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亭的回答太果斷,莫矜寒并沒有那么多的耐心,耗在城門口。他的脾氣不太好,能心平氣和的跟眼前的人說話,完全是因為對方是使臣。而他得完成陛下下達的,接待使臣的任務。
莫矜寒的眉心挑了挑。
得寸進尺!
洛清亭仰面看著男人的表情,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樣如何,赤將軍……”
“赤魈是封號,我姓莫。”
“噢,莫將軍。我的虎不大樂意待在籠子里,你也瞧見呢,它沖你齜牙呢,我作為主子,實在也看不得它受那個苦。
“你看這樣如何,你找貴國最結實的籠子把它鎖起來,瞧它能否脫身,要是能,那將軍便為本侯破一次例,若是不能,那本侯也不多說什么了。”
莫矜寒沉默了片刻。
洛清亭靜聽著他的答復。
“行,那便這么辦。”片刻,他給出了答復。
那少年看似是退了一步,實則是近了一步,為自己的坐騎爭得了一個機會。他若不同意,那這事便是他的不對了……呵,不過是鐵籠,結實的他們有的是,他不信這虎可以脫身。
洛清亭唇角的弧度放大,高聲對前頭的馬車道,“王爺,我可能要在城門口多待一會兒了,您先去。”
鐘離瑧將他們的話盡收耳中,他濃密修長的眼睫忽閃了幾下,心里竟生出兩份憂心來。
憂心什么,那虎沒脫身洛清亭丟了面子么……
呵?他何時變得這般善解人意了。
鐘離瑧唇角勾出淺薄又自嘲的弧度。
馬車緩緩駛入城中。
談子麟和崔浚臺,還有翠梨青棗兩個小丫頭都下了馬車,站到了洛清亭身后,看著莫矜寒讓人將一只巨大的鐵籠送了過來。
那籠子足有一人高、一人寬。兩指寬的鐵柱散發著冰冷的鎳色,接口處嚴絲合縫,看著便十分結實。
“呀,不錯哦。”洛清亭一見大鐵籠子,就黏了上去。她抬手摸了摸幾根鐵柱,用指關節敲了敲,發出實心的脆響聲來。
洛清亭一邊摸一邊輕嘖,“上回貴國皇子用作關虎的鐵籠子,中看不中用啊,幾下就被撓開,我還以為貴國鐵器都同那般粗制濫造呢。”
這件事莫矜寒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洛清亭是在拿話諷刺他們。
只有當時在場的談子麟,腦子里浮現出洛清亭隨意踢彎鐵柱的場景,真的很厲害。
“還請侯爺將您的坐騎引進去。”莫矜寒道。
晸朝勇士的確愛虎的勇猛,軍旗上也是虎的圖騰,但是從未有人敢將虎當做坐騎,況論這虎野性不減,只對一人臣服……這洛清亭,真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鐵籠的一面被打開,奔波兒灞銳利的眸中滿含藐視,抬著粗壯的四肢,緩緩的進入了籠子。它的尾巴如鋼鞭一般甩了一下鐵籠,發出“嗙”的一聲鈍響。
他們合上了籠子,又上了沉重的鎖鏈,便退到了一旁。
奔波兒灞微匐著身子,炯炯的目中似含著殺氣一般犀利,唇口微微抽動,森然的齒泛著寒光,厚重的掌前冒出入利刃般的爪來,它發出低嘯,毛發豎起,狠狠的撓向鐵柱。
猛獸發狠的模樣實在是駭人,士兵們不禁吞了吞口水,朝后腿去。
莫矜寒一臉淡然的看著。
這虎,絕不可能破籠而出。
談子麟見那奔波兒灞努力了半晌,那籠子一點破損的痕跡都沒有,不禁為洛清亭捏一把汗。
他知曉洛清亭恣肆隨性,卻十分要強。這虎她就是帶過來發難的,回敬拓拔銳當時在裡朝的行徑。
且這法子是她自己提出來的,虎若無法逃脫,那她豈不是丟了面了。
談子麟這么想著,看向了洛清亭。卻見她神色淡淡,云淡風輕模樣。
他總是有法子叫他們信任他。
只這一眼,談子麟懸著的心就放了下來。
他不相信那虎,他相信洛清亭。
就在這時,那鐵籠踏出一陣如慘叫般的奇異聲響,只見鐵籠,已被奔波兒灞撞擊的變了形,有三根鐵柱微微的突出來。
莫矜寒微瞇了眼。
洛清亭眉頭微挑,唇角微微勾起。
不錯,找著地方了。
奔波兒灞的確發現了,那處被它撞彎的地方,好似更松軟一些。這個發現被它緊抓住,它匐了身子往后退,蓄勢待發,旋即猛的俯沖過去,狠狠的撞了上去。
鐵籠又發出一聲慘叫,那三處彎曲的更厲害了。
奔波兒灞興奮起來,看那三處的眼神如看獵物一般,死死盯住,它不僅僅只去撞擊它了,還用它如利刃般的爪去抓,鋒利牙去咬。
它腦子里閃過洛清亭用棒子把它敲的頭昏眼花的情景。
哼,那人類它打不過,這區區鐵籠能奈它何!
奔波兒灞瘋狂起來,嚇的士兵們冷汗直流。
當第一根鐵柱出現破損,莫矜寒也有些繃不住了,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裡朝的虎,都這么勇猛嗎……
恰時,奔波兒灞破籠而出了。
它俯沖的太猛,籠子也被掀翻了,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揚起一陣塵土。定睛一瞧,鐵籠已被沖撞撕咬的不成樣子,幾根斷裂的鐵柱宛如參差錯亂的牙齒一般難看。
奔波兒灞猶如角斗場的勝者一般,興奮過頭了,低嘯了幾聲,那聲音穿透了城門,回蕩在城池之中。
洛清亭抬抬手,它收住了虎嘯,極傲嬌的邁著貓步,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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