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的路上，我就想到是你。”歐陽婉華平靜淡然，放下手中茶杯，“既然在意料之中，又怎么會吃驚。”
蘇澤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露出一絲微笑，“大嫂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說著，輕輕擺手，旗袍女退了出去，并把門帶上。
“說吧，你把我截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事？”歐陽婉華不想廢話，直接問道。
蘇澤明輕聲一笑，“大嫂，既然都是聰明人，我們就不必轉著彎子說話了。”
“好，你說。”
“燕家的傳家之物，在哪里？”
蘇澤明的聲音低沉，在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始終盯著歐陽婉華。
歐陽婉華很意外，也看向他，淡然說道：“你說的是燕家的醫書和藥經？當年你們不是已經拿到了嗎，要不蘇家怎么能有今天？”
蘇澤明從茶幾下抽出兩本冊子，擺在茶幾上，問道：“這兩本是你謄抄的吧？”
“沒錯，是我謄抄的，當初我姐夫怕原本丟失，讓我謄抄一本備用。”
“怕原本丟失？嘿嘿，這只怕是燕黛青早就防備到燕家會出事，故意讓你謄抄一本，以為迷惑之用吧？”
蘇澤明的神情變得有些陰沉，這件事在村上惠一那里得到證實后，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當猴給耍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去問我姐夫，看他當時是怎么想的？”
歐陽婉華沒有絲毫驚慌，依舊平靜淡然。
“我去問他......”蘇澤明呢喃了一句，隨即醒悟過來，“你說什么？你想要我死？”
“難道你不該死嗎？”
歐陽婉華的語氣忽然冷遂，神情也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在見到蘇澤明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到了攤牌的時候了。
既然已經要撕破臉，那她也就沒必要再演下去。
蘇澤明霍然站起，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猙獰說道：“歐陽婉華！你要知道，現在你落在我手里！我雖然不想殺人，但如果你非要激怒我，那我也不介意讓你今天死在這里！”
歐陽婉華也跟著站起，冷聲說道：“你想殺，現在就可以動手！不過我要提醒你，只要我死了，當年蘇家所做的事，就會立即公諸于眾！包括蘇家這些年所做的一些違法之事，所有的證據都會馬上被人送到相關部門！”
蘇澤明一驚，有些錯愕的盯著歐陽婉華。
這個一直溫婉的女人，今天像是變了一個人，讓他覺得有些不認識了。
他更沒有想到，歐陽婉華早就做好這一天的準備，如果她死了，蘇家所有的惡行都會被公布出來。
雖然那樣也許并不能徹底毀掉蘇家，但蘇家的輝煌，也會因此戛然止步，直接跌落神壇。
“你......你敢！”他有些氣急。
歐陽婉華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從我進蘇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有這一天的準備了！”
蘇澤明雖然暴怒，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又緩緩坐下。
“婉華，我不會殺你，你應該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對你的。如果我要殺你，你早已經死了。”
他的語氣驟然變得溫柔了下來，好像是在對自己親密的人在說話。
“我是你大嫂！”歐陽婉華語氣卻依然冷厲。很顯然，她很反感蘇澤明這樣叫她。
蘇澤明舒了一口氣，說道：“好，大嫂，你別生氣，先坐下，我們今天把話都說清楚。”
歐陽婉華再次坐下，淡然說道：“我知道你隨時能殺我，但你也別忘記了，我要是死了，首先老太太就不會答應！”
蘇澤明嘴角跳動了一下，苦笑道：“我怎么可能殺你，剛才只是一時失言了。”
稍稍停頓后，他忽然說道：“大嫂，蘇雅紅還好吧？”
他語氣平靜，但歐陽婉華則心中猛然一跳。
“你想干什么？那是你親侄女！”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親侄女，你放心，我不會對她下手的。”蘇澤明一邊倒著茶水，一邊淡然說道，“對了，大嫂，湘州青峰鎮大柳村，你應該還記得吧？”
歐陽婉華身子微微一顫，眼神中閃爍一絲慌亂。
蘇澤明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在她聽來，宛如深夜驚雷。
隨即，他從身上掏出幾張照片，丟在茶幾上。
歐陽婉華看去，神情立即僵住。
最上面的那張照片上拍著一座墳墓，墓碑上清楚的雕刻著“歐陽婉容”的名字。
“我曾經很好奇，大嫂嫁入蘇家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提起過娘家人，也從來沒見娘家人來看過你。我一直以為，大嫂只有一個死去的姐姐，沒有別的親人......”
蘇澤明冷眼看著她那略顯驚慌的神情，淡然說著。
“我還奇怪，蘇雅紅明明可以在京都發展，以我蘇家的實力，完全可以給她開一家豪華醫院，或者讓她去京都最好的醫院當一名主治醫師，也完全沒問題。可是她為什么要舍棄京都，而去幾千里之外的湘州？”
聽著這些話，歐陽婉華的后背逐漸發涼，有汗水沁出。