作詞,或攥文,以一炷香時間,評出優異者。“

  榮禧堂里,小廝們搬來了桌椅,賈政親自點了一根香,放在堂前,他和賈赦站立兩旁,忠順王和熊弼臣則安坐用茶。

  兩人的目光也是主要落在賈琮的身上,見他沾墨,鋪紙,幾乎不假思索,就開始提筆寫起來,很是好奇,不知他寫了什么?

  榮慶堂里,早有丫鬟將這邊的情形傳遞過去,丫鬟們盡量是報喜不報憂,先前丫鬟將忠順王有賞的事報了,賈母好生賞了那丫鬟一把錢。

  此時,聽說既有文試,又有武比,正要印證了黛玉先前說的話,老太太和王夫人擔憂不已。

  熙鳳少不得上前寬慰,“不是我說,咱們家里這些人里頭,寶玉讀書雖不甚用功,可那也是老爺拿他和外頭那些寒門子弟比,人家的孩子不讀書就沒有出路,身上擔了多大的干系,只有削尖了腦袋往死里讀。可若是和咱們家自己的孩子比,誰又有寶玉這般勤奮的?”

  一句話,老太太和王夫人都笑起來了,“你這話說得是!”

  王夫人捏著帕子,沾了沾眼角,她方才也是慌神了,畢竟來的人是熊弼臣,曾經的太子太師,天下名儒,等閑入不得他的眼。

  卻沒想到,不過是矮子里頭拔長子出來,寶玉比別人家的人比不了,難道比家里這些個,還比不上?

  探春則深深朝熙鳳看了一眼,二嫂子慣會安撫人,她也很是好奇,難不成今日琮三哥哥沒有參與?

  探春自是不會問的,她是二房的庶女,與賈環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婚事拿捏在王夫人的手里,若是王夫人做個手腳,她將來的一生可就暗無天日,生不如死。

  她從不敢和她那不走尋常路的娘多來往,而是親近王夫人,盡量討王夫人的歡心,為自己圖一個好的未來。

  明知道賈琮是寶玉強大的競爭對手,她自然不會明面兒上偏向賈琮,是以,問都不敢問。

  “琮三哥哥呢?他今日有沒有參加?”黛玉卻是不管,問了丫鬟。

  這一問,提醒了賈母和王夫人,二人只以為黛玉是關心寶玉,倒也沒有多想,也問,“琮兒來了嗎?”

  那丫鬟道,“先是沒見三爺的人,后來,是忠順王爺問起了,王命讓所有的爺們都來參加,說是等簡拔出了人選,再從中選一個合適的。“

  所謂合適的,必然不是奪人父母唯一的香火,也要讓兩宮都認可的人,這么一說,老太太和王夫人的一顆心又落了下來,這其中可操作性的余地又大了。

  黛玉心里卻在嘀咕,文試與武比,不必說,必然是琮三哥哥占鰲頭。

  琮三哥哥的詩詞和字就無人能及,武比的話,他不是拜了一個什么指揮使為師嗎?

  聽說在宮里就要和那些皇子們一起練習騎射,下了學還要去習武,賈家中的子弟,有這個向學之心的未必有這樣的好條件,有這樣的條件,比如寶玉他們,又并沒有這樣刻苦的恒心。

  琮三哥哥兩樣兒都占了。

  今日這般苛刻的比試,倒好像是為了成全琮三哥哥一樣。

  榮禧堂里,寶玉提著筆,就跟魂沒了一樣,不論是“忠”也好,還是“孝”也罷,都是令他無比厭惡的兩個字。

  他本是重情不重禮之人,又厭惡四書,“說只除‘明明德’外無書”,喜歡詩詞曲賦等性情文學,將那些追逐科舉,仕途經濟之人叫做“祿蠹”,眼下如何能寫出“忠孝”二字來?

  抬頭一看,恰好與賈政的目光遇上,寶玉本就白了的臉,此時汗珠兒滾滾而下,竟是連筆都握不住了。

  沒出息的畜生!

