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厚照、何文鼎等人的離去,留下值守的那數名護衛也隨即散了開去,這座破舊的宅子頓時沒有剛才的喧鬧。
那匡叔和匡嬸見得兒子回來,也不去干活了。
一個拉著匡左,另一個扯著匡右,問起長短來。
“左兒,右兒,那些賊人怎么會盯上了你倆呢?”匡叔問道。
匡嬸卻問:“兒啊,那些賊人是不是很兇?你倆有沒有受傷啊?”
匡左和匡右早已經得朱厚照的囑托,自然按朱厚照此前之言,作了類似的回應。
“兒啊,幸好你倆遇到少爺。”匡嬸聽得長長一嘆。
匡叔也嘆:“你兩兄弟真是遇到貴人了。”
匡左和匡右似也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見得那數名護衛沒有在附近,那匡嬸又扯了扯匡右,低聲問道:“右兒,少爺是做什么?”
匡右聽得一愣:“少爺是讀書人。”
“一定是大戶人家吧?”
“娘,我怎會知道,少爺又不會說這些。”匡右苦笑了起來。
匡叔卻微點了點頭:“要我說,少爺一定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連右兒都不知,孩子爹,你又會怎會知?”匡嬸盯著他。
那匡叔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沒有護衛在旁,這才壓低聲音應道:“孩子娘,你沒看少爺身邊跟著那么多護衛么?這可要花不少錢。”
匡嬸聽得恍然一悟:“孩子爹,你這樣一說,還真是哦。那趙海養的那些打手就要給工錢。”
匡左和匡右聽得無奈笑了笑,這娘親竟然將陳大哥和趙海的打手相比。
“對嘛,少爺身邊的護衛這么厲害,那工錢肯定不少。不是大戶人家,能養得起么?”匡叔笑道。
過得一會,那匡叔又望向匡左,問道:“左兒,你之前說鹽場以后不一樣,是從哪里聽回來的?”
匡左沉吟,這自然是朱厚照告訴他,但朱厚照曾叮囑過他,切不可透露給其他人知道,包括他的爹娘。
等了片刻,見匡左仍不語,匡叔又望了匡右,那知匡右馬上搖頭道:“爹,你可別問我。”
匡叔似看透了一般,輕笑道:“你倆兄弟不說,我也能猜到,定是少爺告訴你們的,是吧?”
見得匡左和匡右依然沒有回應,匡叔僅笑了笑,也沒有繼續追問。
隨即,匡叔和匡嬸又問起這兩個月里,兩兄弟在外面如何過活。
對此,兩兄弟倒是大多有問有答,除了隱去與七哥有關的那部分。
就這般,過了甚久,這宅子除了他們的說話聲之外,并無其他動靜。
“噫,那壯子居然沒過來?”匡叔突然道。
話語剛落,匡嬸也道:“這就奇怪了……”
匡左聽得笑了笑:“爹,他壯子不過來,那不更好嗎?”
“就是,爹,你還盼著他來呢?”匡右搖了搖頭。
“孩子爹,趙海那些打手可不是肯吃虧的人哪。”匡嬸輕嘆。
匡叔沉著臉:“若在以往,他們這樣被打,肯定出動更多的人去報復了。”
“爹,那一定是壯子回去告訴了趙海,他知道陳大哥的厲害,那敢派人過來。”匡左笑意不減。
匡右也笑:“陳大哥這么能打,他們肯定怕了,又怎敢過來?”
那知,匡叔搖了搖頭,又嘆了聲:“沒這么簡單。”
“爹,能有多復雜呢?你怕他趙海做什么。”匡左“嘿”了聲。
“就是,爹,有少爺在呢。”匡右也道。
但那匡嬸已經滿臉憂色:“兒啊,那等到少爺走了,怎么辦呢?你倆能打得過他們?”
匡左和匡右聽得一愕,他們還真沒想到這個。
“他們現在不過來,應該是在等少爺離去。”匡叔臉色黯淡。
匡左和匡右對望了一眼,一時無言,沒有少爺這依靠,他兩兄弟又怎會是那些人的對手?
四周瞬間一陣沉寂。
過得好一會,卻是匡左開口問道:“爹,這壯子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
“那天,我倆還特意找壯子,讓他幫忙照顧一下爹娘,當時答應得好好的。這才多久,就變成這樣了。”匡右似有些不忿。
“恐怕連壯子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么。”匡叔“唉”地嘆了聲。
“……”匡左皺了皺眉頭。
“你倆逃出去還沒幾日,那大頭雄看中他們家的灘蕩地。”匡叔又道。
“大頭雄還是像以前那樣強搶?”匡右問。
“和強搶也差不多了。”匡嬸插話道。
“但壯子一家又那里會答應,”匡叔搖了搖頭,略一停,“結果拖了好幾日,那大頭雄放下狠話,再給他們三日,若還不答應,就分文也不給……”
“唉……”匡嬸輕嘆。
“但壯子又怎會和那趙海扯上關系?”匡左再問。
“說起來就有些巧了。過得兩日,趙海找到壯子,說以更高的價錢買他們家的灘蕩地。”
“高什么,不就是幾兩銀子么?”匡嬸又插話道。
“那壯子他們一家就將灘蕩地賣了?”匡右問道。
“他們能不賣么?他們一家還替那趙海熬鹽了,說能領工錢。”匡叔嘴角扯動了下。
匡左眉頭緊皺:“這趙海和那大頭雄,是不是串通好的?”
“誰知道呢。”
“那壯子怎會跑前跑后為趙海賣命?”匡右問道。
“這就要問壯子了。”匡叔“嘿”了聲,似滿臉不屑的模樣。
須臾,匡叔再道:“不過,這壯子本性不壞,他一般只是動動嘴。但他領著的那些打手就不一樣,動不動就會出手打人。”
四人聊聊這個、說說那個,又過了數刻鐘,不僅壯子沒有前來,連朱厚照等人也不見蹤影。
若不是那數名護衛在這宅子時不時顯露身影,匡叔和匡嬸都以為朱厚照已經率領著那些護衛偷偷離去了。
匡叔和匡嬸不淡定了。
“左兒,少爺怎么還不回來?”
“右兒,少爺不會迷路了吧?”
匡左和匡右聽得均輕笑。
“爹,別操心了,少爺說過轉轉就回來。”
“娘,少爺那么多護衛,又怎會迷路呢?”
四人正說著,卻見一行人走了進來,正是朱厚照、何文鼎及一眾護衛。
匡叔隨即迎了過去,笑著問道:“少爺,太陽快下山了。你還不打算走,難道想在這里過夜呢?”
經過小半天的相處,再面對朱厚照時,匡叔已沒有剛開始的那種局促感,說話也隨意了些。
朱厚照嘴角帶笑:“匡大叔,你竟然知道我心思?”
匡叔聽得傻眼了,過得片刻,他才遲疑地問道:“少爺,你是說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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