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舟，你怎么那么快啊？”
“我一個人，快得緊。”他笑：“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
“那個婦人走了嗎？”
“走了，拿了東西去她女兒家了吧，她告訴我她家的米啊，面放在哪兒了。”其實也不多，她想她還是留給人家吧，她和廉舟不缺吃穿用度的，但是這家人的日子，看起來可真是艱難得很。
碗也只有二三個，還都缺邊邊角角的。
但是也洗得干凈，放在一邊，想必不是重要的事，都不會拿出來用的。
“廉舟，東西一會再搬下來吧，你先去洗個手，餃子馬上就能吃了。”
“二小姐，你包的啊？”
“是啊，我看著這里有新鮮的羊肉賣，就買了一些，還熬了一鍋羊湯，大冬天的喝羊湯能暖身子呢。”
餃子也正好可以起鍋了，她進去夾了一大碗的端給廉舟，廉舟吃了一個，香得雙眼都瞪大了。
“好吃吧。”她笑著問。
“好吃，太好吃了，二小姐，你的廚藝真好，我煮的飯，真是太委屈你了。”
她嗔怪地笑：“說什么呢，再這樣說我生氣了，快吃快吃，餃子就是要趁熱吃才好的，我看這地方多羊肉，你要喜歡吃，我們可以多包些無妨的。”
反正她現在又學會一樣手藝了，就是搟皮包餃子。
現在包得有大有小，形狀各一，但是慢慢地，她就能包得很好了，凡事都是熟能生巧啊。
“好，二小姐你也吃。”
“我喜歡吃酸菜餡的，你多吃些肉。”
吃飽了也不覺得怕冷了，廉舟動手把屋里打掃了一下，鋪上了帶來的被褥，這里沒有地龍，但是還是有炕，下面生把火，睡在炕上就能很暖和的了。
這屋子雖然簡陋，但是比草屋好得多了。
也讓頭痛的夏蟬，能舒舒服服睡一晚上。
一早廉舟又起身出去，晚些就扛著一只殺好的羊回來。
夏蟬讓他取了羊腿出來，直接架上火用來烤，撒上孜然，辣椒，那真是一個叫香啊。
她覺得出來哪里是來玩的，分明就是來吃各種東西的。
羊腿燒得又香又嫩的，可好吃了。
嫩嫩的小羊排腌起來，想吃了就可以煎，廉舟愛吃羊肉餃子，把余下的肉都剔出來，全剁了做餃子。反正現在的天氣這么冷，包著放在外面，一會就硬了，天然的大凍箱啊，存放著到時想吃了，隨時蒸煮都方便得很。
好吃好睡地住了幾天，冬捕終于來了。
她和廉舟自然不想錯過，也早早就去了那兒。
冰面上的雪清走了，不過冰實在也是太厚，還有些雜質，看不太清楚底下有沒有魚。
不過冰面上的牛馬騾子輪著工作，攪動著放下去的魚肉，開始拉了。
許多人圍了過來看，把那圍得個水涉不通的。
廉舟就開始擔心了，怕冰一碎都落下水去，那可就麻煩了，趕緊的就往后退，一直上了湖邊遠遠地看著，還安慰她說：“沒事的二小姐，咱們在這里看，等到時魚上來了，我過去買一條最大的。”
“好啊，到時買回來，我看看這里集市有什么材料，我們可以做一魚幾吃。”
廉舟笑道：“說得我都有些興奮了，要不，我還是去看看吧，可不能讓最大的魚給人搶走了。”
“隨便你啊，我反正就在這里了，湖上風大，這還好一些。”
她不想去吹風呢，在那兒地又滑風又大，站都站不住。
吹得多了，還怕頭痛來著。
在這里一樣也能感受到冬捕的壯觀，還有收獲的喜悅。
男人們叫著口號，開始幫著拉網，一下一下，幾乎要讓空氣都變得暖和起來。
夏蟬坐上馬車板，靜靜地看著，廉舟湊近去，卻又會時不時回頭看她，不管他看不看得見，她總是報以一笑。
魚真的是很多，從早上開始拉網，一直拉到中午，也只拉上了一些魚，然后暫停吃些東西裹腹，拉著又繼續干。
夏蟬和廉舟也吃了些干糧，在湖邊耐心地等著。
廉舟跟她說：“現在也不過是起的小魚，但是條條都還算是可以，像手掌般大，聽有經驗的人說，大魚在后邊呢。”
“好貨沉底，挺有道理的。”
“估莫天要黑的時候，才會拉得完了。”
“沒事，反正我們有時間。”
他一笑：“是啊，挺多時間的，不著急啊，等吃過了這里的魚，要往哪兒去，要不要去漠北。”
“我都好啊。”
“二小姐，你說漠北的盡頭，又會是什么呢，是不是就是天腳下，就沒有路了？”
夏蟬搖頭：“不是，漠北的盡頭，可能又是汪洋大海，可能又是連綿高山，跨過那些了，還有別的國，別的種族，如果一直繞的話，還會又繞會云朝的，我們現在就像住在一個圓球上面，繞來繞去，還是會回到起點的。”
廉舟好生驚訝：“不會吧。”
“是啊，我們之所以不會掉下去，因為地心引力，而且這個地球相當的大，大到你可能一輩子自己走，都不一定能走得回來原點，這些吧挺深奧的，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回頭我看看有合適的書，給你瞧瞧。”
地理啊，好像有的，不是她偏愛的那種，放在空間里也是生塵。
廉舟卻搖頭：“二小姐，算了吧，我大約這一輩子也是折騰不明白的了。”
“那有什么關系呢，慢慢去理解，去探索就好了。”
他笑道：“二小姐，每次跟你說話，好像都有不同的發現，感覺我自己知道的東西，真的很少，也很渺小。”
“你可不要低看你自己，廉舟，你比不少人優秀得多了。”
聊了會，他拿出解凍好的梨給她吃。
一口咬下去，滿口清甘，真是好吃極了，他從來不知道梨可以凍成這樣，而且還可以吃，還能如此的好吃。
二小姐老是說辛苦他照顧她，可是二小姐不知道，與她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真的是學到畢生難以想象的很多東西。
其實，受益的人是他啊。
拋開這些且不說，他也很愿意，很樂意，心甘情愿一輩子能照顧她。
這是，他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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