  賈政心底里罵了一句,也不好當著貴人的面如何,再去看賈琮,揮筆從容,神色淡定,下筆如有神一般,顯然是得了一篇好文章。

  一炷香燃了快五分之四,賈琮終于停了筆,他將筆放在了筆山上,見紙上的字跡還未干,便俯身吹了吹。

  此時,忠順王與熊弼臣已經過來了,一左一右站在他的兩側。

  熊弼臣原以為他寫出了什么妙筆生花的文章,迫不及待去看,卻是《韓非子.忠孝》篇,好在一筆字卻是無出其右。

  “為何寫這篇?”熊弼臣見墨跡干了,拿起來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無一字錯漏,想他如此小人兒,能夠將這篇背誦下來已然不錯,況上書房里只在讀《四書》并沒有講文章策論,寫不出好文章來,才是尋常事。

  “學生以為,圣人已有訓,學生能夠將圣人所訓做到實處,便足矣。況學生并沒有學如何寫文章,是以,不敢動筆,怕有違圣訓。”

  熊弼臣點頭稱是,道,“言之有理!”

  說著將這篇文章遞給忠順王,“王爺請過目,八歲孩童,能夠將一篇《韓非子.忠孝》一字不落地寫下來,老夫以為,已是上乘了!”

  忠順王哪里讀過什么《韓非子.忠孝》,心說,要不是熊弼臣說是圣人之言,他還以為是賈琮自己寫的呢,有了這一層,忠順王自然也認可熊弼臣的觀點。

  香已經燃盡了,熊弼臣讓賈琮將試卷收上來,先是過目一遍,將那些字都寫不清楚的,全部篩選出來,最后所得寥寥無幾。

  寶玉交了一張白卷,生怕賈政訓斥,耷頭耷腦地站在一邊,雖一身錦衣,頭上簪纓碗口大,可沒了精氣神,就如同一只斗敗了的公雞,頹喪不振,面色灰白憔悴,越發扎賈政的心了。

  偏又不敢讓寶玉下去,怕忠順王借此又發一次難,就無法解釋了。

  被選出來的幾張,賈政看了一眼,臉都紅了,一個個自撰的文章狗屁不通,偏還生了賣弄之心,之乎者也,不知在說些什么!

  毫無疑問,賈琮得了第一。

  接下來就是武比了,考場挪到了寧國公府天香樓前的箭道,一把火將天香樓燒了之后,箭道反而寬敞多了,旁邊是焚燒未盡的斷垣殘壁,反而烘托氣氛,宛如置身戰場。

  “也不多難,就比立射吧,每人三箭,拉不開弓的,可自動放棄!”忠順王命人將長弓擺出來,又命人豎了一個三十步遠的立靶,比試便開始了。

  先前在文試中,并沒有拿到名次的,均是玉字輩的幾個年紀大的哥哥,此時,爭先恐后,誰知,這些養尊處優之輩,少有人拉得開弓。

  將那些弓從大到小試了一遍,便是勉強拉得開的,搭上了箭,也射不到靶子上去。

  輪到寶玉了,他許是從未練習過騎射,方才又一副丟魂落魄的模樣,也不看看別人是如何拿弓,竟然將弓拿反了,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將弓弦一彈,竟然彈到了自己的臉上。

  “哎呦!”寶玉忙捂住臉,眾人圍上去一看,好家伙,細皮嫩肉的,被彈上的地方,已是肉眼可見地腫起來了。

  “混賬東西,還不滾回去,丟人現眼!”饒是賈政脾氣好,再想給寶玉面子,此時也徹底忍不住了。

  忠順王只嘲諷一笑,好在,見賈政已經氣得胡子都抖起來了,話到了嘴邊,咽下去了。

  熊弼臣君子風厚,搖了搖頭,道,“令郎名不虛傳,如‘寶’似‘玉’,想必老太夫人和夫人輩鐘愛之極,鐘溺則未免荒失學業,才將學業和武事都耽誤了。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想當年代善公何等驍勇之人,豈容后輩如此頹廢不思進取!“

  賈政羞得面目通紅,他有多少委屈,卻不得說,只低頭彎腰,“蔭生之故,教子不嚴,將他釀壞了,實在愧對先祖!”

  眼看輪到賈琮了,他往那地兒一站,一身氣勢便迥然不同,試了試弓,扭頭對忠順王道,“王爺,這弓有些不趁手,可否換一把四力的?”

  原來,忠順王擺出來的幾張弓,最大都只是三力。

  四力的弓約有四十斤重,賈琮初開始學射的時候,用的便是最小的弓,前不久,臂力練起來了,才換了四力的弓。

  軍中弓是四力起步,夏進才說,賈琮能夠用四力弓,堪堪可以參軍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看賈琮便如同看仇人一樣,前頭那么多大哥哥們,三力弓都拉不開,賈琮才多大,要用四力弓,豈不是直接將他們淘汰嗎?

  忠順王也想看看賈琮的實力,讓人將一張四力弓拿了過來,他愛惜地撫摸了一遍,“你若是拉得開,還能中靶,這張四力弓就送你了,這是本王年輕時候用過的!”

  好機緣!

  人人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賈琮一眼便看上了這張弓,比師父夏進為他買的那張要好多了,那張弓他只是臨時用,每次使用的時候,就害怕弓弦或是弓背斷了,他就會落到和寶玉一般下場,傷了臉事小,傷了肩膀,弄出骨折來,事兒就大了。

  “多謝王爺!”

  賈琮往后退出到了五十步遠的距離,凝神靜氣,搭箭上弦,拉成滿月,瞄準之后,一箭射出,直中靶心。

  賈政不懂騎射,但看賈琮的姿勢氣度,便知道,這孩子下過苦工了,他越是看賈琮,越是歡喜,有“吾家麒麟兒”的與有榮焉。

  賈琮射出這一箭后,后面就不需要再射了,將時間留出來給后面的兄弟。

  賈環倒是費盡了全力,好歹將一張小弓拉開了,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箭竟然上了靶。

  賈政看到,臉上有了些笑意,總算是養的兩個兒子,并沒有全給他丟臉。

  忠順王再次與熊弼臣對視了一眼,二人就這次簡拔的結果達成了一致,也正好符合兩宮的意見,便由忠順王宣布了結果,“賈琮不管是文試還是武比都勝出其余人諸多,這一次的簡拔結果,爾等都看到了,不用本王多說,本王將這一次簡拔的人選賈琮上報宮中,爾等可靜候旨意。”

  不知為何,賈政竟然松了一口氣,反而賈赦,一張臉烏黑,惡狠狠地看著賈琮,好似賈琮偷了他老婆。

  賈赦則不滿,質疑道,“文試的時候,賈環也交了卷子發,方才武比,他的箭也上靶了,下官以為,賈環當也有資格被上報宮中。”

  賈政聽聞此言,如一道驚雷轟頂,喊了一聲,“大兄!”

  賈赦卻全然不理會。

  忠順王要笑不笑,將這兄弟二人各看了一眼,點頭道,“賈赦言之有理,本王就將此二人一并報上去,由兩宮定奪!”

  賈政本就不想讓賈環與寶玉參與,只報賈琮一人上去,正合了他的心意。

  最后關頭,賈赦偏要插這么一杠子,選的兩個人選,都是榮公一系,外頭本就有些不好的傳言,此后,只怕還會有人說賈珍聚眾淫亂被撞破,恰好是榮國公府設下的圈套。

  他還有臉見人嗎?

  “大兄為何如此?”

  賈政都要哭了,賈赦卻反而報復上了,格外滿意地一笑,摸了摸頜下胡須,“原該如此!”

  賈環樂得眉飛色舞,快飄起來了。

  賈琮多了一個競爭對手,臉上依舊是無喜無悲,這番沉穩,寵辱不驚,落在熊弼臣的眼里,便彌足珍貴。

  到底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何等心志方能做到如此!

  他走到了賈琮跟前,“吾奉旨進京之時,曾向圣上提過一個要求,吾暮年尚有余力,畢生所學尚要人繼承衣缽,圣人之道,也需有傳承,圣上命吾在上書房挑選學生,今日所見,爾資質尚佳,如璞玉亦如一張白紙,吾若能得你這樣的學生,也是畢生所愿盡矣!”

  賈琮跪了下來,眼中熱淚盈眶,他從這位老人的身上,深深感受到了浩浩蕩蕩的愛,渾厚卻又不會給人壓力。

  一如前世的祖父,希望將畢生所學教給他,為的是他走上社會能夠有立足之本。

  “學生何德何能,能得恩師如此眷顧!”他哽咽出聲,已是不能自已。

  素日里,他無論做什么,總是習慣性地權衡得失利弊,便是當初被夏進收為徒弟,也想過要抱夏進的大腿,得一方庇護。

  但此時,面對熊弼臣,他滿心里只有溫暖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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